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上的最后一片枯叶飘落在地，点点白雪刚落下就化成一滴水珠。
程禾撑伞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着，她散漫无聊地踢脚边的石子来解闷。
“小程姐姐！”响亮的童声喊来。
她刚一转身，弟弟就熊扑在程禾怀中撒娇。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卷子，吸着冷到发红鼻子，“你看，这次我考了一百分！”
程禾已经辅导他快半个月了，本数学只能考全班倒数的人，现在却能参加区内的奥数比赛。
甚至程禾的名气也因此在圈内打开，许多人求着她给自己孩子辅导，但她都一一委婉拒绝。
再这样下去，她和许宴司都要聊出友谊的巨轮了。
“看来，我弟弟还挺喜欢你的。”陈正豪别过脸去，尴尬地揉搓鼻尖。
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对程禾的敌意少了许多，更多是赞赏。
可陈正豪隐约间也能感受到，每当他想和程禾更近一步的时候，她都会刻意地疏远，眼神还会带有丝厌恶。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和程禾也没有产生过什么过节。
【臭嘴哥，你又在娇羞个什么劲啊？】
【言外之意不就是在和程师父表白吗？这门婚事我第一个不同意！】
【除非他以后成散财童子，否则我实在想不出理由给他洗白。】
陈正豪打开副驾驶车门，程禾视而不见，打开后座门进去。
“哥哥，我们今晚吃什么？”
弟弟下意识要往副驾驶钻，陈正豪眼疾手快拦下，“你坐后面去。”
“那你给我开什么门啊……”弟弟不满嘟囔几句。
程禾坐在后面全程一言不发，打着键盘回信息，时不时盯着手机屏幕发笑。
“姐姐，我这次比赛拿了第三名！”
照片内的孙梓书手拿荣誉证书，欢喜地与圈内大佬合影。
陈正豪从后视镜内观察程禾的表情，心中很不自在。
她笑得这么开心，不会是有对象了吧？
“陈正豪，你停到前面的文化广场，我要接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陈正豪严肃发问。
程禾沉下脸，她对面前这个男人一向没有耐心，“就是一个好朋友。”
察觉到她的情绪，陈正豪也不敢在多嘴，默默地开到广场附近。
到达目的地后，程禾迫不及待地下车，两人欢喜地来了个拥抱。
“这荣誉证书上面的盖章，不会是金子做的吧？”
程禾好奇地抚摸凸起的印章，身后的男人则一直偷偷在观察孙梓书。
“保护层而已，这位是……”孙梓书明知故问。
“你好，”陈正豪见缝插针地伸手，自我介绍，“我是程禾的朋友：陈正豪。”
“朋友？”
孙梓书一脸茫然地看向皮笑肉不笑的程禾，“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这样的朋友？”
这样的朋友？
陈正豪嘴角抽搐一下，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咬紧后槽牙忍着怒火。
【孙梓书不愧是学书法的，文学领域也很强啊！】
【吃瘪了吧，叫你给自己脸上镀金。】
【臭嘴哥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朋友的？程师父社交圈内的“许宴司”就可以完爆你！】
“外面冷，咱们快上车吧。”
程禾岔开话题，拉着孙梓书的手臂往车上走。
陈正豪不爽地翻白眼，若不是人多，他百分百不同意孙梓书坐他车。
程禾和孙梓书在车上发消息聊天，两人默契的一开口就是对陈正豪的抨击。
孙梓书：长得人模狗样的，一打开嘴巴全部都是米共。
程禾：他还说是我朋友？我当时真的很想去法院告他诽谤罪。
“阿秋！”陈正豪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陈正豪，”程禾放下手机，准备实施计划，“今晚可以住你家吗？”
话音刚落，他立刻猛踩刹车，停在原地。
直到后面的车辆不满地狂按喇叭，陈正豪这才回过神。
“我、我都可以。”他回答得磕磕绊绊。
“那就好，我们两个人正好家里都有事，你同意我们两个住你家，也算是帮了大忙了。”
陈正豪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冷眼看向后座的孙梓书。
她注意到对方热烈的视线，毫不畏惧地“回敬”过去。
回到家后，看着她们欢喜聊天的背影，陈正豪越想越气。
他第一次听见孙梓书的声音时，就觉得无比耳熟，好像以前听过，可他不记得了。
但不管声音耳熟与否，陈正豪都不可否认，他非常讨厌孙梓书。
“姐姐，我们后面的计划是什么？”
一进房间，孙梓书就迫不及待地低声询问。
“别急，我还有个帮手。”程禾故作神秘。
【论程师父的强大人脉，又是羡慕的一天。】
【陈正豪看上去像是真喜欢上了，回头要是知道自己以前这么骂过程师父，他会有什么想法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呗，要是程师父还不原谅，肯定立马反咬一口，开始破防。】
【楼上的，标题我都想好了：《破防男嘴臭的一生》。】
“淦！”
程禾等人刚洗漱好，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
她不用多想，早就猜到声音来源是陈正豪。
今日他被孙梓书怼，破坏了与程禾的二人世界，陈正豪肯定要找个渠道发泄情绪。
程禾二人偷摸站在他门外，听到熟悉的谩骂声后，孙梓书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以前也被这么对待过。
“兄弟，你有什么实力啊，菜就多练懂不懂？
你这个阵容适合去下地种菜，我好奇问问你，你是不是天天和你老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瑜伽把脑子做坏了？
还是说你爹妈私底下乱来，生了你这个唐氏儿啊？”
正当陈正豪骂得起劲时，孙梓书忍不住打开房门。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降低，三人面面相觑，他嬉笑的嘴角逐渐坠下。
手机屏幕的麦克风没有关闭，被骂的人瞬间找到机会回怼：“哥们，有没有人说过你嘴里适合养蛆？
实在不行，咱们私底下碰碰，地址发你了，谁不来谁孙子！”
对方骂完就退出游戏，与此同时程禾的手机内传来条消息。
白无常：小禾爷，我刚才发挥得怎么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