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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寒重,马车停在了终青山隐雾庐外。

杨槐有伤不便出行,小高那多坐会马车就晕的人跟上反倒是个累赘,如今能替谢南星收拾屋子的,就只有一个墨平。

等到墨平将屋子收拾好后就来请沈烬墨下车之时,沈烬墨考虑到山谷寒凉,谢南星熟睡,贸然挪动指不定要染了风寒。

独自走下马车,小心翼翼将车门关上,又叮嘱了几个面生的亲卫几句,沈烬墨入了卧房,将那些个不合谢南星不为人知的小习惯,一一填补。

马车内总算睡足时辰的谢南星,有些吃力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借着马车外头微弱的光亮,谢南星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有窗户的木盒子里头。

耳畔北风呼啸,像足了谢南星初到云槐村时听到的山风。

谨慎凑到马车敞开的那条缝隙前,谢南星看到的是四个体型壮实的练家子守在马车外头反复巡守,而眼前绵延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丛林。

谢南星的心猛的一紧,当即想起初来大夏之时,被谢老二拿着斧头在院内索命的画面。

可这里不是云槐村,他的身侧也没有沈烬墨。

他,又穿越了?

念头方起,谢南星的眼眶便已通红,疼痛源源不断侵扰着谢南星的每一寸肌理。

他死都不怕也要回到沈烬墨身边,数次死里逃生从未生过一丝后悔。

他不需要过什么好日子的。

他只想给沈烬墨留下一个家。

耳畔传来轻盈又透着熟悉的步子,谢南星一瞬收敛所有情绪,用戒备的目光盯着马车车门之处。

车门从外头推开,谢南星握在手上的银簪直直抵在来人的脖颈。

而举着银簪的谢南星,正好被推开的车门挡得严严实实,无形之中给谢南星添上了一层守护。

鼻翼之间的温软将融入肌理对抗习惯压制,沈烬墨轻挑的眉眼,意外中藏着骄傲。

他家这小病秧子,还真是机灵又利落。

日后,就算没有他,也必然能保护好自己。

屏气凝神,谢南星沉着嗓音追问:“你是谁?”

无人应答,谢南星又问:“这里是哪里?”

沈烬墨听着这透着凌厉的言语,那个谢南星从未允许他见过的,为了护住他而将柔软化作尖刺的模样,摆在了他眼前。

心头又酸又甜,沈烬墨不惧银簪,贴着谢南星紧攥的手背轻蹭。

“谢南星,是我,沈烬墨。”

察觉到脖颈间的银簪下意识往外退了些许,但依然没有完全撤下。

惯来能比这世间所有人都更早察觉到他出现的谢南星,今日竟然隔着一扇门都无法将他认出。

谢南星,当有多害怕啊。

沉静的嗓音染了软,沈烬墨哄着道:“乖乖,是我。”

“乖乖”二字钻入耳廓,谢南星握着银簪的手一松,缓缓探出半个头。

双眸对视的那一瞬,谢南星瘪起了嘴,眼中的戒备化作委屈。

“沈烬墨,你去哪里了,我醒来都找不到你的人。”

朝着谢南星伸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又用大氅将谢南星裹住,竭力阻挡山谷寒风对谢南星的侵扰。

“是我的错,不该离开你。”

瓮声瓮气“嗯”了一声。

梦境里铺天盖地的责怪和无穷无尽的追杀,现实中温柔且坚定的怀抱对撞在一处。

谢南星眼泪唰的流下,哭了一会子,强装坚强太久的人,开始就心慌袒露。

“我刚刚…刚刚还以为老天爷觉得我染了杀孽,要将我从你身边带走。”

“我刚刚还想着…以后没人陪着你,你没家了怎么办?”

“我刚刚还在怪老天爷,我都没有看到你赢,怎么能将我从你身边带走?”

“我刚刚,吓坏了。”

沈烬墨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腿跪在马车前室,怀里抱着小声啜泣的谢南星。

轻拍频频落在后背,亲吻浅浅落在眉间。

沈烬墨在安抚着谢南星久睡初醒的兵荒马乱。

“让我家乖乖为我东奔西走,一觉醒来还见不到我的人,是我的错。”

谢南星重重点头,难得任性:“沈烬墨,你让我醒来见不到你的人,你这次真的犯错了。”

“对,我犯错了,你不要轻易原谅我,必然要狠狠罚我。”

没有应这声,谢南星很认真的叮嘱道:“你若带我出门,一定要牵住我的手,知道吗?”

感受着耳根子都冻掉了寒凉,谢南星知晓沈烬墨缘何没有带着他一道走。

“你牵着我,不论去何处都不冷。”

相爱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去罚?

“好,沈烬墨会永远牵住谢南星的手,不给旁人留下一丝将谢南星捡回去的机会。”

一声声安抚,一下下轻拍,将谢南星哄到安宁。

并没有急着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和谢南星相拥,沈烬墨继续小声带着谢南星触摸现实。

“我家乖乖很厉害,把我从地牢中救了出来。”

“皇上怕我在神都待着惹了民,便让我提前三日出了大牢。”

“回家你就带着我在温泉内洗了会澡,洗着洗着就累昏了过去。”

混乱的记忆逐步回归,谢南星撅着个小嘴,皱着个眉头:“洗什么澡能洗到晕过去?”

“明明是你馋我身子,同我一道颠鸾倒凤我才会晕倒,你可莫要穿上衣裳便不认人。”

心坎注入暖流,连带着笑也变得温暖:“乖乖真是聪明,谁也骗不了你去。”

远方万家灯火明,耳畔炮竹声声起。

谢南星也瞧清楚了今夕是何夕。

“今日竟是除夕,那我这一觉是不是睡得太久了?”

莫不是,依然在梦中?

四日四夜,谢南星就算是头猪,也不可能睡这么久啊。

挑起谢南星的下巴,引着谢南星唇齿缠绵,直亲到谢南星面红耳赤,沈烬墨才笑着放过谢南星。

“不是梦,是我。”

拳头砸在沈烬墨胸膛,谢南星有些羞赧:“不是就不是,你好好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什么亲?”

“没有人,只有我们。”

下一瞬,刚刚还直挺挺杵在原地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家乖乖累久了,多睡一会才好,等会若还是累,我继续抱着你睡。”

“这次你没醒,我必然寸步不移。”

身体累了,心累了,醒醒睡睡的迷糊,都是谢南星的自我守护。

想到自己从皇宫出来的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热,又想到自己醒来之时怀里抱着个软乎乎的人,心头的空荡被温热盈满的扎实。

沈烬墨就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谢南星。

他没有如谢南星那般,将心上人稳稳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