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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夜众人陆续登上那艘小型船只。

船只半个小时就抵达蛋糕岛。

在蛋糕岛逛了一会儿,他们赶上了一顿非常无聊的晚宴,无聊到只有大妈一个人叭叭说个不停,而其他人只能疯狂点头应和。

艾勒芽更累,不仅要在大妈面前表现得乖巧,还要应承其他人的各种问题。

饭没吃几口,酒却喝了不下百杯,最终被灌醉先一步离席。

结束后,明夜的人以新娘家人的身份被安排入住在岛上一片空闲房子中。

待到众人全都屏退下去之后,整个客厅内只剩下大妈和卡塔库栗。

烛火摇曳闪烁,光影扑朔迷离。

热茶的雾气往上袅袅升起又断掉,坐在主位上的大妈十指戴满黄金戒指,手中把玩着黄金打造的骷髅头,幽幽开口:“卡塔库栗,你对她怎么看?”

订下这门婚事的时候她没询问过他的意见,现在倒是想起来问了。

卡塔库栗抱手坐在她的一侧,面前茶杯中的水无人动却泛起小小的涟漪。

妈妈的情绪不稳定。

“妈妈,她的表现与常人无异,或许她对联姻并没有产生不好的想法。”卡塔库栗心里没底,可小女人对待他时的真诚,足以让他动容。

哪怕只有一刻。

大妈哑然失笑,“在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渴望,卡塔库栗,你是喜欢上她了吗?”

那双擅长将自己情绪隐藏起来的眼睛里,现在居然出现了不曾有过的柔色,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恋。

她并不好奇艾勒芽是怎么让他变成这样的,如果两人真相爱,那她也有足够的耐心等两人耗尽感情。

人与人美好的情感只存在于短瞬之间,从来都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磨殆尽。

届时,等到儿媳妇的利用价值用尽,就能把她抛弃。

大妈不禁赞叹自己阴险,没等他回答,笑眯眯提醒道:“就算你不喜欢也没事,先委屈你和她结婚吧,女人嘛可以再换,反正你不吃亏。”

“那些科研项目我想知道具体是什么,等到成功得到所有的情报、完全把她的势力纳入怀中之后,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大妈看似宽容大方,但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

卡塔库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明白,我一定不会辜负妈妈期望的。”

“回去吧,去和她培养感情,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她掌握在我们手中,她可是我的国家中难得一遇的人种,错过了我可会伤心的。”大妈睥睨的眼眸垂下,目光如毒蛇般湿冷,爬上卡塔库栗的背脊。

“是。”卡塔库栗将热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宴客厅。

在他走后,臃肿且胖的长面包从暗处出来,张开双臂道:“玲玲,把他们留在托特兰的想法不错吧,有了他们的烘焙技术,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能做出来,那是无尽的美味啊!”

“确实不错,修特罗伊泽,那婚礼蛋糕就拜托你了~”大妈在他面前宛如孩童一样天真浪漫,笑脸绽开。

助推她要留下这群人,必须有长面包的功劳!

要不是他的提议,她也不会按捺着性子等到这群人走近托特兰,那她就无法得到露娜利亚族!

没想到这个种族还有人存活,上天还真是眷顾她的梦想啊!

长面包绅士地将手臂抬到胸前,弯腰笑道:“您高兴就好,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眸中满是算计。

他尝过那些厨子的手艺,只要有了他们,他就能更好地陪在她身边,享受荣华富贵!

玲玲可是个从小就很喜欢吃的强大怪物啊!

没有什么比吃的对她而言更有吸引力了!

长面包表面上和蔼可亲,内心却已经盘算起以后更加美好的生活。

...

卡塔库栗离开主城堡之后,原本要回到自己住处的他,不知不觉没入漆黑的街道中去,朝着离这里不远的一栋高楼走去。

房间内灯火通明,光透过窗户倾泻在外面的阳台上。

房内,交谈声从窗户的缝隙中跑出来。

已经没有一点醉意的艾勒芽手中还端着高脚杯,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壁里粘稠攀爬,显然在晚宴上她喝得不够尽兴。

查克理、葛拉默、斐那和密斯星围坐在地毯上,手中掐着一把牌,十分随意地玩着。

威斯手指上夹着细细的香烟,拿起酒杯和艾勒芽相碰,嗤笑道:“夏洛特家族那群人还真是没有边界感,上到父母下到产业无一遗漏,他们都调查过了还用问吗?”

“是啊,老大不过是个孤儿有幸被浦曼达的国王收养而已,现在接管了国家成为女王,为了拯救破败不堪的国家成立明夜,现在好不容易打出了一点点名气,难道我们的猎手生涯就要止步于此了吗?”查克理撂下一只牌,又重新摸了一张,歪头和沙发上的人道,语气尽显叹息。

斐那盯着手里的牌,附和道:“饭桌上那些话,他们的意思是要我们披着猎人的皮去做海贼的事情吧?去烧杀抢掠,去豪取强夺,这和我们的身份不相符啊!”

“要是浦曼达的民众知道我们成为海贼,一定会很痛恨我们吧,国家衰败就是海贼入侵造成的,我等作为海贼猎人却和海贼同流合污,届时引起民愤,你在浦曼达的地位岌岌可危...”菲尔也担忧极了,伸手抓住喝得透出迷离神色的艾勒芽。

“老大...”

“够了!”

艾勒芽将她的手甩开,高脚杯也被她重重放在桌子上。

众人闭嘴,不可置信她会发这么大脾气。

在场的除了外人小马哥和身体不舒服早早回去睡觉的洛丁,都是明夜的核心成员,聚在一起每次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艾勒芽脸上染上一丝愠怒,“你们记住我的身份,明夜是我的,你们是我的,浦曼达也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再说嫁人也不是坏事,至少有个人能为我分担忧愁!卡二很好。”

“我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依附强者又有什么错呢?”

艾勒芽眼眶泛红,咬唇看向他们,“浦曼达能走到今天是我们一起的努力没错,可你们能保证明天后天没有人会侵扰那片地方吗?!那是我们的家啊!”

“用我的自由换得庇护,为什么不能呢?你们是在指责我的决定吗?”

一字一句细软哽咽,仿佛下一秒轻颤的声音就要破碎。

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气势,此时她就只是个被责任压迫的少女而已。

艾勒芽眼中水雾弥漫,一双充斥着伤心的眼眸看得众人羞愧,只得放下手上的东西,低头认错。

“没有,是我们的错。”

艾勒芽闭上眼睛倒靠在沙发上,一手揉捏眉心,深吸吐气道:“算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不要再争议这件事了,卡塔库栗并非不值得我托付终身,你们也别为难他,至少我觉得他令我很安心。”

众人这才收拾着东西离开。

一推门,门外站了个阴沉沉的男人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众人默默汗颜,无视越过他匆匆逃走。

再待下去,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了!

溜了溜了。

艾勒芽满脸通红,也许是酒精伴随着怒意,使得醉意上脑,抬眸瞥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她连忙抹干净眼泪,快步走到他面前,扬起笑脸有些惊喜。

嗡声嗡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副勉强欢笑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明明眼眸中是数不尽的委屈,渴望能对眼前人倾诉,却又被她憋住。

卡塔库栗紧紧盯着她,他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女人,能够坐上高位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伤口给别人看呢?

哪怕再冷酷的一个人,也会有心软的时候。

他大步往房间里走,门自动关上,一把将她掳回沙发上,主动倒了两杯酒。

“不开心的话,喝酒,我陪你。”卡塔库栗不常喝酒,可是如果她需要解忧的话,他无所谓。

艾勒芽接过他递来的酒,迷茫了。

他这是?

女人呆呆愣愣的模样很可爱,卡塔库栗别开目光。

“我会让你的人接受我。”

“我也会保护你的人守住你的秘密,妈妈不会轻易暴露你的身份。”

“所以,别让自己陷于难为情的境地,别哭。”

卡塔库栗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或许这种从他嘴里说出来是破天荒,可她的难是他带来的。

他得负责。

准备扯下挡住嘴巴的围巾喝酒,但又停下了动作。

他都忘了,嘴巴两边还有伤疤很狰狞,要是就这样在她面前显露出来,会不会吓到她?

卡塔库栗感到人生中的第一次自卑,仅仅因为他害怕自己的面貌不够完美。

他紧张得手心沁出汗水,脖子上的围巾却早就被人攥在手心,慢慢扯掉。

艾勒芽将围巾裹在手上,人已经钻进他的怀中,冰凉的手指已经触摸到他的胸膛上。

他浑身紧绷,喉头逐渐干燥,仿佛有蚂蚁挠他心窝子,让人难耐。

卡塔库栗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一手扣住沙发,身体被压得往后倾倒,努力让自己冷静。

“你是在担心我吗?”艾勒芽轻轻抚摸他嘴边缝合留下的伤疤上,轻轻一笑,“我没事,他们不会背叛我,只是一些无谓的争吵而已。”她笑得明媚张扬,宛如一杯浓烈的红酒。

鼻息轻轻柔柔撩过他的下巴,他呼吸一顿,锋利的眼眸闪烁不定。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女人的嗓音御色微哑,让卡塔库栗心跳漏了一拍,浑然忘了他要干什么。

艾勒芽的手却从他的臂弯穿过,酒杯凑到嘴边昂头喝下。

“喝个交杯酒而已,你不是要陪我喝酒吗?”

卡塔库栗背脊僵硬,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他扣住沙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女人目光炯炯,好笑地抬眸看着他,酒味将两人身上的气息浸泡融合,卡塔库栗缓缓抬手把酒一饮而尽,喉结滑动咽下。

一同咽下的还有那团堵在心口的燥热。

艾勒芽抽身离开坐回去,噗嗤笑出声:“你还真是可爱卡二,脸上有伤疤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的种族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呀~别在意别人的目光。”

“我的心情不错,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我要睡觉了,还是说你要和我一起睡?”

她挑眉望着他,眸中眷色流转。

她似乎没有在开玩笑。

她的确能做出那种事。

“咳。”卡塔库栗刚喝下去的酒在胸腔里灼烧,冲击着最后那道防线。他伸手扯过围巾重新围上,起身扒开门,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是他低估了她的诱惑。

而且,她的酒太烈了,他已然有些醉意,他神志不清的时候会伤害到她的,他不想……

背后女人憋笑声遥遥传出:“都是成年人,何况都要结婚了,你还这么见外啊?”

逃跑的身影更快了。

卡塔库栗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小路上。

在他跑之后。

两道身影又鬼鬼祟祟钻进那个房间。

“小艾,你还真是有点恶趣味,调戏纯情男人好玩吗?”一道轻笑。

“我看她啊,乐在其中。”一道调侃。

艾勒芽放下空了的酒杯,坐直身子,噙着笑道:“挺好玩的,你们的事情办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