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峰和吴月瑶全都瞪大了眼。
“你没有晕？”
棠沅正揉着脖颈后方，闻言瞥了他们一眼。
“我若不晕，还如何让你们放松警惕？”
此话一出，吴凌峰和吴月瑶全都变了脸色。
他们不敢相信，棠沅竟然将他们两个人都隐瞒了过去。
雪花飘落，棠沅缓步走向穆然，将雪塞进了他嘴里。
不过片刻，穆然便恢复了力气，从地上缓缓站起。
“这毒……”
“一种药罢了，遇水就能解掉。”
闻言，穆然立刻给手下人解药。
待周围的人一个个站起来，棠沅揉了揉手腕：“王爷呢？”
“在城里。”
穆然神情有些复杂，让人将吴凌峰兄妹绑起来后，又将手中的令牌递了上去。
棠沅怔住：“这是何意？”
“属下来之前，王爷特地将这块令牌给了属下，说是能证明她的身份。”
穆然没有多说，但棠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见吴月瑶的刹那，明白了裴枭辞的意思。
“他想让我冒充羌族的公主？”
穆然垂眼没敢做声。
见状，棠沅捏了捏眉心，寒风吹过，卷着雪打在了她的脸上。
寒冷让棠沅的心绪冷静了下来，几瞬后，她做下了决定。
“既然王爷让我走一趟，那我便去吧，不过……你要跟着我？”
穆然颔首：“王爷的吩咐。”
棠沅皱眉，她不喜欢这句话。
只是思绪转过，她又寻不出拒绝的理由。
半晌，棠沅憋出一句话：“他那边不用人么？”
“王爷目前用不到属下。”
如此，也只能将人带着了。
瞥了穆然一眼，棠沅让他带着吴月瑶远离吴凌峰，开口道：“做个交易？”
吴凌峰不假思索地说：“我不会告诉你，要抓你的人是谁。”
棠沅失笑：“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件事。”
吴凌峰打起精神，戒备地问：“不是这件事，又是何事？”
棠沅拿出令牌：“这令牌能证明一个公主的身份，你却将它给了摄政王，想必是不愿让吴月瑶冒险。”
吴凌峰眼神闪烁：“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月瑶的身份我接下了，但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这个身份的情况。”
说是身份，实际上全都是和吴月瑶有关的事情。
吴凌峰皱眉：“你为何要冒充这个身份？这并非一件好事。”
棠沅摩挲着令牌，定定的望着他。
时间久了，吴凌峰不自觉移开视线：“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除了是吴家人，羌族那边并不清楚月瑶的具体情况。”
“是么？”
棠沅收起令牌，就在吴凌峰放松的刹那，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咚”的一声，吴凌峰倒了下去。
不远处，吴月瑶急了：“你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别动他！”
穆然抓着吴月瑶，将她所有的挣扎全都按下了。
棠沅居高临下的望着吴凌峰，语气中带着嘲弄：“你是个聪明人，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你却不是个好兄长，你想保她，可又因为一些顾虑在犹豫。”
吴凌峰勉强从地上坐起：“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何顾虑？”
“是啊，你能有何顾虑呢？”
棠沅重复着吴凌峰的话，完全不在意这句话是她先说出来的，自问自答着：“因为你，或者说你背后的吴家，想借着她做什么。”
“收养公主的家族，羌族便是不在意，也能给出很多好处吧？羌族人，答应了吴家什么？”
最后几个字，棠沅几乎是一字一顿，看见吴凌峰变换的脸色，她知晓自己没有猜错。
另一边，吴月瑶停止了挣扎，神色变换个不停。
她听不见声音，可从两人的神情却能判断出一些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吴凌峰侧过头，和吴月瑶凌空相望。
“他们答应让吴家加入羌族，并且……进入朝堂。”
棠沅心头一跳：“你们这是叛国。”
“可是在大周，商贾进不了朝堂。”
吴凌峰的话让棠沅愣住了，商贾的地位低下，进不了朝堂一直是大周的情况。
可她真没想到，吴家会因为这件事而……
良久，棠沅皱紧了眉头，她没有资格说什么，因为她不是吴家人，也不是商贾。
“贵妃娘娘出身尊贵，自是理解不了……”
“我确实理解不了，所以我不说什么，我也不在意这件事，只要你配合，我保你和吴月瑶无恙，若不配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棠沅打断吴凌峰，话中带着狠厉。
她并不是全然的好人，吴凌峰真要坚持不配合，她是绝对不会让这对兄妹好过的。
“穆然，将她带过来。”
穆然应声，扯着吴月瑶到了近前。
棠沅说：“一柱香的时间，你若考虑不好，我帮你做决定。”
明远城。
昏暗的地牢中，裴枭辞满眼冰寒的望着刑架上的人，旁边几个暗卫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绑在刑架上的人是棠诚聪，王爷将人抓来便算了，竟然还起了刑讯，若传去京城，怕是要惹出大事啊。
“继续。”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几个暗卫激灵了下，不敢耽搁，立刻上前继续刑讯。
棠诚聪勉强撑起头：“裴枭辞，你最好弄死本官，若不然，本官定，啊啊啊……”
惨叫声在昏暗中蔓延，裴枭辞面色淡漠，完全不在意棠诚聪的威胁。
片刻后，棠诚聪失去了意识。
动手的暗卫面露犹豫：“王爷……”
“继续。”
裴枭辞依旧是两个字。
“是。”
暗卫用冷水泼醒棠诚聪，继续上刑。
“你，你直接杀了我吧……”
棠诚聪花了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裴枭辞不为所动：“继续。”
第三次重复的两个字，让棠诚聪彻底绝望。
“冲城门是假的，真正的……后手，在……在棠沅身上……”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眼中忽然浮现一抹恶意，半死不活的模样瞬间消失。
“她要死了。”
裴枭辞转身：“继续。”
棠诚聪的眼被恐惧占满：“裴枭辞，你……啊啊啊啊……”
出了地牢，裴枭辞抬头看了一眼，不知她现在如何？还安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