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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淑媛从一开始就知道陆泽钏对她的不喜,但这并未能阻挡她对陆泽钏的一见钟情。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陆泽钏与楚家的亲近,在肖淑媛的心目中,即便楚家有举人,有秀才,他们也依然是那些生活在乡下的泥腿子,与她所熟悉和曾经精致的生活格格不入。

陆泽钏没有理会她那青紫交加的脸色,当初如果没有楚家的救命之恩,哪有他陆泽钏的今日。

高中的时候如果丞相府只是榜下捉婿,陆泽钏可以找理由拒绝,大不了就是被肖家使手段分到偏远地区很难有晋升的机会。

谁知肖丞相手眼通知,竟让皇上下了赐婚圣旨,陆泽钏没有抗旨的资本,也不想连累老师一家,只能认下这门婚事。

陆泽钏原以为他请旨来到清田县当县令,可以让这个女人呆在京城,没想到她竟跟随而来,来了也就算了,才第一次见到楚长悦,肖淑媛就对她充满了敌意。

又对楚家各种不满及数落,最后小师妹选择远离,楚家也是如此,非必要的事不会出现在他及肖氏面前,平常有事都是让下人传话。

今日陆泽钏休沐,早早就准备出门,想来桃源村看望义父一家,谁知这个女人各种招数尽出,在路上又日各种拖延,直到天擦黑才到了桃源村。

来了又是各种嫌弃,陆泽钏知道义父他们在做的事,要不是不想给义父他们招来麻烦,陆泽钏真的很想给身旁的女人一纸休书。

饭菜上的很快,肖淑媛看着满桌热气腾腾的菜肴,闻着空气中的香味,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桌上的好多菜色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陆泽钏想与楚长悦打招呼,可想到旁边的女人,歇了心思。

楚长悦看着原本风光霁月的师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楚泽奕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端坐的陆泽钏身上,眼神深邃却又饱含了关怀:“泽钏,好不容易来一次,陪我与几位长辈小酌几杯如何?”

楚泽奕停顿下,继续道:“明日便是元宵佳节,你必定要坐镇府衙,处理事务,下次何时能再相聚,也说不准。”

楚泽奕的这番话,虽然没有直接提及肖氏,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出了其中的深意,也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陆泽钏听了楚泽奕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站起身,举杯向楚泽奕及在座的各位长辈敬酒。

声音沉稳而有力:“义父,即便您不说,这酒我也是要敬的,明日不能陪伴各位长辈过节,本就是我的失职,还请义父及各位长辈宽恕我的不周之处。”

楚老爷子看着陆泽钏,满意地点了点头,曾经他以为眼前的男子会成为他的孙女婿,没想到造化弄人。

“阿川,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何况你公务要紧,刚才你大伯母都还在提这件事,说是明日元宵节,会让小厮送你爱吃的韭菜盒子,还有烤鸭去。”

陆泽钏起身,朝着楚长爷子,还有陆氏躬身致谢:“泽钏劳祖父祖母挂心,多谢大伯母惦记,泽钏再祝各位长辈一杯,祝大家事事顺意”

陆泽钏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姿挺拔而优雅,他的目光落在了楚长爷子的身上,那是一种深深的敬意和感激。

“泽钏劳祖父祖母挂心,多谢大伯母惦记。”他的声音低沉带有磁性,楚家是他的家,这一刻连日来的疲惫消失大半。

陆泽钏拿起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向在场的每一位长辈致敬。

“泽钏再祝各位长辈一杯,祝大家事事顺意。”

“喝了这一杯,吃点菜,一会让阿晨给你备点补血气的药丸,我看你脸色不好,可是安置灾民的事情不顺利”

楚泽奕看着陆泽钏眼底的乌青,很是心疼,这个孩子在楚家的那几年懂事的让人心疼,他比楚家几个孩子年长,总是以兄长的身份护在他们身边。

“义父,一切都还好,有善心人捐赠的粮食,灾民们每人每日都可领到两碗稠粥还有两个杂面饼子”

陆泽钏口中的善心人,楚家几位长辈自是知道的,那是粮食全出自桃源村的存粮与楚长悦的空间,只是楚家没有对外宣扬。

陆泽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有些村没有组织巡逻队,被流民祸害了”

“最严重的是南阳县与青竹县,其中有几个村子,像大梁村与下河村,财物被抢,人员伤半过半”

陆泽钏说这话的时候,无奈揉了下眉心。

“可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义父,能否帮我准备些抗风寒的药材”

“这个没有问题,悦儿之前就准备了许多,伤药这些也有,一会让阿林带你去看,要什么只管拿”

楚泽奕知道这个义子是个为人正直的好官,这些年楚家给他的分红几乎都贴补在民生上。

“义父,银钱我暂时拿不出来,一会我打个欠条给阿林,等来年收到税收,我再补上”

陆泽钏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无奈。

“都是一家人,你有难处,我们自当互帮互助,银钱的事先记着就是”

这一批药材原本就是楚家准备送到陵川府给陆泽钏的,现在他这样说出来,只是不想让身旁的肖淑媛起歪心思。

肖淑媛听到陆泽钏要打欠条给楚家,她的眼眸深处闪了闪,透出一股算计,隐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在心中权衡着言语的轻重,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肖淑媛 :“相公” “楚家不是你义父家门,你是他们楚家的一份子,怎地如今,你拿点家里的东西还要打欠条?”

肖淑媛的眉头微皱,话语中透露出的责备在座的人都明白。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激起了层层涟漪,陆泽钏听到这话,蹙起了眉头。

陆泽钏侧过身,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肖淑媛:“丞相府这些年,利用楚家的胭脂水粉赚得盆满钵满,一分钱不用出,就能分走利润的六成。我从未听见过丞相府提及过要减少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