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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今夏吃饱喝足,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哎呀,还是家里好,有吃有喝,想坐就坐,想躺就……嘿,不躺,先说正事儿,”

陆绎笑道,“不管怎样,按刚刚我们约定好的,今日过后,你便再不许私自行事,以后安心在家,可好?”

“当然,刚刚答应你了,为何要再说一遍?信不过我吗?”

陆绎笑着点点头。

袁今夏瘪了瘪嘴,“这么坦诚?”

陆绎又点了点头。

“哼!”袁今夏小嘴一撇,“既然不信我,那再多问一遍也是无用,”

“不同,现下有岑福在场作证,你再不可找借口抵赖,”

岑福一听,明白了,嘀咕道,“拉我进来做什么?我可管不了你们的事儿,”

袁今夏冲陆绎嘻嘻笑着,“你看,岑福现在可不听你的了呢,”

岑福噤了噤鼻子,忙道,“不是,我听,一直听,”

陆绎正色道,“我知道瞒不过你,你的本事我自然晓得,只是……”

袁今夏打断陆绎的话,说道,“我知道,求求你了,别啰嗦了,我以后保证不参与了,保证不再外出了,保证不再不经你的允许就做些危危险险的事,可好?”

陆绎笑道,“看看,还说岑福呢,你现在都嫌弃我啰嗦了,”

袁今夏嘻嘻笑道,“哎呀,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我怎么会不尊敬你呢,我的大人,”袁今夏眉毛一挑,看着陆绎,仍旧是一脸崇拜的神色。

陆绎抿嘴笑了,心道,“这丫头真是鬼机灵,什么都猜得到,”嘴上却说,“家里还是有家里的规矩的,”

“是,言渊,你是一家之主,听你的,”

岑福眼见着两夫妻说说笑笑,便想退出来。

袁今夏眼尖,“岑福,站住,有正事儿和你说呢,”

岑福只好站住。

“来,坐下,”袁今夏见岑福坐下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就算我不说原委,你们俩也猜得到我是因何知道的,但是,我仍然要说上一说,以免被你们说成是鲁莽,”

袁今夏左右看了看陆绎和岑福,继续说道,“我见你们俩日日早出晚归,说什么寻求扩大生意之道,这些话骗骗岑寿还是可以的,我猜你们定是接到了什么任务,不想告诉我,那我便自己想办法知道不就行了?”

“其实,我没有像娘说的日日都出去,我不过才出去三次,真的,就三次,每次你们外出回来,我都闻到言渊身上的茶香,都是同一种香味,结合我第一次出去寻痕得到的结论,那便很容易猜得到,你们俩日日去的都是那个茶楼,那个茶楼位于巡府府宅的斜对面,那便很容易联想到,你们接的任务定是和这个巡府有关,”

陆绎和岑福点点头。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但你们能坚持大半个月在茶楼附近观察,定是想了解一些什么,或者说想近距离了解一些什么,但你们又没有其它行动,这说明你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对不对?”

陆绎和岑福笑笑,说到点子上了,确实没什么办法。

“以前我就说过,你们锦衣卫的办案手法偏硬,而我们六扇……嘿,就说说我的办法吧,其实呢,有时候在街头巷尾,老百姓的闲谈中,你会听到很多有意义的东西,”

陆绎笑道,虽然袁今夏刚刚已经告诉他了,但还是配合着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今日回来得晚了些,自然是听到了有趣的东西,据说啊,这个巡府阮宁有妻妾十余人,可膝下却只有一女,是三姨娘所生,这个女儿虽非嫡出,阮宁对她却是十分宠爱,要天上的星星绝不给摘月亮,”

“这个女儿今年满十六周岁,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但据说此女身材娇小玲珑,长相甚是美丽,脾气却是坏得很,甚是刁蛮,她提出来要自己择婿,效仿前人,搭台子,抛绣球,中者即为富贵之命,只要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年男子皆可,哪怕再穷再丑,她也认了,前提是这个夫婿要入赘才可以,”

陆绎挑了下眉,心道,“这丫头又开始胡说,刚刚跟我明明不是这样讲的,”

袁今夏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笑道,“你们瞧,这机会不是来了?只要你们得到这个绣球,便可堂而皇之地进入阮府,只要进了府,那想了解点什么,凭你们的功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岑福看看陆绎,见陆绎仍是一副听书的表情,便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办法怕是不成,”

袁今夏问道,“怎的不成?”

“现下我和兄长是奉命秘密行事,身边再无其它人手,”

“要其它人手做什么?”袁今夏笑道,“你们俩任意去一个不就妥了?只要你们出手,谁能抢得过你们?”

岑福一时语塞,看向陆绎。

陆绎笑道,“看我作什么?我是不会去抢那绣球的,”

岑福嘟囔道,“那我也不会,”

袁今夏一本正经地说道,“岑福,你可还记得《论语》中曾曰,‘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岑福噤了噤鼻子,支吾半天,“那,那……”瞟向陆绎,“兄长,这个办法不妥,您倒是说句话呀?”

陆绎抿了一口茶,“那你可还有其它办法进入阮府?”

岑福看看两人,嘟囔道,“反正我不去,我可不想惹那一身麻烦,我都是成亲的人了,”

袁今夏偷笑,问道,“若是没成亲,你便愿意惹那麻烦吗?”

“那也不愿意,我可不想娶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子,我有云儿就好,”

“若是为了完成任务,一定要这么做呢?”

“那,那……”岑福“腾”地站起来,“便杀了我吧,我也不去,”

陆绎看看袁今夏,笑道,“别逗他了,你明知道他的倔脾气,”

袁今夏笑道,“原也没想招惹他这样,好了,岑福,我现在重新说,你重新听,”

岑福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逗弄自己的,”

“阮家小姐年方十六是不假,但已经许了人家,许给了山东巡府黄为松的第三子,据说半年以后便要嫁过去,那三姨娘提出要在女儿成亲前带回老家探亲,她的老家在福建泉州,就是姨的家乡,你们说巧不巧?”

“那阮家小姐又想沿路玩耍,又想顺利往返,便跟他父亲提出要派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护送,以免路上出现意外,那阮宁爱女心切,便一口应了,府中自是有高手的,但阮家女儿不依,说都是平时听惯了父亲命令的,一点也不好玩,”

“那阮宁便想出一个办法,要摆擂台比武,给小姐招保镖,要说这个浙江巡府也不过就是个从二品,竟然敢私自如此行事,确是有些本事的,”

“十日后,便要建台比武,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借机接近阮小姐和那三姨太,保护得好,回来继续留在身边,那自然就可以进入阮府了,”

岑福一听,眼前一亮,“兄长,嫂夫人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可以一试?”

陆绎点点头,“目前这是接近阮府的最好办法了,”

岑福又问道,“那……我去?还是您去?”

袁今夏一摆手,“什么你去他去的,你们俩都得去,这有些事啊得你们俩相互配合才行,”

岑福点点头。

“这几日,你们俩在家还要练习一下,以免到时露出破绽,”

岑福纳闷,问道,“练什么?”

袁今夏笑道,“你瞧瞧你们俩这长相,这身段,这气质,哪里像个保镖,分明就是抢着去做入赘女婿的,”

岑福噤了噤鼻子,学聪明了,心道,“我若再接话,不定怎么调侃我呢,”便默了声,只看着陆绎。

陆绎笑了下,“夫人的提议甚好,不过还有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袁今夏和岑福齐声问道,“什么?”

“易容,”

“易容?”袁今夏一听便明白了,笑呵呵地看向陆绎,挑了挑眉,“那是,自然不能再用一副胡须去解决了,”

岑福一时之间只想到了一点,便说道,“阮宁任浙江巡府不过三年,他自然不认得我们,但保不准会有其它人见过我们,易容了也对,”

袁今夏笑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岑福问道,“还能有什么?”

“你猜?”

岑福一愣,“我猜?”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现下猜不到也没关系,到时候,你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