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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珠不够,所以要用灵血来凑?”宁知水问。

灵血是什么呢?

是被特殊药材投喂的修士的血。

具体用的是什么药材,老牛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负责的是香火之力这边的事,而灵血的事则是有另外的专人来负责。

但老牛却知道,那些被投喂药材的修士差不多都是散修,还有些是身有残疾的人。

而且幼年和老年受不了那些药的药性,所以选用的修士基本都是年轻体壮的。

老牛还知道的是,被投喂了药的修士,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只是不知他们是被杀死灭口的,还是油尽灯枯而亡的。

“不错。”东方景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谁想出了这种阴损的法子,但它确实有效,能补足香火之力的欠缺,最终制成仙器。”

“那东方族呢?”宁知水却是突然问。

“什么?”他不由一愣。

“前世你飞升所持的仙器,还有你本欲给我的那个升云镜,也是这样制出的吗?还有以往所有成功飞升的先辈们,他们就是这样靠着欺骗得来的香火之力,和掠夺别人性命得到的灵血来飞升成仙的?”

宁知水的眉眼间有着浓浓的厌弃之色。

那些飞升的人全都在大陆上留下了姓名,不知被多少世人仰望和羡慕着。

就连宁知水自己也是如此,一边仰望着他们,一边坚定的走着脚下的路。

正是有着那些人的成功,所以她才坚守信念,知道这一条路是有尽头的。

可若是那些人是靠这样的手段……

“大部分是。”东方景轻笑摇头,眼角眉梢有着洒脱之意,“但也有不是的,别的我尚未确定不敢虚言,但是‘两族’定然不是。”

两族,东方族和璇玑族。

“给你的升云镜也不是。虽然你没有使用它,但也不必为它担着压力。”

“那它们是如何制成的?”宁知水疑惑。

“若论起源,世家比起我们两族可要晚多了。他们眼皮子浅,只想得到不想付出,但我们不是。”东方景抬眸,眼里似有讥诮划过,然后便提醒宁知水,“尚才堂,慈心阁。”

“原来如此!”

宁知水突然明白过来。

尚才堂是隶属东方族的,而慈心阁是璇玑族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这两处都是用于人才培养的地方,每洲每城都有。

那些没有归属但又资质不错的修士,可以在里面找到一些活计来维持生计,表现突出的更是能得到它们的重点照拂,不仅限于修炼,各种技艺也都涵盖其中。

这些被扶持的并不都是天才,他们也有很多是有困难的普通修士。

所以说这两族是为了网罗人才而施恩没错,但他们也确确实实帮到了更多的人。

值得一说的是,这两个地方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都让普通人忽略了它们的存在。

这便是两族的“施恩”!

年年岁岁下来,被两族帮到的修士不计其数,自然便会收获他们的“信仰之力”。

“这两处设立之初,只是我们两族祖先的善心决定,他们一路起势艰难,便想在处于高位之后帮一帮芸芸众生,还是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这么做能收获信仰之力,而这种东西有助于他们飞升。”东方景轻叹口气,“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诸事皆有来因。”

“仅这么做,收获的信仰之力应该不够吧?”宁知水却是问。

虽然这么做需要投入很多,但是那五世家又不是给不起,何必绕一大圈子搞这些阴谋诡计?

“是,仅这样是不够的,这是根本,在有了它之后还需要用一些灵物来补足,然后方能去制作仙器。”东方景点头。

原来还得用到灵物。

而且听东方景的意思,用到的灵物可能还不少。

这样算来确实令人头疼,天生灵物数量本就不多,用一个就少一个。

既要耗灵物,又得花钱博美名赚信仰,也难怪那些世家扣扣搜搜的,选择用坑蒙拐骗的歪门邪道来走捷径。

做事的确小家子气,眼皮子也短……嗯,倒是和他们家主的形象十分吻合。

“等等……是不是所有的信仰之力,或者香火之力,必须得归属到本人或者所在的家族方才有效?”宁知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如果不需要归属,那金召何必多此一举,把他自己的雕塑给用上?

他直接用鸿金本人的雕塑不就是了,这样就能更加降低被拆穿的风险了!

可如果说需要归属,必须是属于本人的信仰\/香火之力才可以被本人使用,那东方景送自己的升云镜,又该如何解释?

“不错,这便是属于天道的限制。”

“那升云镜为何能送给我,它……”

“宁知水。”

东方景突然喊起了她的名字,模样似笑非笑,转身时一缕头发被他噙在嘴角,莫名就带上了一丝风流的意味,“你是不是没有意识到,你前世都为别人做了些什么?”

“……啊?”

宁知水先是被他近在咫尺的容光所迫,接着才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自制的丹方,公开出来的最少有五个;你公开授课的炼丹和炼器次数不知凡几,经你手指点过的修士数不胜数;你的天行五灵根功法更是无偿分享给了所有人,从此再也不会有明珠蒙尘,天才而不自知;为了激发丹师和器师的创新,你每年都会给予一些表现优异的修士奖励,甚至还可能无偿为他们炼丹炼器……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不该得到信仰之力吗?”

东方景细数宁知水前世的作为,一桩桩一件件,多到甚至无法每件都说出来。

宁知水自己都快忘了她做了些什么,被东方景这样提起,她先是一怔,然后就愕然睁大了一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为何不知?”

东方景似被气笑了,“你的事我哪件不知?别人知道的我自然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还会知道!”

“哦,你窥探我。”

宁知水却是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但是耳尖却是悄然发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