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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纪太傅走了,他骑着快马,声称有您的旨意,朝着关外奔去。”

轿子内的道光并没有一丝声响。

这让帐外汇报的察必木一脸懵逼。

因为纪晓岚的离开,整个军中现在是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纪晓岚去关外投靠了洋人。

如果不是皇帝的旨意,只需要一句话。

他察必木誓必快马而走,不惜代价,去捉拿那该死的臭老儒。

“大将军,皇上交代过了,他乏了,轿中休息,让三个时辰后再叫醒他。”

抬轿子的太监柔声道。

这把马上的察必木急的是一额头的汗水。

但是也无奈。

“皇……”

准备再喊两声的,可终究还是憋了回去。

他们连关外来家都丢了,最忠心大清的刘墉刘太傅也死了,皇帝他只是一个少年,这短短的时间,经历了太多太多,还是多休息休息,晚点再说吧。

察必木骑着马儿,扯动马鞍,去到一处制高点。

朝着身后已经模糊的几乎要看不见的关外投去最后一眸。

当初阿玛九门提督察哈尔牺牲生命把老皇帝送出京城,如今,也将由自己不惜生命,去护送少帝去到了那遥远的最后栖息之所。

看着那入城的白点,察必木对着纪晓岚是无奈摇摇头。

纪太傅终究和刘太傅相差太远了。

一场危机就看出来了谁是忠谁是奸。

刘太傅为国捐躯,纪太傅甘愿去投靠洋人胯下哈巴狗。

历书会给你这个该死的老孺,留下最为客观的评价的。

察必木放大远眺的瞳孔回缩。

当然,不是因为他不想看了。

实在是体内的瘾一下子来了。

如同万蚁噬心。

这种感觉让他痛苦不堪。

额头的冷汗,脸颊细密的汗珠,一刹那就在这位大将军的皮肤上展现。

如果不了解的还以为这家伙刚刚进行完一场运动才导致的大汗淋漓。

“大将军,都备好了。”

手下人多来给察必木披上袍子,接着扶其下马,引到一处小树林。

在这里。

早就备好了上好的鸦片糕子。

“你,你们……!”

察必木斥责道。

离开的那么匆忙,他都压根没打算带上这害人的玩意,就是想要 趁着一路没有鸦片傍身,来给自己强行戒了。

没想到,没想到……

“你们可害苦了本将军啊!”

察必木摇摇头,嘴巴微张,羊脂玉的烟枪嘴就塞到了嘴巴里。

一缕白烟从嘴中吐出。

他整萎靡的身子,如同浇了水的向阳花,一下子直楞起来,一扫身体疲态。

“大将军,军中沸沸扬扬,都在骂纪晓岚,说他是去 当洋人的狗了。”

“是啊是啊大将军, 纪晓岚都跑去当狗了,咱们怎么办啊?去伊犁,这条路怎么看都像是天路。”

“唉,远离家乡,去那鬼地方,属下实在不想去啊。”

“去你的,皇帝在哪我们就在哪!”

察必木给了刚刚说不想去的部下一个脑瓜抽。

“那老孺平时人模狗样,在皇上面前装忠臣,刘太傅死的时候,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都干了。

但现在确是第一个跑去给洋人当差的狗。我只能说,读书人,太能装了。”

无奈说完的察必木站起身,把手中的烟枪交给手下后,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时候不早了。

皇帝也休息够了。

他得把纪老孺的事,汇报给皇帝听。

因为暮色降临。

整个队伍已经停在了山腰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如今纪晓岚走了。

皇帝身边就他一个亲近人。

自己不光得负责起皇帝的安全问题,还得把他给照顾好喽。

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得起死去的老爹,对得起察家世代受到的爱新觉罗家的蒙荫。

自己那死鬼老爹临死之前留给自己唯一的一句话,就是忽悠爱新觉罗家一生一世。

这个传承下来的夙愿,他不会忘。

当然,除了这一点原因。

更重要 的一点还是自己。

自己愧疚的慌。

每每想到当初自己为了私欲,破坏刘墉的闭关,导致鸦片之祸继续流入关外,迟迟得不到解决。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和洋人开战后,士兵那般弱小。

大清到了如今的地步,和自己当初纵容走私鸦片有很大关系。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刘墉当初的计划是多么的为国为民,而他就是个不知死活的搅屎棍子。

唉……

还能说什么呢?

能够做的只有保护皇帝,用来赎清之前的罪孽。

略过一个个正在举着火把做饭的兵卒,察必木一一问候,还嘱咐军中最好的厨子道:

“大肚荣,给皇上的小灶可不能马虎,必须做到有十道菜!”

“瞧好吧大将军,没有十道菜,我把自个烹了。”

虽然落魄。

但和皇帝在一起,士卒们的心还是暖的。

察必木掠过一个个席地而睡的士兵,来到轿子前。

“皇上,晚饭正在准备中,有件事,奴才得给您禀告一下,您听了别生气。”

喊了两声。

轿子内还是鸦雀无声。

察必木一脚把扶着轿子把守打瞌睡的小太监踹醒。

“狗奴才,皇上去出恭了吗?也不跟着,要是被蛇咬了,虫子蛰了,砍尔等脑袋!”

抬轿太监赶忙惊醒,摇摇头。

“没,皇上就没出来过,安静极了,一路上轿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

察必木心中一紧。

即将触摸在轿帘的手都是颤抖的。

“皇上,奴才冒犯了!”

哗啦——

轿帘被猛的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