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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装死失败后,病秧子被奸臣宠上天 > 第101章 太傅,这世间的爱是否有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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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太傅,这世间的爱是否有对错?

太傅府

书房的门紧闭,韩洲被吴辞修关在屋内解着行军沙盘图,何时解完何时才能出门。

阵形反复,牵一发而动全身,谢南星跟着瞧了一阵便觉得累了。

阿顺恰在此时走进书房,直接引着谢南星入了暖阁,果子糕点等哄小孩子的吃食早就备好,红泥小炉上熬着的果茶散发出诱人的香甜。

屋内暖和,谢南星便解了大氅,放下沈烬墨给他新添的手炉,两手捧着果茶低头小口喝着。

像一只捧着松果的小松鼠,甚是惹人怜爱。

手边不知不觉便多了一碟剥好的果仁,谢南星瞧着阿顺这五大三粗的人低头剥瓜子的模样,恍然就笑了。

“阿顺叔,我前些日子刚满了十六,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阿顺手下的动作一顿,摇着头便也笑了起来,笑意悠远,透着几分怀念。

“您这般瘦瘦弱弱的模样,有点像主子描述的小主子幼时的模样。”

就算是小主子后来身体康健了,阿顺的主子依然是这般照顾小主子。

阿顺这些年一直都在学着主子的模样,照顾着小主子。

“小主子是太傅吗?”

来不及应答,阿顺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便转头迎了出去,一边替吴辞修解着大氅,一边替吴辞修拍着染上的雪花。

眉眼失了柔和,嗓音也跟着沉了几分:“这么大的雪您都不知道多打把伞,主子瞧见了指不定要生气。”

“你不告状,他能知晓吗?”

提起故人,吴辞修眉目之间竟然透出了依赖。

谢南星忽然就有些好奇,到底是哪般强大之人,能让太傅生出依赖之心。

吴辞修瞧着谢南星走神的模样,倒也没催,直接在对面落座,悠哉游哉饮着茶水。

可等到一盏茶都饮完,坐在他对面的小儿不仅没回神,就连眼眶都开始发红。

瞧着,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两手缓敲木桌,吴辞修出言询问:“南星,怎生走神?”

一瞬回神,谢南星匆匆起身,朝着吴辞修躬身:“学生见过太傅。”

“起吧。”吴辞修抬手一扶,笑着与谢南星寒暄:“南星若在老夫这受了委屈,改明儿让忘衡知晓了,指不定要找老夫算账。”

吴辞修言语中的宠溺与沈骏对沈烬墨的偏爱如出一辙。

这种宠溺与偏爱,比谢南星发现有人真心待他,还令他愉悦。

谢南星歪了歪头,笑道:“先不说沈烬墨惯来敬重太傅,不可能跟太傅动手。光凭太傅这般英武,十个沈烬墨也打不过一个太傅。”

吴辞修被谢南星哄得开怀,目光便直直落在谢南星身上。

这一瞧方觉出不对劲:“南星近些日子个头拔的不如以前快,这容色瞧着也甚是憔悴,忘衡这些时日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他对我自来是极好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谢南星舍不得沈烬墨被误会分毫。

吴辞修落在谢南星的目光,总是会多几分慈爱:“那南星是有心事?”

不敢正面回应,谢南星将目光落在将暖得正好的手炉,递到吴辞修手里的阿顺身上:“太傅和阿顺叔感情真好。”

“老夫可惹不起他。”余光看向阿顺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嗓音带上了无奈:“日日盯着老夫,看老夫看得比他主子还严。”

“动不动还拿手札记下老夫哪些事情没听他的,每年五月还要当着老夫的面烧了那些手札,一边烧一边哭着跟他主子去告状。”

阿顺会哭这个事情让谢南星颇为诧异。

但更令他诧异的是太傅提起阿顺主子时嘴角的笑。

一字不言爱,却字字都是爱。

想到太傅终身未婚,想到吴辞修用的那个“烧”字,谢南星询问的口吻带上忧心:“阿顺叔的主子如今在何处?”

这番话已是僭越,但吴辞修愿意说给谢南星听。

他希望沈烬墨和谢南星有一个比他与故人更好的结局。

“前朝城门大破前夕,亲信背叛,他为护住我死在了屠刀下,所以他应当已经去世了。”

吴辞修用的是应当。

“如今阿顺成了他的眼睛日日替他盯着我,而我背着我与他共同的期盼走在世道之上,所以我若在,他便在。”

他们的期盼是稳江山,开盛世。

可此时的吴辞修却愈发不知,待两人团聚之时,自己是否能将这份答卷捧上。

原来,故事的结局竟然是这般悲怆。

眼眶泛酸,谢南星仰头将眼泪逼回:“太傅,您如今做得这般好,故人当很是骄傲。”

“不会。”吴辞修笑着摇头:“他会说我太辛劳,他会说我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一手捋着下巴上发白的胡须,吴辞修眼眶多了水光:“最后啊,他会怪自己走的太早咯。”

三言两语勾勒的国王让谢南星泪如雨下,他似乎与那位故人共情,又似乎与这些年踽踽独行的太傅共情。

那人临死之前最恨的必然是自己,前路坎坷,失了他这道屏障,这世间的风风雨雨都会直接落在他的挚爱身上。

于太傅而言,追随故人之路共赴黄泉,是他最大的解脱。

可太傅没有选择这条好走的路,他扛着两人的理想走在世道上,想还那人一场圆满。

谢南星心中生了怨,多了恨。

他觉得这洛安的肮脏,配不上太傅这数十年的夙兴夜寐。

这洛安,亦配不上他的沈烬墨。

这世间从来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除非两人真切经历了同一番折磨。谢南星抬头与吴辞修对视,像是找到了能拖他出深渊的缰绳。

“太傅,这世间的爱有对错之分吗?”

“南星喜欢忘衡?”

不答,反问,且并未轻易将爱之一字压在谢南星身上。

这世俗的偏见太重,十六岁的谢南星拖着病躯,若尚在朦胧之中,吴辞修怕他扛不住。

“我也不知那是不是喜欢。”

抬起手背擦掉泪光,谢南星的眼睛亮得出奇:“救命之恩在前,数论波澜在后,又得他用心照顾,我这颗心就想着,只要他想要,我就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