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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概昨夜的风早就注定了这场雨的不平凡。

季无名不能明白的是,从她展露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似乎每到人多的时候,就有针对她的事,冥冥中的一股力量将她推进人群,让她永远都在这泥潭里不能离开,更逃脱不掉。

季无名的眼神早在那三个字出来的一瞬间就愣住了,即使是在马车里,可是不约而同的,所有人的眼睛都下意识的看向前方,即使有两母的遮挡,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依旧想要看见————

木子淮的眼里逐渐染上阴鸷,季无名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就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再也动不了。

只是那道声音并未就这么停下。

“今日若是不交出十六幕,别怪我不留情面!”

那道醇厚的男声此时听起来显得有些狂躁,或许是对整个车队没有一点反应的恼怒,又或者是等待了许久,再也憋不住的胸闷。

“来者何人!竟敢拦皇驾!”是熟悉的声音。

“是谁?我只想找十六幕报仇,可若是不交出十六幕出来,别怪我不留情面!”

“放肆!”

刀剑相撞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着急的声音,“快下车!快下车!快————”

喜利得雨点打在马车的檐上,顺着柱子落下,似乎是听到了刀剑的声音,马儿也变得焦躁不安,吵吵闹闹的声音混合着雨声,还有刺耳却又让人心惊胆战的刀剑声,愈发的让人害怕了,阴冷的湿气从脚底直入心脏最后到五脏六腑贯穿全身。

季无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带进了等春庭,厮杀的场景被马车给掩盖住,能看见的就只有缝隙间的一点点,可是尽管如此,还是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血腥。

从耳边的厮杀声似乎能听见来自死亡的声音。

即使是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仍有轻微的哭泣声传出,没有人不害怕死亡。

木子淮眼神里的寒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皇兄,怎么做。”木子淮看着前方,眼神都不带动的。

“看着。”

木子江有些讶异的看向了木子淮,眼神扫了一圈身后的一大帮人,看着?

老梁王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季无名,十六幕————

那是季无名的地方。

等春亭是先帝当年打进盛京时经过的地方,不似寻常的山沟沟,旁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流,绿草如茵,是这盛京城外的小江南,高祖途经此地歇息,便赞叹春色如许,登基后再来此处,却已是春色不在,故命人建这等春亭,意为等春,更希望过往来者皆能赏此美景,

等春亭平日里看上去很大,能容纳上百人,可此时却是显得异常的拥挤。

季无名站在亭子的最前方,眼神看向前方,十六幕,那是她的开始,也是藏在心底的记忆,可是此时此刻,再想藏住也没了办法。

木子淮并没有看季无名,眼神也看向前方,刀剑声不断,长箭穿过细雨,并未落在马身上,却惊了眼前的马,一阵晃动过后,这等春亭彻底暴露了出来,当然,同样的,眼前的厮杀也变得清晰明了,别说是杨婷了,此时便是梁卿雅都是紧紧依偎在母亲的身旁。

梁正贤紧紧地抱着妻子,气氛变得微妙,可空气里的紧张却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得见得。

来人很多,多的连金羽卫都有些招架不住,一场厮杀过后,双方都站在原地不动,大口喘着粗气,大颗大颗的雨滴落了下来,砸在脸上有些疼,此刻金羽卫,甚至是站在等春亭里的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狼狈。

为首身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尤为嚣张,只是隔着雨幕,只能看见脸上一条好长的伤疤,有些渗人。

此刻那男子嚣张,“我对皇帝的命不感兴趣,把十六幕教出来,我就放过你们!”

还未有什么反应,身后一道声音,“若本皇子记得不错,凰语将军就是十六幕的幕主吧!”

所有的人此刻都看向季无名的背影,十一皇子却依旧是不依不饶,“既然这伙人是十六幕惹来的,那凰语将军身为十六幕的幕主,是不是该出去解决他们,难道要等这伙人将我们所有人的命的葬送吗!”

“是啊!不能将我们所有人的命都葬送!难道这便是大盛的待客之道吗!”越黎气愤的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真有些是为了大家着想的意思。

杜有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躲在人群后面,烧吧,烧的越烈越好。

“不管事情如何,凰语将军,他们找的是十六幕。”宁叶在一旁附和道。

“凰语将军不会是怕了吧!”那十一皇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好像看见了季无名被那伙人撕碎的样子。

杨忠忍不住开口,“十一皇子此言差矣,既然人来了,又怎会只是想要十六幕,更何况,十六幕可不止凰语将军一个人。”

“太师还有心思为凰语将军说话,自身性命都难保了!”

“你!”

“怎么,想打人?”

那十一皇子看着杨忠的拳头都要举起来了,也伸出了手。

越黎似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玩味的看向季无名,只是季无名的心思不在这里,她听见了,可是她在想别的事。

苏子勒上前,“还请可十一皇子自重。”

那十一皇子冷哼一声,正要回嘴,却见到了卿泠的眼神,不敢再说话了。

只是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季无名烦的很,便想回头警告那十一皇子,可是,正在此时,

那脸上有刀疤的男子高声道,“既然你们不交出十六幕,那就————”

“等等!”熟悉的声音。

季无名猛地回头,同样震惊的还有忠顺侯一家,苏子勒不敢置信的看向不远处,即使隔着雨幕,也看见了,只见一白衣男子踏雨腾空而来,手里一柄油纸伞,端的一副清风明月之态,与苏子勒相似的脸,只是眉眼间更加秀气,此刻那张脸上布满阴鸷。

“子幸!”忠顺侯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白衣男子,忠顺侯眼里是止不住的疑惑和惊讶。

“二弟?”苏子勒的声音很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苏子勒的身上。

这白衣男子,是忠顺侯府那个因身子不好早早拜师游历的二公子?

虽然不敢相信,可是看这三个人的反应,八成是的。

那白衣男子稳稳的落在了有着刀疤的男子的前面,那人后退了些,或许是因为那无形之中的威压,然而只是片刻,那人又张狂了起来,“你是谁?少多管闲事!”

那白衣男子举起三,露出脸庞,“十六幕————”

“依尘。”

那个名字说出来的一瞬间,忠顺侯夫人顿时瘫了下去,身旁的侍女一把扶住,忠顺侯看着那人,只觉得心头好似千万问。

苏子勒愣在了原地。

这场面就连木子淮都有一瞬间的迷惑,他偏头看向季无名,季无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事的一幕,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依尘是谁,那可是十六幕的人,有着“勾魂手”之称的依尘大人啊,怎么会是!

那领头的男子这回反应过来了,“原来你就是依尘,哼,受死吧!”

手中的刀即将举起,可是,

“等等!”

只见一男子身着藏蓝色布衫骑马而来,可是那衣服却没能挡住他的尊贵,男子虽是带着雨笠,可是额前的碎发依旧是有些湿,整张脸都是白白净净的,粗眉大眼,是端端正正的长相,精致的骨相透着尊贵。

停了马,却依旧没下来,“十六幕————云展。”

季无名看着眼前的一切,依旧是没有丝毫反应,内心却早已经是天翻地覆。

那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此刻脸上满是情况,他大笑几声,“好,还有谁!”

依尘和云展相视一眼,看向身后,紧接着这片空地上传来马蹄的声音。

“十六幕————凌霄!”

“十六幕————霖泽!”

“十六幕————楚尧!”

“十六幕————玄知!”

“十六幕————淮烬!”

“十六幕————殊色!”

一个一个的人来了,最后一道女声倒是真的让人侧目。

那女子身着一身黑衣,脸上是不与之相配的金色的面罩,在眼睛周围的一小处,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妖冶的美丽。

殊色是十六幕除了季无名以外唯一的女子,可也仅是知道这么多,十六幕太过神秘,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今日一见,倒还真是意外了。

那男子正想说些什么,可是一辆马车缓缓地驶了进来。

“那不是宋府的马车?”一人惊呼道。

宋诚看向那辆马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宋氏紧紧拽着丈夫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惊恐,老梁王看向那辆马车,是熟悉的感觉。

紧接着,一双修长却有些老态的手抓住了帘幕,紧接着出来的人却是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说话。

“父亲!”良久,宋诚才轻轻叫了一声,所有人的思绪被拉回。

那不是宋家避世已久的老太爷吗?怎么会!

那能看出来年纪已经很大的男人,其实与老梁王,杜有为相比起来,看着年轻许多,温润的感觉,比木子淮都要更甚。

只见他撑着伞缓缓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那男人此刻突然一声嗤笑,“我当是谁,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寂白大人。”

天空适时地劈了一道惊雷,也仿佛把所有人都劈在了原地,眼神在季无名和寂白的身上游走,木子淮看向季无名,季无名此刻双手紧握,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感觉喘气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可是眼前的一切还在发生。

“好久不见。”寂白的声线就像他整个人一样,异常的温和。

可是那男子却是哼了一声,“是啊,好久不见,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你们屠戮我江宁刘家!”咬着牙,忍着怒气说得话,让人听了也不高兴,可是这简短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又是让人一愣。

寂白轻笑,“很久了,还是忘不掉吗?”

“寂白,你别————”殊色上前一步,跟这样的人废话做什么。

寂白伸出手示意没事,殊色这才停住了。

那男子此时有些痴狂,“我满门都被杀了!你觉得我会忘!”

而后又指着自己脸上的疤,“这道疤就在我的脸上,日日夜夜让我不得安眠,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这血海深仇!”

男子的声音染上了苦涩和疯狂。

寂白还是那样,声音轻轻地,“我很抱歉。”

听了这话,那人似乎更加生气了,“你一句抱歉就能换回我整个刘家的命吗!”

饶是再不明白,此刻也明白了今日这场闹剧是为了何事,江宁刘家,当年也是名号响当当的人家,只可惜了,被十六幕所灭。

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季无名。

寂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说的没错。

男子似乎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当年我江宁刘家被十六幕一夜之间屠戮殆尽,连我怀孕的表嫂都未放过,稚子幼童,无一留存!一夜之间,昔日光华安宁的刘家血流成河,我的脸也被伤了!今日我来报仇难道不是应该吗!”

声声泣血,到让在场的人都开始同情起来,江宁刘家,谁人不知。

那十一皇子此刻却道,“早就听闻十六幕残忍,还真是做尽了这天底下的伤天害理之事。”

季无名眼神微动,却是还站在原地。

听到这样的话语,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寂白看着眼前的男子,巨大的愧疚蔓延全身。

再开口的时候,“这件事,是我做的,与他们无关,我把命留给你,你放他们走!”

那男子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做梦!”

寂白看向他,那男子被寂白的眼神有些吓住了,他转头,“我花了快四年的功夫,把所有十六幕的仇人都找来了,今日,我要的不仅是你寂白的命,还有你十六幕的所有人!”

寂白看向他身后的人,那些人已经在控诉,“还命来!”“谁也别想跑!”“……”

着实是震撼的很,而几百深厚的其他人此刻满心的苦楚,就算是报应吧,寂白像是认命般,伞从手里掉落,雨滴砸落在身上,整个人都是要跪下的样子。

“寂白!”是依尘的声音。

可是预料中的场景没有出现,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即将跪下的身躯,被冷雨拍打的身体突然被遮挡住。

寂白看向少女,季无名的伞替他挡住了冷雨,身子被她扶住。

少女眼里的坚定,让他突然浑身充满力量。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