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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皇上说这个事他来处理,高轻鸢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要当场撕了皇后的脸皮。

上辈子就是这样装模作样的,演了几十年的贤妻良母,最后死了还要摆她一道这辈子想都别想。

她是搞不死皇后,可皇上呢?

他要是知道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私下里搞了这么多的肮脏事,不知道那还能不能怀念的起来。

“是吗,皇后娘娘说的是那个宫女,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高轻鸢戴着甲套的手指在桌上轻敲。

皇后:“我也是听姑姑一说,没仔细去问,这毕竟是妹妹供种的事,我也不好细问。”高氏那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也不知还能嚣张多久。

这又叫她想起于穗岁,也是一个模样的女人。

“那皇后下次可要问清楚了,不然找不出人来,岂不是皇后娘娘有攀污之意。”

皇后冰冷的视线落在高轻鸢云淡风轻的脸上,“贵妃不会说话,我可以派两个教养姑姑过去。”一张嘴就是臭气熏天。

高轻鸢挑衅跟皇后对视,挑衅,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皇后娘娘,这姑姑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你也知道的,皇上一向喜欢我这直爽的性子,姑姑什么的,还是太死板了。”

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将这样的事情直接拉上台面来说,也不怕丢人。

不过皇后也知道自己占不到什么口舌之利,便将注意力放到其他的嫔妃身上去,“金贵人,最近纯嫔如何?”

这皇上去了几回纯嫔的宫里,这纯嫔不能侍寝,便宜的还不是这金氏。

金贵人:“回皇后娘娘的话,纯嫔娘娘一切都好。”苏姐姐最近养胎还是不错的,这内务府那边也知道皇上、皇太后看重之后,这送的东西都好了不少。

“那就好,你们同居一宫,又都是嫔妃,你也多照看着她一点。”这金氏也是个不开窍的,这纯嫔生下阿哥有什么好的,一个宫里只能有一个主位。

这纯嫔生下阿哥,那以后一辈子这金氏都要屈居于纯嫔膝下。

“是。”金贵人的话说得干瘪,她当然知道要好好的照顾苏姐姐,只要苏姐姐生下阿哥,这以后皇上来她们宫里的机会还会少吗?

只要来的次数多了,她们再多生几个孩子,那以后的生活不就是有了保障。

她们跟高贵妃和娴妃不一样,她们争的是子嗣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宠爱。

宠爱跟水中月镜中花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金氏倒是长进了,连她的话也敢敷衍了,皇后眼里闪过不耐,这一个个的,尽给她添堵。

偏她还不能像额娘一样,将这些个失宠的妾室给发卖出去。

又瞅见在一边装鹌鹑的哲妃,皇后的心里更加难受了,哲妃这个人早就该死了,结果现在还活着。

“哲妃看起来精神有些不佳啊?”皇后又将哲妃拉了出来。

哲妃扶着额头,声音有气无力的,“皇后娘娘说的是,最近冬日里总是犯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哲妃的话故意说得模糊。

皇后心里一咯噔,这哲妃不会是又怀孕了吧,便试探的说道,“等会叫姚太医过去给你看看。”

哲妃心里冷笑,这姚太医不就是皇后的人,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凡是有孕的都是姚太医看的。

“劳皇后娘娘费心。”心里想的那是在脸上一点都不能露出来,哲妃现在已经是深谙皇后的套路。

皇后知道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之后,想要再教导宫嫔的心思已经没有了。

高贵妃率先起身离开,哲妃紧跟着她。

“贵妃妹妹,可有空去我宫里吃茶赏花?”哲妃小声问道,她之前一直不敢找高轻鸢去她那里,一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好,担心传给高轻鸢。

二是她自己都没有将宫里的人摸清楚底细,怕万一出个事。

高轻鸢侧头,正对着哲妃,她活下来以后,感觉整个人都怪怪的,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情,吃什么茶。

“不了,这天寒地冻的,哲妃还是好好在屋里休息。”

果然高贵妃是个好人,大冷天的还关心她,哲妃心里感动,随即眼里涌上一团雾气,高贵妃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是,那等开春了暖和了我再请贵妃妹妹一叙。”哲妃想也是,如今能赏的花也就是梅花了,听闻高贵妃最喜欢桃花,等到来年春日桃花开了,她再请高贵妃去赏花。

莫名其妙,高贵妃心里怀疑这哲妃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她说的是拒绝的话,她还感动上了。

高贵妃摇摇头,赶紧上了回了自己的宫里。

于穗岁这个时候嗓子跟刀刺了似的,难受的很,几百年没感冒的人,这一回真的感冒了。

“娘娘,该吃药了。”春竹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到于穗岁的面前。

于穗岁脑子里冒出来那句:大郎,吃药了。她看了一眼,于穗岁觉得也不是非吃不可。

“娘娘,现在温度正好,趁热喝了。”春竹端着碗,碗壁是温热的,不烫。

于穗岁接过碗来,将里面的调羹给拿了出来,捏着鼻子,一口直接闷了下去。、

苦,好苦,特别苦。

“蜜饯!”于穗岁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她拍春竹的手臂,她感觉自己的味觉全部被苦支配了。

春枝:“娘娘,太医说了喝药的半个时辰内不能喝水吃果脯。”娘娘看着也太可怜了,可太医说了,这也不能不听。

于穗岁:.......

人间没有爱了。

“娘娘忍一忍,等病好了就好。”春竹也心疼于穗岁,这生病了娘娘都憔悴了不少。

于穗岁眼见没有东西可以压下自己嘴里的苦意,便直接躺下,拉起被子将自己罩住。

算了,她还是睡一觉好了。

俩人见状也等了好一会,确认于穗岁睡着了,然后才出去。

-

“太医那边如何说?”乾隆摸摸鼻子,他也难得出现这样不好意思的时候,他跟于穗岁昨日玩得太尽兴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太累了,然后将被子全给压在了自己身下。

李玉:“回皇上,李太医说张妃娘娘是偶感风寒,将养一段时间就好。”皇上对张妃娘娘的宠爱,他们这些人是有目共睹的,听陈进忠那老狗说,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乾隆:“去库房选一些上好的药材,头面布料这些,给她送去。”这几天确实荒唐,乾隆自己心里有数。

也怪那张氏太过喜欢他,什么都由着他来。

李玉躬身;“是。”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回了,早上刚刚送了一回,这才过了中午,皇后又开始送。

于穗岁养病的时候,皇后自己出力了,先是给乾隆送汤,后面又是请乾隆赏花的。

这乾隆也给皇后面子,只是这皇后希望的最后一步,这乾隆迟迟没有进行。

倒不是乾隆突然成了柳下惠,实在是最近实在没有精力,再是年轻也经不住这几天的昏天昏地。

皇后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皇上怎么就不懂呢,她表现得都这般明显了,皇上还是无动于衷。

她有没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她的小腹依旧紧致,嬷嬷说过她这个身材跟没生孩子的时候差不多。

最后想了许多,皇后的手动了动,然后伸进了乾隆的被窝。

乾隆睁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身,他最近是真不想再来,光是张氏一个人,就几乎将他榨干了。

皇后的自尊只允许自己做到这个程度,她默默的收回了手,然后两行清泪从眼角滚落,没入枕头。

红颜未老恩先断。

乾隆一连半个月都没有进后宫,引得后宫嫔妃侧目,太后听了这个事,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给先帝守着,毕竟皇家的规矩从来就是以日代年。

当年圣祖爷驾崩的时候,先帝也没有给圣祖爷守满三个月,如今到了她儿子,自然是也不需要守着这个规矩的。

太后身边的嬷嬷说皇上孝顺,太后心里忍不住嗤笑,先帝那些年的作为,照着旧例给守满二十七天就是孝顺了,不过想了一下,有可能是作秀,太后也就放手不管了。

反正在皇宫的十几年里,见着先帝不作秀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的。

以前府里的时候,跟皇贵妃俩人上演夫妻情深,叫她们府里的这些人看了不少的荒唐事。

那个时候皇后好好的,就算是满人的规矩没有汉人那般严格,可这对自己年少结缡,相互扶持过来的先皇后,是何等的冷漠无情。

乾隆不进后宫的原因很简单,他忙啊。

这奏折一堆一堆的,尤其是到了年关,这些个地方上的大臣,纷纷上折子来说要回京城给他请安。

请什么安,一来一回多远啊,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干,天天见人。

越批折子越生气,乾隆的字从一开始的楷书到后面的草书再到现在的一个圈。

李玉静静地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吱声,早知道今天就不跟陈进忠抢了。

“她好了没有?”乾隆突然冒出一句话。

李玉一个激灵,赶紧从脑海里找出与穗岁相关的记忆,“皇上,张妃娘娘已经痊愈。”幸好他记忆力好,要不然这皇上问起来他还一问三不知,这可就惨了。

“叫她过来。”乾隆将手上的笔一丢,全都是要回京城的折子,回回回,回什么回!

李玉忙道:“奴才这就去。”张妃娘娘来了也好,他能松一口气,这皇上喜怒不定的,真叫人不好受。

于穗岁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就听到这个噩耗,这大冷天,她不想动啊。

无奈的叫来春竹给她换上厚厚的裘衣,围着围脖抱着手炉往前了的养心殿里去。

高轻鸢本是叫人去请于穗岁去她宫里喝茶的,没想到撞了个空,听着说她去了养心殿,也就自己独享这壶茶了。

高轻鸢身边的宫女夏蝉心里有些担心,“娘娘,张妃娘娘如此受皇上看重,日后...”日后恐怕会跟娘娘分庭抗礼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叫高轻鸢打断了。

“夏蝉啊,谁得宠我都能去争一争,抢一抢,可唯独张妹妹不行。”她心里真的是将张姩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

高轻鸢语重心长的对着夏蝉又道:“这后宫里口腹蜜剑之人多如牛毛,可张妹妹不会,她从来都是知行合一,日后你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她相信张妹妹的,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上辈子她们并无多少私交,可最后还是她帮了她。

夏蝉不理解,娘娘怎么就如此笃定这张妃娘娘是好人,宫里的人都是跟那夏日的天一样,一时晴一时雨的。

只是看高轻鸢现在如此相信于穗岁,夏蝉也不好多言,又想起之前府里递来的消息,“娘娘,夫人那边递来话说府里三小姐也到年纪了,看看能不能往内务府里送?”

这消息还是她们每个月一次见家人,在那门外时她老子娘耳语说来与她听的。

她爹娘是高家的家生子,只是爹早年病逝后,家里只剩她们娘三人,妹妹还要长年的吃药,都是靠着府里夫人每月多给的五两银子。

她攒了不少的钱,想叫娘跟夫人求个情,放了她们的身契,出去买个小院子住,再叫妹妹招婿,以后也算是有了新的身份。

可娘却说离开了高家,她们是活不了的,世上哪有两个女子能自立门户的,又说招婿来的都是歪瓜裂枣,还没有府中的小厮好,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妹妹如今也还只有十二岁,还不着急。

高轻鸢听了这话,冷哼了两声,上辈子也是这样,家里见她迟迟不生下阿哥,便起了心思叫人进来代她给皇上生阿哥。

她们本来抬了旗,如今是正儿八经可以通过选秀的,可她们不要,非要走什么内务府的路,进来当宫婢。

可贵妃的亲妹妹做宫女,她的脸往哪里放,这不就是逼着她将她带回自己的宫里,然后再扶持她爬上龙床,完成她们的愿望,生一个带着高家血脉的皇子,保证高家的荣华富贵。

她上辈子都不愿意,这辈子想都不要想,高家这一代没有一个成才的,扶不起的烂泥,她这辈子是不想再扶一点。

“不嫌丢人就去,那辛者库还缺不少的人。”

夏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抬眼一看,娘娘的面容冷漠,丝毫不见之前说起高家时的温情。

“娘娘?”夏蝉唤了一声。

高轻鸢神情冷漠,“下次就这样跟你娘说,就说是我说的,她们要走开年之后的内务府选秀,我必定将她送去辛者库做事。”辛者库那边做的都是宫里最苦最脏的活。

夏蝉不解,看向高轻鸢,“娘娘,可是那边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悦?”难不成是府里又做了什么事叫娘娘不开心。

高轻鸢看着夏蝉,面色回暖,她也是个可怜的,“夏蝉,日后你攒的钱也不必都拿回去孝敬你娘了,她不缺钱。”夏蝉的娘也可恶,夏蝉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叫她拿去供一个男人去了。

偏那男人花言巧语,将她哄得团团转,后来还为了钱将夏蝉的妹妹夏云送到了她哥哥的床上,给她哥哥做了妾室。

最后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

“娘娘?”夏蝉越发的疑惑了,怎么就说到了她娘。

高轻鸢索性就只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娘有个相好的,你给你娘的钱都叫你娘拿去给他吃喝嫖赌了。”养个废物一样的男人,还是用女儿的钱。

高轻鸢心里啐了一口,又看茫然无措的夏蝉,“我没骗你,你娘真的有个相好的,你以后还是多顾着点自己。”上辈子夏蝉舍不得娘和妹妹,等三年一到,就出了宫。

这些事还是后来她托人求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她才知道的,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娘娘,我缓一缓。”夏蝉说完就抱着头出去了。

高轻鸢叹了一口气,希望夏蝉不要被骗了,她之前就想说,可是忍了又忍,她那个妹妹是年纪小,又要吃药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叫人去将人打了一顿,哪里想到那个男的,腿都断了,还能叫人抬着去找夏蝉的娘,弄得夏蝉的娘心疼不已,每日来回奔波的照顾。

后来想着要不直接给人发卖了,可那腿脚还没养好,长得也不好看,没人买不说,白送都没有人要。

直接绑了扔出去,她又怕皇上知道,一直畏手畏脚的,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

于穗岁到了养心殿,见着乾隆的表情略微的凝重,又带着一点爆发的前奏,这不会是叫她过来灭火的吧?

“身体可好全了?”乾隆拉着于穗岁的手,直接将她往怀里带。

在脖颈处深深的一嗅,像狗一样拱了拱,弄得于穗岁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于穗岁面带笑意,“已经大好,只是还是感觉有些小小的不适。”她将头往前伸了伸,远离乾隆呼出来的热气。

乾隆环着于穗岁的腰,将于穗岁转了个圈,俩人视线相对,呼吸相对,这感觉越发的诡异。

“是哪里不适?心里还是?”

好油好腻,于穗岁被乾隆的土味给腻歪到了。

她垂下眼帘,两颊微驼,将头垂到乾隆的肩上,看不见他那张脸果然好多了。

“皇上~”

乾隆好笑,“不好意思?”环在腰上的手捏了捏,平日里比这个放浪形骸的事不是没有做过,这点话就叫她红了脸。

于穗岁不说话,只嗯了两声,乾隆现在年轻,腹肌也还健在,她跟他睡也不吃块,就当是享受男色了。

可要是说什么腻歪的情话,于穗岁实在是张不开口。

乾隆找于穗岁来也是目标清晰,在于穗岁的脸颊上亲了亲,又对着于穗岁的耳朵呼了一口热气,调笑道:“平日里在床第之间不见你害羞,说两句话就受不了了。”

天啊,把这个油腻的土味男的嘴巴给闭了吧,好好的人,说什么鬼话。

于穗岁受不了啊。

好在乾隆没有继续,将于穗岁抱起往内室走。

芙蓉帐暖度春宵,乾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回的保暖工作做得很不错。

张妃娘娘侍寝的消息又传遍了后宫。

仪嫔端着酒杯,支着下颌,眉眼弯弯,心情很是愉悦。

她的宫女却心焦如焚,“娘娘,皇上都有二十天没来过了。”这可怎么办啊,万一她们娘娘失宠了怎么办?

仪嫔姿态风流,丢了酒杯,拿着酒壶酒开始直接倒进嘴里,过了一会才道:“有什么好着急的,皇上过段时间就来了。”皇上喜欢她那张脸,目前宫里还没有跟她长得像的人。

所以她暂且还是不会失宠的。

宫女也没有办法,也不敢去截了皇上过来。

皇后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闭宫养胎的纯嫔,这金贵人真的能保持沉默几时,她作壁上观。

芙蓉不知道如何说,这半个月来,皇后娘娘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也不在跟之前一样急躁了,反而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越发的有国母风度。

纯嫔知道消息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跟在一起说话的金贵人道:“你别想多了,我闭门养胎,根本不去打听这些消息,可消息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咱们的耳朵里,可想这里面必定有人从中作梗。”

金贵人确定好自己的路之后,就不再像之前那么着急了,她知道的,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急不得。

“我知道的姐姐,我不会上当的。”这放出消息的人是何居心,专门传到她们这样闭门静养的宫里,能不是故意。

纯嫔听她说也高兴:“你知道就好,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别太急了,这一急就容易出错,她之前也怨怪过张妃,可后来想想,这位分是张妃能定的。

时间一久,自己安静下来,这想得事也全了,这宫里的嫔妃位分连皇后都定不了,那张妃能做什么。

都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

皇上的心里她事挤不进去,这多生几个孩子,也能在皇上心里留个地方,以后也不至于跟陈氏一样,是个透明人。

说起陈氏,也唏嘘,当初跟她氏一起进府的,现在她安静的仿佛宫里没有这么个人一样,每次见面都是穿着半旧的衣裳和过时的首饰。

被纯嫔想起的陈氏,她自己现在过得很是悠闲,她所求的不过是安居一隅,有三餐四季,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

皇上承诺的已经是做到了,她也没有想过要坐上高位,皇上私下里叫人送来的东西也够多,她衣食无忧,又不需要面对上面的风风雨雨,她很满足了。

-

转眼就是春节,于穗岁跟着参加了两场大的宴会后,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掏空了。

扶着春竹的手,跟高轻鸢一起回宫,路过御花园,见着有人往湖里跳。

她心想这人是有病啊,这大冬天的,这湖水早就结冰了,跳下去,不得磕一脑子的包。

还没等她看清楚是谁,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裳的男子就将那人拦腰一抱。

感情是在这演戏呢。

“姐姐可认识?”于穗岁不知道人是谁,但是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斜站着,距离不远不近的,都能看到对方,可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高轻鸢眯着眼睛,这傍晚天色昏暗,哪里看得清楚人的长相,只能叫了人过去。

那俩人无奈的跟着高轻鸢身边的夏蝉走过来,先是请安,然后就低着头。

高轻鸢眉心微微蹙着,“去请了皇后过来。”这是皇后家里的妹妹,看样子喝了不少的酒。

那中年男子倒是宗室里的人,他玛法是皇太极的第十个儿子。

于穗岁心里哦了一声,这一下有好戏看了。

皇后的脚程倒也快,来了之后见还糊里糊涂的妹妹,额角的青筋狂跳,怎么叫高氏跟张氏撞见了!

高轻鸢却没留下来看戏,拉着于穗岁就走了。

“这个时候不是看戏的时候。”这可是年节大宴下,虽然刚刚散了,可是这个时候,还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回,这时候出了一点岔子都能叫皇上记恨。

于穗岁点点头,其实不看也行,她就是单纯好奇。

高轻鸢低声解释,“皇后的妹妹多半是要嫁给他的。”那人也不算是没有名字的,在宗室是难得自己混出头的。

只是这一回怕是也被人给算计了,毕竟这个人的儿子都已经比皇后的妹妹还要大。

不过,她还是挺幸灾乐祸皇后的,这一回可算是要被皇上给记上一笔。

另一个角落里的仪嫔甩甩手,然后撇撇嘴,也回了自己的宫里。

可别误会,不是她动的手脚,她可没有那个本事,要有那个本事,她早就直接去撕皇后去了。

皇后将人带回来自己的宫里,又叫人去扫首尾,等乾隆过来的时候,一五一十的跟乾隆讲了。

乾隆皱着眉头,“改日你给他们指个婚。”一锤定音的决定了皇后妹妹的未来。

皇后本想着的是,就这样假装没有发生,这也不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年纪可以做妹妹的父亲了,这就是长辈对小辈的照顾。

那高氏跟张氏那边自然不敢出去乱说的。

“皇上?”皇后还想争一争,努把力。

乾隆不耐烦了,“他配得上你妹妹。”萨喇善三配她那个张扬跋扈的妹妹绰绰有余,一个女子,在宴席上喝多了就耍酒疯,可见没有什么妇容妇德。

这一个年近四十,一个才十五岁,怎么就能相配,他家的儿子都要比妹妹的年纪大,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皇上,容欢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一回也是吃醉了酒,萨喇善三也是顺路搭把手,咱们满人没有汉人那边多的讲究,这容欢日后我定会严加管教。”皇后真心不想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以容欢的姿色,加上家里的背景和她作为后盾,容欢嫁给亲王都算是低嫁。

乾隆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心里好笑,容欢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女,对他皇家之人还能挑三拣四。

“就这样定了,你找个时间说。”乾隆不想多费口舌,这容欢自己惹出来的事,若不是高轻鸢跟张姩,这事若是闹大来,丢人的也是他。

那萨喇善三也是没有分寸,见人跳湖就要去拦,万一是那个嫔妃,看他如何收场。

不过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这一回就饶了他。

乾隆的双标是很溜的,皇后满心满口的苦涩都压了下去。

第二日乾隆先去了高轻鸢那里,第三人来了于穗岁这里,看着于穗岁自己跟自己下棋,想着自己今日也休息,于是俩人开始下棋。

多年洗礼,于穗岁的棋艺还是进步很大的,跟乾隆下棋也需要用脑子。

于穗岁是自由随心派,乾隆是严谨计算派,走一步至少想三步的那种。

可见乾隆心思其实是非常深沉的,他对于后宫嫔妃的喜欢只是浮于表面,谁哄他开心他就多睡两回。

“皇上,你赢了。”于穗岁看着棋盘,乾隆的脑子还挺好使的。

乾隆这才正眼瞧了一下于穗岁,没想到她还有点用处,就是心思浅薄,若是从小开始培养,说不得是一个有名的才女。

不过又一想,她一个女子,又不能入仕,家里必定是不会给予多大的资源的。

“你很聪明。”乾隆不吝啬给聪明的人赞扬,无论男女。

他的皇额娘,即便没有读过多少的书,可在揣摩皇阿玛的心思这一块,他是比不上的。

于穗岁点头,她只是扮演一段时间的傻白甜,又不是打算一辈子当傻白甜。

聪明的人大多数厌蠢,傻白甜能吸引霸总一时的注意力,可时间短暂,一段时间后就失去了兴趣,成了被抛弃的对象。

虐文里的女主们大多是也是一定程度的傻白甜。

乾隆其实转瞬就想明白了,张姩其实不笨的,她只是单纯,单纯不等于傻,他之前一直将她当作傻子对待,张姩只是喜欢这样的游戏,所以配合。

乾隆将棋子放进棋盒里,眼里是不遮拦的有兴趣,“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可宫里大多数的女人都当他是个是非不辨之人,他只是懒得管罢了。

女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他没有什么不懂的,换到朝堂上来,她们的做法依旧是成立的。

只不过不在乎,或者说有时候确实需要他的后宫更加的平衡,才会捧起这个,打压那个。

皇上身边的大臣若是一个鼻孔出气,那倒霉的必定是皇上,同理,后宫放在里也合适。

他要的可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后宫和睦相处,皇后是贤后也好,是毒后也好,都取决于他要什么结果。

很直白的话,于穗岁支着下颌,“皇上的面具之下也很有意思。”她观察了乾隆这么久,特意找了个日子来试探,发现意外的惊喜。

“不及爱妃。”乾隆自认为于穗岁逃不出他的掌心,所以对于穗岁的话,不觉冒犯,反而更觉得是小猫伸出了爪子,想要试探。

于穗岁清丽的面容上染上三分的妖冶,她用手在乾隆的脸上摩挲了几下,带着邪笑,“皇上,期待见到你的真容。”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是什么货色。

“爱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