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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哎!”冯诚眼看瞒不过去,只好老实交代。他们如何羞辱买的里八剌,他和秦王互怼,临行前还威胁了一句。

“啪!”冯诚挨了结结实实一个耳光。

冯宗异破口大骂:“败家啊!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别出去瞎混,别惹事,你都当放屁啦!这回倒好,直接捅个大篓子。”

“叔叔,您别生气,我错了。我去给太子、秦王还有买的里八剌赔罪,任打任罚,我绝无二话。”冯诚跪倒在地,哭着说。

“现在知道错了,晚啦!明儿,叫上唐德他们几个,去崇礼侯府登门道歉。要是得不到谅解,你就别回来了。现在,立马给我滚回屋里去。”冯宗异气呼呼地喊道。

冯诚抹着眼泪,一溜小跑离开了正堂。冯宗异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再说话。

管家冯忠赶快倒了杯茶递给冯宗异,说:“老爷,小少爷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当心身体,后日就要开拔出征了。我想崇礼侯那边儿应该会就坡下驴,他一个元人,在京师没什么倚仗,不会太较真的。”

冯宗异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地说:“问题的关键不是买的里八剌,秦王那边儿也不算事儿,关键是太子的态度。陛下颁布铁榜才多久啊,咱们家前脚出了凤阳的事儿,后脚冯诚又惹出了乱子。”

“老爷,小的认为太子殿下不会跟小少爷一般见识吧。他只是为买的里八剌抱不平,只要买的里八剌那边摆平了,太子应该不会为难咱们。”冯忠建议。

“但愿如此吧,先让冯诚去道歉。你明天跟着去,务必要让崇礼侯接受。”冯宗异叹了口气,叮嘱了一句,示意冯忠退下。

冯宗异担心的倒不是太子为买的里八剌的事情不依不饶,而是担心那个受伤的人万一是太子就不好办了。太子受伤这么大的事儿,朱元璋肯定会知道,虽然受伤与冯诚无关,但是一旦了解事发经过就会暴露冯诚的嚣张跋扈。

另外,冯诚临走时说了那样的话,万一刺客没抓到或者没有任何线索,朱元璋难免不会联想些什么,即便表面上风平浪静,没准儿在搞暗地里调查或者记到小本本上。朱老板可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冯宗异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所以他才担心。

要撇清关系,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刺客。可眼下他马上要出征了,不能亲自盯着,必须得找一个得力之人。冯宗异想到了一个人,连忙叫管家备备车,前往胡惟庸府上。

傍晚时分,身着常服面色苍白的朱标回到了春和宫,常秀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待秦王走后,直接询问朱标发生了什么事。

朱标据实相告,自己受了一点伤儿,已经包扎好了,好好养着没问题。

听罢,常秀的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呜咽着说:“要是殿下有个闪失,臣妾和雄英该怎么办啊!答应我,以后绝不再做这样的事!”

朱标用右手拉过常秀,轻声地说:“我知道,这次是我太冲动了,以后不会啦!”

常秀说的情况,历史上真的发生了,懿文太子死后,特别是在靖难之后,他的儿子除了失踪的朱允炆,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朱标儿子的身份太敏感了,篡位的朱棣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些威胁自己地位的人。

所以,朱标不仅为了自己的魂穿大业梦,也为了自己和常秀的孩子着想,必须要好好地活着,从便宜老爹手中继承皇帝的宝座,并传承下去。

第二天早朝之上,应天知府兰以权当庭奏报:“启禀陛下,昨日下午在朝天宫附近,崇礼侯遭遇不明身份者暗箭袭击,得朋友相助,幸免于难。初步查明,袭击者为二人,崇礼侯的一名朋友受伤。”

胡惟庸立出班,奏道:“陛下,二人如此丧心病狂,在天子脚下的京师当街袭击钦封侯爵,此举无异于挑衅朝廷威严,实在罪无可恕。臣俯请陛下下旨严查。”

冯宗异紧接着说:“陛下,这二人说不准是北元的细作,刺杀崇礼侯是为了败坏陛下怀柔天下的广阔胸襟,用心实在险恶。”

朱元璋听完,转头看向站在御阶上的朱标。他知道朱标要与买的里八剌同游京师,而且昨天太子不在宫里,却不知遇袭之事,朱标也没跟他汇报。

除了向便宜老爹微微点了点头,朱标没有任何其他动作。朱元璋也点了点头,此时他也不便多说什么,王祈年上前一步,高唱:“可!”

刚一退朝,朱标就去乾清宫御书房觐见,汇报昨天发生的事情。

听完朱标的讲述,朱元璋有些生气地说:“老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打算瞒着我和你娘?我说你今早怎么脸色不好,精神也不济。找太医看过了吗?碍不碍事?”

朱标躬身回答:“父皇,儿臣并无大碍,只是伤了些皮肉,养些日子就行了。昨日回宫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儿臣未敢惊扰父皇,也不想母后过于担心。”

听说并无大碍,朱元璋放下心来,发起了脾气,厉声说:“身为太子,国之储君,居然如此不惜身,大本堂的书都白读了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懂吗?”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日后断不会再以身犯险,昨天确实事发突然,儿臣没有想到,请父皇责罚。”朱标认错态度良好,这次事情的发生可以说是本能反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朱标决定此事也许能够为自己多积累一些福报,延长寿命。

“这事儿就不要让你娘知道了。最近注意休息,奏折什么的可以放一放。对遇袭之事,你如何看待?”

朱标回答:“按照当时的情况,对方的目标是儿臣与崇礼侯。多亏去扑救崇礼侯,儿臣也躲过一劫。”

“那么兰以权不知道受伤的是你?胡惟庸、冯宗异的奏请,你以为如何?”

“兰知府并不知情。儿臣交待崇礼侯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应天府上门查问,就把事情推到儿臣这里。而兰知府并没有来找儿臣。至于严查严惩凶手,那是自然。不过,儿臣以为冯叔叔应该猜到儿臣就是伤者,只不过没说出来罢了。”

“哦?此话怎讲?”

朱标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包括在醉仙楼的事情,省略了冯诚的几句不堪入耳的话。

“以宋国公府的势力,遇袭的事情,冯叔叔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冯诚应该也会把与儿臣相遇的事情告诉他,两相对照就能猜个大概。再加上今日早朝看到儿臣面色苍白,那就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