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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带领的澜江水军终于在大概酉时到达了预定地点。

在昏暗的天色下,二艘澜江水帮的旗舰战船引领着近二十艘小船静静地停了下来。

其中一艘战船是卢苇的帮主战船,另一艘是陆瑾的战船。

天色已经昏暗,再加上雾气弥漫。陆瑾索性直接站在了船头,昂首挺立。

举目远望,什么也看不清楚。

陆瑾眉头深皱,理论与实践果然差着天与地的距离。要不是水匪们熟悉地形,都够呛能找到这里。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天气,现在的位置要比昨天的位置靠前的多,也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二当家,看那边。他们已经到了。”旁边的阿奴说道。

“你能看得见?”陆瑾吃惊道。

“能看个大概。”

陆瑾心里没底,万一看差了,自己这伙人莽上去不是送菜么?

“沈落,派一艘船去那边看看。”陆瑾喊道。

得了命令的沈落忙安排了一艘船往那边划去。

“帮主,二当家!”一艘小船自东南方向靠了过来。

“那些水匪有没有动静?”陆瑾问向靠过来的哨探。

“二当家,他们刚刚换了人,现在正是好机会。”来人道。

“大哥,那我们要不要先把暗哨除掉再进攻?”陆瑾问向隔壁船上的卢苇。

“兄弟,不用麻烦。水匪没你想的那么强,直接冲杀就完了。”卢苇无语道。

自己兄弟能耐是能耐,可有些太高估了水匪的本事。全凭一股子血勇,哪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陆瑾看了看远处,心里还是有些无语,战法粗糙不说,现在这环境也迷迷瞪瞪的看不清楚,立个旗子能看得见吗?能看见个鬼!

过了一会儿,派出去的船只总算回来了。

“二当家,那边好多船,我看见他们那边船上还挂着灯。”

陆瑾心里一紧,还挂着灯?沈言溪不会跟过来了吧?

“你看见的船是大船小船?”陆瑾急道。夫人太不让人省心了。

“跟咱们差不多大。”

听水匪兄弟这么一说,陆瑾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夫人应该不会那么不听话吧?

“阿奴,树旗!”箭在弦上,想不得那么多了。

“是!”

陆瑾话音落下,众人也就顾不上说话了,都各自在船上蹲好,等待进攻的命令。

六杆大旗在风雨中竖了起来,猎猎作响。

卢苇的船上是:“澜江水帮!”,“替天行道!”,“义薄云天卢天王!”

陆瑾的船上则是:“澜江水军!”,“所向无前!”,“肝胆相照江秀才!”

大旗一起,紧张的气氛立刻弥漫了整个水面。

“阿奴,吹号!”陆瑾一声高呼。

“呜~”一声牛角号音突兀的在这云梦泽中响起。

“呜~”同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陆瑾一颗心才算真正落了地。

“沈落,沈杨,冲过去先拔暗哨,再跟着冲杀!”

“是!”

“阿奴,挥军旗!进攻!”陆瑾一声令下。

阿奴一声高呼,站在船头的两名家兵手举黑色的军旗向前一挥,两侧的船只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陆瑾看着一往无前的战船,心中豪气顿生。难怪男儿梦想战沙场,此景此景又怎么能不让人热血沸腾。

“大哥,我们也跟上吧。”陆瑾喊道。

两艘旗舰在几艘小船的护卫下也慢慢划动了起来。

但速度不一样,前面的战船很快便看不见了。

陆瑾有些茫然,怎么还连声音都没有呢?按照估计应该是快到关卡那处了。

“大哥,不会有事吧?”陆瑾心里有些没底。

“兄弟安心便是,如果真遇见了麻烦,自有声音传过来,也会有人来报信。”卢苇倒是见怪不怪。

听卢苇这么说,陆瑾也就稍微放心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功夫,果然有一艘小船自前方归来。

“如何?”陆瑾急道。

“二当家,前面的暗哨和关卡已经被人给拔掉了。我们现在正在跟着冲进去。”

(⊙?⊙)这么快么?顺利的都让陆瑾难以置信。

“好,注意分清楚人,对方头戴红巾,别误伤了英雄。然后能少杀人就少杀。把他们都围起来,等我和大哥过去处置。”

“是!”得了令的兄弟又忙掉头向前冲去。

船只越靠越近,隐隐约约的有喊杀声传来,但也听不真切。

倒是看见水道上停留着几艘沈家家兵的船只,还有船只正从南边回来。船只上都站着头戴红巾的沈家家兵。

“兄弟,前面什么情况?”陆瑾高声道。

对于整个策略而言,陆瑾想要瞒住的主要是水匪这边的人,毕竟这边人员变动太大,成分也复杂。

而沈家家兵不同,他们就算在这次行动中有折损,也不会有其他人加入,只能回去补充。而他们的一生也都依附于沈家,活动范围也相当受限。可控性就比较高。

作为家兵,家主说打哪儿就打哪儿,不问理由,不管是非。所以虽然很多家兵看着这边船上的澜江水帮旗帜有些迷茫,但也不会多问。

所以就算真有人知道内情,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知道自己是沈家姑爷这么逆天就行。

他们中大部分都没见过陆瑾,自然不知道正在说话的是他们家姑爷。而陆瑾这边的家兵因为已经更换了装束,加上天色昏暗,也更加认不出来了。

“已经打完了,我们正在撤出。”

(⊙?⊙)已经打完了???这么痛快吗?

陆瑾一瞬间都有些恍惚,自己确实想的有点太多了。

“谢谢兄弟,后会有期!”陆瑾双手一托道。

船只越往南走,见到回程的陆家家兵就越多,直到接近了中间的小岛,陆瑾目光越过一片船只看见了岸边的江上行。

江上行看着自北向南而来的两艘船,嘴角使劲抽了抽。还是自家姑爷会玩,瞧瞧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大军压过来了呢。

“江先生!”等到船只靠了岸边,江上行忙向自家姑爷打招呼。

但眼里却满是疑惑,这姑爷干嘛去了啊,这怎么两天不见就成这样了呢?

目光不自觉的就向聂无辞看去。一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姑爷也太不知足了。

正在准备下船的女英雄聂无辞在不知不觉间又背了一口黑锅。

“劳烦上行,里面怎么样了?”陆瑾下船走到近前问江上行。

“除了外围的关卡,里面也死了几十来个。其他都已经剿了刀枪围起来了。”江上行也轻声道。

“你们的人呢?有没有损伤?”

“倒是有几个伤了,但问题不大。”又不是武艺卓绝的超级高手,打仗受伤在所难免。

“好好,……她没有过来吧?”陆瑾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没有,在十几里外呢。”江上行自然知道姑爷问的是谁。

“好,一起过去看看。”听到江上行的话,陆瑾才算放下了心。

“见过卢天王!”江上行见卢苇下来又忙打招呼。

“哈哈哈,辛苦兄弟了。代我向你们家主人问好。”卢苇显然说的是场面话,所以声音比较大。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才一起向岛中走去。路上还能看到零散倒在地上的尸体。

往里面走了一段,就看见前面有光亮和人声传出来。

“帮主、二当家!”当陆瑾一行绕过一片树林,就见沈落迎了上来。

“咱们人都怎么样?”陆瑾关心道。

“一个也没损失,都好好的呢。”

可不好好的么,自己赶来的时候都快接近了尾声,一起砍杀个残匪能有什么难度。

陆瑾听了很满意,现在打来打去,说白了就是抢人。

陆瑾很快看到了在树林中搭建的几排房屋,房屋下面有家兵举着火把。而在屋子前面的空地上,一群水匪如落汤鸡一般的蹲在地上,四周全是澜江水帮的兄弟或者沈家家兵。

而在中间的几棵大树上,则绑着七八个水匪,应该是头目之类的。

“你留下来的这些手下?“陆瑾转头问向江上行,尽量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特别是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情况下。

“完全不知情,也不认识。”江上行小声道。

“江先生!”沈青云也上来招呼道。

“嗯,辛苦了!那几个是匪首?”陆瑾问道。

“嗯,对,一共七个人。”

陆瑾没有停留,继续带着几人往屋前走去,身后跟着的水帮兄弟高举大旗,一行人自有一股威势。蹲着的水匪本就吓的半死,没想到来人这么大的阵仗。

陆瑾带着几人就来到了人群屋前,周围蹲着的水匪立刻被驱散。后面跟着的二十多个兄弟人人扛着一块木板,迅速在空地上搭出了一个高台。

陆瑾让着卢苇一起上了高台。身后的六杆大旗在雨中迎风而立,在火把的映衬下成了高台上两人的绝佳背景。

江上行刚才还纳闷这些人带着这么多板子做什么,万万没想到是干这个的。

今天姑爷算是让自己开了眼了。明明是一群水匪,硬是让他搞出了大将军的气势。

自己当的哪门子都尉?

卢苇和陆瑾面向前方站定,身后的大旗骤然一停。

“澜江水帮,替天行道!”

“澜江水军,所向无前!”

下面的水帮兄弟接连两声高呼。不说快被吓瘫的水匪,就连沈家家兵都被吓了一下,这澜江水帮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比自己沈家家兵气势还大?

“兄弟们辛苦了!我与帮主感谢各位兄弟为我澜江水帮再立新功!”陆瑾向前一步高喊道。此时此刻,陆瑾当仁不让。

“澜江水帮,替天行道!”

“澜江水军,所向无前!”

又是两声高昂的回应。这样的排场在这古代简直所向披靡,气势盖天!好多水匪直接被吓瘫在了地上,眼神里满是惊恐。

“把最大的匪首给我带上来!”陆瑾又是一喊。

下面的兄弟很快便押着一个大汉走到了高台前面。陆瑾只看见匪首身材高大,却看不清眉目,乱七八糟的头发把脸上遮盖的什么都看不清。

“剑!”陆瑾把手伸向了元方,冰冷的君归就握在了手里。

旁边的聂无辞吓了一跳,你装腔作势就算了,怎么还真拿剑呢?可人这么多,她也不好阻拦,只是一颗心提了起来。

下面跪着的水匪更是震惊,这人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要杀人?好歹你问一问啊?

配合默契的远方已经下了高台,把匪首直接给按在了台子上。匪首惊醒过来开始骂骂咧咧,哀嚎求饶。

然而陆瑾不听不看,只是从冰冷的剑鞘中抽出了君归,一束寒光闪耀在高台之上。

“兄弟!”卢苇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兄弟要亲自杀人。

旁边跟着的江上行和沈青山完全傻了眼,姑爷不是个秀才吗?现在这是做什么?做做样子?

可看着陆瑾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光,平静如水却冰冷刺骨。

“大哥无虑,今日看兄弟为我澜江水帮立威!”

此话一出,卢苇也只好无奈的退后。

“各位好汉,有话好……”被按住的匪首心里快崩溃了,你立威好歹问几句啊,我已经投降了啊。

然而还没等匪首说完话,一束寒光自天而降,直插匪首后颈,匪首当场断气而亡。全场鸦雀无声!

今日是他第二次杀人,内心再无波澜。

周围无论是聂无辞还是卢苇、或者其他人,完全被今日陆瑾如此干脆利索的杀人手段给惊呆了。

一句多余的话没有 ,就平静的把人给宰了?

谁还敢说这只是个读书人,只是个秀才?

元方和阿奴是在场之人中唯二淡定的两人。现在站在高台上的可是活阎王,今日比那天可是温柔的多。

“啊啊……你敢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就在人群震惊间,蹲在地上的一个水匪突然暴起,大喊着向陆瑾冲来。

陆瑾抬头去看,只见寒光一闪,一个没脑袋的身子径直栽倒在了高台前面的泥地里,而旁边的聂无辞飘然而回。

这次轮到陆瑾震惊了,这么厉害,这么潇洒的吗?还真是小瞧了聂女侠!

然而陆瑾不知道的是,聂无辞虽是将军之后,但今日却是第一次杀人。刚才一瞬间,脑海中再无其他,只想着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他。

但现在杀完人的聂无辞却是强忍恶心与不适,心里更是各种情绪掺杂,没想到自己真杀人了。

陆瑾能站在这里自然不是没有考虑过危险程度。像这种已经被打垮投降的队伍,别说是水匪,就是大梁边军也没用。士气一旦没了,就是待宰的猪羊。要不然白起怎么坑杀几十万?

现在能蹦出来一个,已经算是异数。而自己身边不光好几位战将,更是有聂无辞和元方两人,安全自是无虑。

“给大家介绍一下。”陆瑾目光如刀,寒光扫过蹲在地上的几百水匪。

“我们是澜江水帮,这位是我们澜江水帮的帮主,义薄云天的卢天王!”当陆瑾以后一次次的这么喊,卢苇义薄云天的名声自然会在江湖流传。

“而我,是澜江水帮的二当家,也是澜江水军统帅,大都督——江南!”字字如雷,炸响在每一个人心中。

那个在高台之上文弱的男人,在这凄风苦雨中,在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前,宛如指挥千军万马的一代名将!仿佛索命无数的人间阎王!

甚至就连知晓内情的江上行和沈青山等人都胆寒。万没想到这个和善的读书人居然有此等威势。

陆瑾此番前来,不光是为了收拾一伙水匪,更是是为了立威、确权!

他要通过这一战打出澜江水帮的威名,确立自己的江湖地位,明确自己对水军的绝对领导权。

无论卢苇愿或者不愿,军权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现在,还有谁不服?”

高台上的声音咄咄逼人、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