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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什么?”宣和帝大步走了进来,眼神凉凉地在景明身上滑过。

景大人瞬间如鲠在喉,猛地跪在地上,“参……参见陛下。”

“念之身体如何?”

景明吞了吞口水,斟酌再三,“静心调养,能保五年无虞。”

“什么意思?什么叫五年无虞?那五年后呢,哥哥会怎样?”上官思神情激动的质问道。

宣和帝神色冷漠,周身杀意尽显,“来人,景明医术不精,玩忽职守……”

“陛下,此事与景明无关!”秦念之慌忙阻止,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景明也来了几分脾气,他于医道一途向来颇有天分,自然也有几分傲气。

梗着脖子辩解道,“陛下,臣冤枉!秦大人本就先天不足,注定无法如常人般康健长寿。

再加上几次重伤中毒落水,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是破败不堪,能再有五年寿数,也是臣与天争出来的。”

宣和帝紧紧握住拳头,咬着后槽牙,景明所说的一切他如何不知。

早在寻到秦念之的那刻起,他遍请了东都城的名医,可那群庸医皆是无能,直言念之活不过三年。

回宫后第一时间请了李院使同太医院会诊,却也是相同的答案。

可他不信,他贵为天子,倾全国之力,定能留住念之,让他长长久久的健康活着,永远伴在自己身边……

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

他侧头看去,秦念之正蹙眉看向自己,宽慰道,“陛下,生死有命,何必强求,为难他人。

景大人也说了,他能保我五年无虞,如此已是足够。”

宣和帝痛苦地阖上双眸,呼吸间都带着钝痛,很快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向秦念之的眸色深沉晦暗,尽是藏不住的爱重。

他哑着嗓子,“朕已经派人去寻神医落云珠的下落。

还派了人,前往南疆,传闻南疆有圣女,一身蛊术出神入化,可杀人,亦可救人,你安心调养,一切交给朕。”

接着看向景明,眸光带着凛然寒气,“念之的身子暂时交于你调养,他若是有个好歹,你的日子便也到头了。”

景明浑身一软,心下一松,小命总算保住了,连连低声应道,“臣定当竭尽所能。”

秦念之被他神色看的怔愣,缓过神来拜倒在地,“草民久居宫中于理不合,还请陛下准许草民出宫静养。

宣和帝试图挽留,伸手扶他,“何必如此着急,比如等将养好了……”

可秦念之却倔强的跪地不起,目光灼灼,带着坚定的执拗,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宣和帝冷着脸站直了身子,对着二人命令道,“你们先下去,朕有话要单独同念之说。”

眼见上官思还想开口,景明眼疾手快的将人连拉带拽的扯了出去。

临走时还落下一句“秦大人如今身子虚弱,切记情绪激动,忧思忧虑。”

……

秦念之还跪在地上,阴郁狂躁的目光在他身上久久徘徊,这是秦念之第一次直观的感受着着宣和帝的怒气,可他不想退缩,亦不能退缩。

俯身叩拜,光洁的额头紧贴着交叠的手背,“还请陛下成全草民,放草民出宫修养。”

宣和帝多日来隐忍的怒气,顷刻间喷薄而出。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朕?你打算出宫去找谁?李湘禾吗?

别傻了念之,你和她是不会有未来的!她不会嫁给你!更不会跟你在一起!”

秦念之登时警铃大作,“陛下这是何意?湘禾她怎么了?”

宣和帝嗤笑,“你紧张什么,这是她的决定。江德福,还不把东西拿给秦大人看看。”

上了年纪的内侍总管此刻缓缓从门外而入,跪在秦念之身旁,高举圣旨,“秦大人不妨仔细看看,莫要执迷不悟了。”

宣和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见少年缓缓挺直腰杆,接过圣旨,目光在上面滑过,却未激起半点波澜。

一时怒气横生,咬牙切齿道,“你就没有半点想说的吗?”

少年恭敬地将圣旨收好,交还于江德福,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如此甚好,湘禾得封惠宁郡主,赐食邑八百户,草民替湘禾谢陛下隆恩。”

“呵,呵呵……”

宣和帝怒极反笑,“小小民女,一对社稷无功,二无过人之处,凭什么得封郡主你可想过?”

少年仰脖定定的看向陛下,眸子里有着难得的信赖,更显得模样乖巧。

宣和帝压下心头悸动,“这可是李湘禾用你们二人之间的婚约换来的,她为了这些荣华富贵,毫不犹豫地抛舍弃了你,念之你可明白?”

他迫不及待地想从秦念之脸上看到失态悲伤的情绪,可是没有。

少年只是微微怔愣,很快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模样,眸子里透着淡漠,甚至还有一丝欣喜,似是真心为李湘禾高兴。

“臣本就在担心若是湘禾跟了我,日后我走了,徒留她孤身一人,难免放心不下。

如今有了陛下的恩旨,我也能安心了,做一个有实权,有食邑的清贵郡主,确实比跟着我这个短命鬼更好。”

江德福瞪大双眼,这……这……

没想到秦大人看着冷情,骨子里竟是个痴情种,只是,这痴情的对象未免弄错了吧!

帝王的恩宠多少人磕破脑袋都求不来,可偏生秦大人像个冥顽不灵的石头,又冷有硬!

江德福一边暗恨秦念之不识抬举,一边悄无声息地退下,生怕被陛下的怒火波及。

宣和帝此刻只觉得心痛如绞,多年来说不出口的爱慕,多年的自抑自苦仿佛都成了笑话。

猛地将人从地上拉起,摁住他的肩头,狂怒出声,“你竟一点也不生气吗?她贪图富贵,背弃了你!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糊涂!

朕对你百般呵护,千般纵容,你弃之如履!

李湘禾对你不过是利用,你却将她护在心上!

秦念之,你到底有没有心!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朕……对你……”

“陛下!”秦念之忽然疾言厉色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语气几乎带着哀求,“草民与陛下相识十三载,说句僭越的话,在我心中,陛下就如同我的兄长一般。

我知陛下待我千好万好,可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还请陛下准草民即刻出宫去吧。”

两人四目相对,宣和帝清清楚楚的瞧见面前的少年惊得面无血色,身躯摇摇欲坠,眸中尽是骇然,惶恐,无助,惊慌……

全无往日的信赖依恋,一时心头钝痛,竟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将他逼得太急。

想到念之破败不堪的身体,景明的劝告,终究是败下阵来。

颓然地转过身去,没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咽下心头苦涩,“也罢,你身子不好,确实需要静养。

你若实在不愿呆在宫中,便出宫吧,朕让玉白、玉柯跟着你,时刻保护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