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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希望看到他吗?

(一)

降谷嵯回国了,从热情夏威夷,义无反顾的飞回了天寒地冻的东京。

得到消息后的甚尔,立刻开车载着我和惠去东京国际机场接他。

同一时间出发的,还有工藤一家。

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大明星,工藤有希子。

机场的接机口,这个点寥寥无人。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带着墨镜,走来时风姿绰约,和她身后那两个负责领包的“小弟”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她一上来就先抱住了惠,“啊~你就是原理酱吧。”

听闻工藤有希子极爱恶作剧和开玩笑,看来这不是八卦野史,而是真有其事。

惠本来还对工藤有希子有那么一点好感的,因为《浓情托卡斯》的女主,也就那位被迫和挚爱生死相隔的罗南家大姐,就是她演的。

“请,放开,我。”惠的耳朵热得快烧起来了,在他伸手轻轻推搡下,工藤有希子才结束了这个恶作剧。

她来到我面前,捻起裙摆,貌美如接见骑士的公主,但气势又像准备给骑士表彰的女王。

“你好呀,可靠的原理酱。我是有希子~”

“你好。”我回了她一个剂量相当的礼仪。

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半个小时,工藤父妻和甚尔聚在一起攀谈,不过大部分都是那对夫妻在对话。

而新一因为上次那件事,对我避而远之,此时正凑到惠面前,和他大聊足球和推理。

我站在欢闹的中间地带,两旁的话语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向前走几步,还能再听到机场工作人的闲聊,向后退一步,则听到,让我好奇的声音。

距离登机口三百米,几根柱子之后,有一个青涩的男声。

区别于杰的华丽声线,声音很干净,有点故作稳重的语调。

我又后退了几步,隐隐约约能听到内容,

“我没去……都说了我不会去接他的……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回国,反正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志愿……hiro,你不是都知道吗……他不在意的……等等,我附近好像有人。”

很敏锐啊,降谷先生的儿子。

我站在柱子后面,觉得也没必要躲。因为他自己就找到我了。

怎么说呢?和降谷先生好像啊,除了发色。

连皮肤的颜色都一样,我还以为降谷先生是因为晒的才会变得那么黑。

没想到,是基因。

“小妹妹,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

很有礼貌的一个男孩,同样也像猫一样谨慎。没有因为我是小孩就靠近我,反而原地不动,距离我至少两米。

我指了一下甚尔的方向后,他距离我更远了。

“那个,能不能当做没看到我?”

他认出我了,准确的说,他认出身为降谷先生挚友的甚尔和工藤了。

我没兴趣掺和别人的事,所以满足了好奇心,我就撤了。

回到接机队伍里,正赶上降谷先生出来,一如既往的肤色,还有如离别前一致的思念。

三人帮集齐,凑在一起时话密得有希子一句都插不上,明明这三个人几乎每周都有联系。

我莫名想到了夏油杰,然后低头回了他半个小时前的消息。

我的听力真的很好,也许是体质加持,也可能是有别的缘故吧。在我低头回消息的时候,不远处,那个藏匿起来的男孩,近乎失望的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

【我就知道。】

好破碎的一句话,满含失望。

望向那个角落,只有一个孤寂的轮廓。

而望向身边,降谷嵯身处其乐融融的热闹中。

突然有点不爽。

我是说,对其乐融融的那个人。

(二)

“要来接我吗?”

接电话时的第一句,就听到杰那么说。

他和六眼跑到名古屋做任务,消灭咒灵之后,六眼建议玩一天再走,他却想立刻回东京。

“好。”

在客运站口等他,看到他像一个蚂蚁大小时,就已经能听到了他在叫我。

这个过程对于大多数人,会有一些尴尬,但对我们却不痛不痒。

他提着好几个礼品袋走到我身边,絮絮叨叨的介绍,左手这个是味增烧饼,和大曲饼干,不能一口气都吃完,会上火,右手是茶具和陶瓷纪念品,一回可以放在家里。

他说的家,自然是那间安全屋。

我认认真真的听,但是思绪却飘到今早的接机。

等回到安全屋,我们用名古屋的茶具喝茶吃饼时,我才问道:“杰,你为什么会希望我去接你?”

他咽下大曲饼干,“你希望我从哪个角度回答?”

他向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亲人。”

“唔,因为想见你,想要让你知道我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当然,”他轻咳了一下,指着桌上的饼干,颇得意的说,

“还有,‘打猎’回来的炫耀。”

降谷嵯回国后的第二个星期,就稳定下工作。

至合出版社的漫画编辑,手下的画家就甚尔一人。

由于画作需要采景,甚尔和降谷嵯跑去了冲绳和北海道,一去就去了半个月。

回来前,甚尔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不用接了,他可以自己打车回。但我还是和惠踩着夜色,偷偷打车去接他。尽管一路上,小孩都是臭脸,但我知道,他其实也想念甚尔的。

只是父子情,总是严密的不漏破绽。

接到甚尔时,他诧异了一瞬,便娴熟的将我亲昵的搂在怀里,但看到惠,却只是有些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肩。

如此生疏,以后该怎么办?

我只好一把扯过他的手,如提线木偶般,操控着他,尝试拥抱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降谷嵯心酸莫名的笑了笑,然后说,“甚尔,你这家伙,命还真好呢。”

甚尔收敛了神情,古怪的看了降谷一眼。

甚尔其实和我一样,在那天都发现了降谷的儿子。

只是我们都默契的,谁也没提起这件事。

甚尔开着车先送降谷嵯回家,到了降谷宅时,我在屋外看到了楼上亮着的那盏孤独的灯火。

久违不爽,又从心里钻了出来。

降谷嵯下车前,我突然开口,问了他个问题,

“你不希望看到他吗?”

“嗯?小原理,你说的是?”

我坐在副驾驶上,往后探头道,

“接机那天,你儿子也去了。就在我们附近,也许你一抬头就能看到。”

“可你为什么不看他?”

(三)

车子开了一定距离,打开窗往后看,还能看到降谷嵯呆呆的站在自家楼下。

关上窗时,甚尔不知联想到什么,忽然说道,“差一点就那么屑了。”

我不解,“怎么了爸爸?”

惠在后面冷笑了一声,不过没说话。

车快开到家时,甚尔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无比认真的同我说,“我会看到你们的。”

我放下手机,郑重宣誓,“我们也会接你的。”

而这次,后座常愤愤不平的惠居然出奇的安静。

往后望去。

小孩竟不知何时,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