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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儿,你岳父说得没错。当年你浅姨也察觉到他外面有人,还说怎么不带回来?”荣母总觉得自家儿子被人忽悠了。

平日乖巧可爱的蔡温婷怎会不是温浅的女儿?

何况,温浅岂会养别人的女儿?

在荣母她们眼里,这都是寻常的事情。

男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蔡温婷哭的很伤心,“香姨,许是廷哥哥耳根子软,被人给忽悠诓骗也说不定。若是廷哥哥不喜欢,我愿意退亲。”

“只是,我不能认下我不是母亲的女儿这件事情。”

蔡温婷从荣母的怀里抬起头。

退后了两步,跟她们拉开了距离。

带着一种傲然,“我是温浅的女儿,母亲的嫁妆首饰也都是留给我的。我人生中前面十三年是母亲悉心教导长大。我今天在这里放下这句话,愿意和荣廷公子退婚。”

蔡温婷在赌。

她知道荣廷找不到证据。

凭借蔡温宁空口白牙两句话吗?

她能反手将蔡温宁给锤死在这里,敛去眼中的杀意。换上了倔强不认输的眸色,米白色的褙子显得她越发的瘦弱。

看得荣母的心紧了紧。

可怜的孩子。

看向荣廷的眼神刀刀地想刀死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整天尽干些不靠谱的事情。

蔡鸿轩朝身旁的小厮呵斥:“将温宁那个孽女带过来。”

“爹,不要。”

蔡温婷不想让温宁那个小贱人跟荣母见面,温宁的长相偏像母亲。

“不一定是二妹做的事情。即使是二妹所为,也不是她的本意。”

“作为长姐,是我没有教好她。”

“二妹一直住在庄子上天真烂漫习惯了。回来不过几个月,对于世家贵族的礼数难免有所疏忽。”

蔡温婷咬着唇摇头,“爹。求你了。”

蔡鸿轩读懂了蔡温婷眼中的含义。

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当年糊涂。”

荣廷:……?

你们这就唱了双簧?

说温宁天真烂漫不就是说她不懂事吗?

没来的及说话,脑袋瓜子被荣母打了好几下。

“都怪你。整天尽给我惹祸。”

蔡温宁带着丫鬟海棠走来,海棠是荣廷送给她的丫鬟,武功高强又很忠心。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袄,上面绣着夕颜花,下面则是深紫色团纹马面裙。

“爹,你们在说什么?府里来客人了?”

荣母闻言抬头。

恍惚间。

好像看到了温浅走过来,也是喜欢紫色的衣服和无人喜欢的夕颜花。

“温浅。”

蔡温宁看向荣母,盈盈一笑。

“我是蔡温宁,蔡府的二小姐。”

看到蔡温宁穿着紫色衣服过来。

蔡鸿轩和蔡温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怎么来了?

蔡温婷用力掐了自己手,稳定了心神,心里暗道:小贱人怎么来了?那几个废物婆子连个没用的贱人都看不住吗?

言语中却带着关切。

“温宁,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适,赶紧回去静养。”

蔡温婷瞄到荣母失神的样子。

一时间慌了神。

只想把蔡温宁赶走。

蔡鸿轩此刻恨自己被个死丫头拿捏住了,当初怎么就非得留下她?

都是他的闺女,蔡温婷更适合当嫡长女。

“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见府里有客人吗?快回去。”

“别走。”

荣母似乎明白了荣廷为何那般做,她心里存了疑惑。

蔡温婷是从头发丝到脚底,没有一丝和温浅相似。

眼前的姑娘……

她来到了蔡温宁面前,眼里带着不可思议。没人知道她和温浅比亲姐妹还深的感情。

“温宁姑娘,你母亲是……?”

“温浅。”

蔡温宁脱口而出。

蔡温婷指甲掐进了手心,“你胡说。世人皆知温浅是我娘亲。”

“你有何证据?”

蔡温宁老实的回答:“没有。”

蔡鸿轩抬手就是一巴掌,被海棠给挡了回去。

“蔡老爷,我家姑娘不是你能打的。她如今是东来酒楼东家夫人的人,你若是伤了她怕是不好交代。”

东来酒楼?

代表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那可是三不管地带最赚钱的东来赌坊,听说幕后的大东家是云珩殿殿主。

蔡鸿轩:……?

怎么可能?

孽女怎么结识了东来酒楼的东家?

蔡温婷嗤笑:

“二妹经常胡言乱语。整天在晋阳府的人,如何结识东来酒楼的大东家夫人?”

“众人皆知东来酒楼大东家没来过晋阳府。”

旁边的人闻言点头。

东来的大东家确实没来过晋阳府。

晋阳府的胡半仙可以作证。

蔡府的老夫人气的恨不得用手里的拐杖打死温宁。“都是你这个下作的东西,没事跑到外面胡言乱语。”

“听说你前晚一夜未归,昨晚深夜才回来,怕家里责罚就编排家里人。”

老夫人说得义正言辞。

众人一听,一夜未归啊。

看向蔡温宁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

“蔡家二小姐未免太大胆了,这样的姑娘就该浸猪笼。”

“蔡家对于女儿家到底过去宽容。”

“要是钱家,一准送去贞洁楼了此残生。”

“钱家做得对,钱家的姑娘那可是世家争抢着结亲的对象。”

……。

蔡温宁咬着嘴唇,耳边听着世人的谩骂声。

她眸色阴冷。

漠然地瞧着蔡鸿轩,这就是她那个父亲。

太可笑了。

宁愿让她被世人唾弃,也要将她踩在尘埃里。就为了他和青梅竹马生的女儿,既然那么喜欢为何不娶了她?

想到自己的娘亲。

“孽障,还不滚回去。”蔡鸿轩一声厉喝。

荣廷上前一步,“前天晚上。我陪温宁姑娘去祭拜她母亲,来不及回来住在了梅林中。”

“昨天是她母亲的生忌。”

众人一听,原来如此……

“既然是生忌,蔡大小姐怎么没去?”有人故意开口。

蔡温婷:……?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祭拜的?

“我前两日染了风寒,昨天特意在佛堂抄写地藏经,回向给母亲。”蔡温婷眼中染上了委屈的眸色。

瞧着越发的娇弱。

“我娘亲也是二妹妹的嫡母,谢谢二妹妹去祭拜母亲了。”

蔡温宁缓缓地看向荣母,“香姨。娘亲说茶园里的山茶花已经培育了好几个颜色,她喜欢红色,你喜欢黄色的吗?”

“您嘴角起了皮,需要多喝点菊花。”

“菊花寒凉,用女儿红烘焙了菊花。单用菊花泡一些枸杞,最是适合香姨喝的了。”

“可惜……晋阳府没有这样的茶。”

蔡温宁短短的几句话。

让荣母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荣母的脑海里炸裂一般,所有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那些话是她和温浅之间的话。

她们出生在岭南。

家族出事后,被家人送到晋阳府外祖家。

从外祖家分别嫁人。

“娘亲告诉我的。”蔡温宁缓缓的开口。

“你胡说。”

蔡温婷目眦欲裂,恨不得缝上蔡温宁的嘴巴。

“娘亲根本没有见过你。”

蔡温宁不说话,却从袖子里拿了一幅画。

“这是我为娘亲画的画。”温浅展开了画像,上面的女人一脸柔和坐在花丛中的石凳子上,眉眼弯弯地看向远处。

画中的场景正是离庄子不远的葫芦庙。

温浅所穿的衣服是前几年荣母送她的衣服。

“这是我送给温浅的衣服。”

荣母露出了欣喜的眸色,“我记得那次是我约她去葫芦庙,恰好荣家出了点事情。我跟温浅说了,她还是选择一个人去了葫芦庙。”

“没多久……温浅便生了病死了。”

荣母低垂下眼眸。

蔡温宁手里拿着画像,“娘亲说我是她的女儿。”蔡温宁低垂下眼眸,“那次她说要查清楚事情真相,再把我给接回来。”

“没想到,我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

“反而等来了有人要杀我,幸好幸好……我命不该绝。”

蔡温宁敛去眼中的恨意。

她和温浅根本没有见过面,或许是天意,前天在梅林她染了风寒发热。

她梦到了温浅的很多片段。

其中有温浅和荣母在岭南的时候,也有温浅在晋阳府的片段。

还有……温浅死亡的真相。

被人给害死的真相……

“你说什么?有人要杀你?”荣母吃惊地看向蔡温宁,若是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一向身体健康的温浅突然得了急病。

便是有人想要灭口。

“一派胡言。”

蔡鸿轩没想到蔡温宁居然给蔡府抹黑。

他是喜欢蔡温婷。

可最初……他确实以为是温浅所生的孩子。

后来知道真相又如何?

蔡温婷才是大家闺秀的表率,蔡温宁不过乡野丫头而已。给蔡温婷做个大丫鬟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