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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楠生第二日清晨才醒,左灵和三小只还在睡觉。

慢腾腾挪出屋子,往院里的藤椅上一坐,竹林摇曳,微风拂面,各色小花竞相盛放,裴楠生深吸口气,笑意浮现,活着真好!

狗子觉浅,第一个发现裴楠生,兴奋大叫。

它一叫,左灵和两小只也醒了,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哥,你醒了,太好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顾不上穿戴整齐,左灵披了件长外套就出来了。

失血过多,裴楠生面色依旧很苍白。

“没事,好多了。”

尽管他已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但声音里的虚弱,藏都藏不住。

左灵动动嘴唇,想说句感谢的话,又觉得感谢太轻,也太过矫情,终是咽了回去。

兄妹俩在一起生活快十年了,一个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幸好是我,受伤的若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楠生抢先道。

虽然他昏迷不醒,但不是一点感知没有,迷迷糊糊之间,知道左灵一直在努力救治自己。

受伤的若是左灵,他没有左灵的异能力,救不了她,必定会跟丁家决一死战,最终兄妹俩个谁也活不了。

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感激的话不必再说,拍拍裴楠生肩头,左灵转身走进厨房。

熬了一锅黄米红枣粥,另外炖了一只老母鸡,汤里放了些人参、当归、黄芪等补气血的中药材给裴楠生补充营养。

没过多久,小院里弥漫起诱人的饭菜香味儿。

裴楠生半躺在藤椅上,时不时睁眼看一下在旁边嬉戏玩耍的三小只。

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令他倍感幸福满足,尽管此次身受重伤,内心却无比宽慰。

心里的恐惧,仿佛已被化解掉了。

暗忖,用自己的半条命,换全家人的安宁和乐,值了!

心底深处却仍有一丝不安挥之不去,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目光投向厨房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抬手遮住有些耀眼刺目的光线,也许只是自己过于多虑了吧。

相比空间里一家人的幸福温馨,丁家秘密基地就非常形容惨淡了,左灵的手雷轰炸,破坏性很大。

不仅人员伤亡惨重,防御工事也被破坏了不少,内部很多地方都在开裂,不断有石头、灰渣往下掉。

供电系统遭到破坏,大半的地方都停电了,还有些地方在渗水,到处都能听到咒骂兄妹俩的声音。

刘宝儿一派泰然,相比他即将得到的,这点损失算什么。

夜幕降临,秘密基地大门口立起一块巨大的幕布,幕布正在播放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

一双穿着皮靴的大脚出现在画面里,男人走得很慢,皮靴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咔哒,咔哒……声。

画面上移,那是一条阴暗潮湿的地道,男人皱皱眉头,掏出手帕嫌弃地掩住口鼻,地道存在很多年了,长年不见阳光,通风不好,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适的腐臭味儿。

前方一道微弱的光在摇曳,男人的背影被光拉长,一阵风吹来,光影晃动,仿佛整个地道都在晃。

地道很长,七拐八拐,像是迷宫一般让人摸不清方向。

脚步声停,男人掏出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啦半天,找出其中一把插进锁孔,转了两圈,锁扣开了。

拉开铁门,铁门内,左右两排各有十几个房间。

通道内仅置了一盏瓦数不大的灯泡,两侧的房间都要靠这一盏灯照亮,黑黢黢的,到处弥漫着阴森诡谲的气息,男人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往里走。

镜头缓缓转向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大约七八个平方米的样子,狭窄的空间里挤了四个形容狼狈的女人,凌乱不堪的头发遮住了脸庞,使人看不清她们真实的面容。

女人们身上的衣物破烂的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脚上穿着缺齿掉带的拖鞋,其中一个女人连拖鞋都没有,打着赤脚。

房间没有床铺,地上铺着薄薄的褥子供她们休息。

见有人进来,女人们惊恐万分,挤作一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啪嗒声响,强烈的手电筒光照亮了屋子,光柱依次扫过每一个女人,最终停留在一个腹部明显隆起的女人身上。

\"嗯,不错。\"

男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满意和愉悦。

他用力将那女人拽了起来,女人猝不及防,失声尖叫,凄厉的声音,听得人寒毛都立起来了。

另外3个女人躬着身子,抱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免受伤害。

啪,男人甩手给了女人一巴掌,喝道:

“叫什么叫,给你换个舒服的地方,比这儿强多了,不识好歹,有什么可叫的。”

女人像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捂着头叫得更加凄厉。

男人不耐烦了,劈手打在女人颈部,女人晕了过去,男人半拖半抱将女人弄出房间,放到地上。

镜头在那女人的脸上定格几秒后,突然黑屏,过了一会儿,又亮了起来。

还是那条地道,男人朝着地道深处的房间走去。

最靠里的房间一看就知道与外面的房间不同,最明显的,是门的位置比别处低二十多公分。

男人个高,需要矮下身子,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因为房间最靠里面,光线更暗了。

敲敲手电筒 ,男人并不急于去看里面的情况,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靠在门上抽了起来。

红光在暗处明明灭灭,瞬间的光亮,比远处的灯泡还亮眼。

男人虽没往屋里看,他的耳朵却一直在关注屋内的动静。

里面静悄悄的,若不是偶尔传来几下微弱的呼吸声,真以为里面没人呢。

一支烟抽到烟屁股,男人仍舍不得扔,狠吸两口,随意地扔在地上,脚尖在上面碾了几下。

砰,砰,砰,砰,男人用手电敲击了几下窗棱,手电光往里面乱晃了几下。

这是一间长宽高均为1.5米的房间,生活在里面,无论是躺,是站,都无法舒展身体。

乱晃的光影里扫出一个瘦成骷髅的身形,佝偻着身子,背对着门躺在地铺上。

房间一角,立着一个恭桶,恭桶应该有一段时间没倒了,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儿,地面还有一圈黄渍。

男人被恶臭熏得头往边上侧了侧,手使劲儿扇,骂了句:

“md,两天一顿,还这么能拉。”

憋着气,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矮下身子,探出手去抓那骷髅人,他嫌里面太臭,脑袋仍在门外,抓了两三次,没抓到。

男人不耐烦了,骂道:“滚起来,挺尸呢,不起来老子揍你。”

那人一动不动,男人举起手电筒就要砸,砸到一半停了下来,嘟嘟囔囔:

“老贱种,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儿用,老子骨头都给你砸没了。”

他很清楚里面人是啥情况,怕自己这一下子砸下去,人就给砸碎了,才忍住没动手。

屏住呼吸,脑袋伸进去抓那骷髅人,那人一点重量都没有,被男人单手一抓,轻若无物地抓了过来。

手电筒的光束打在那人脸上,她长时间见不到光,强光让她很不舒服,眼睛下意识闭上,眉头紧蹙,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镜头推进,那是一张7,8十岁妇人的脸,她两颊凹陷,干裂的唇上无半丝血色,皮肤皱皱巴巴,松松垮垮地搭在骨头上,蓬乱的白发杂草一样打着结。

男人哼一声,从兜掏出一个粗大的针管,撩开妇人衣袖,粗鲁地将针头扎进妇人手臂。

殷红的血液缓缓流进针管,抽了不到3分之一,就抽不出血了。

男人不耐地抓着妇人的手替他用力,似弄疼了妇人,她闷哼一声,闭阖的眼眸始终不愿睁开。

男人想换个地方再扎,看看妇人干枯榨不出油的身体,皱了皱眉,终是放弃了。

也就在那一瞬间,妇人睁开眼,她的目光空洞而迷茫,毫无生气,仿佛灵魂已离她远去。

镜头定格在妇人失去神彩的眼睛上。

幕布打出一段话:

裴楠生,自从你叛离丁家,这间屋子成了她的牢笼,她在狭小的空间中度过长达十年的漫长岁月,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酷暑严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