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之间。
水天相连之处，一叶孤舟在海面上漂荡，海风轻拂，孤舟摇晃。
湛蓝天空与深蓝海水交相辉映，置身于此，无法辨别究竟身处何处。
孤舟之上，翩翩少年傲然立于船头，海风撩动几缕发丝，坚毅的眼神，邪魅的笑容。
故地重游，南宫怀心潮澎湃。
虽无法放出神魔之魂，但他找到了融合多尊战魂之法。
此行便是想将魔魂全部纳入身躯，为自己所用。
只要能融合所有的魔魂，这世间将再无人能与他匹敌。
万灵阁也不例外。
孤舟渐行渐远，一面淡蓝色的镜子出现在视野中。
不朽之镜。
封印了上古时期神魔战场。
他右脚轻踏，腾空而起，飞入不朽之镜。
镜面微微波动，吞没南宫怀的身影。
天地改换，昏暗的破碎天空笼罩着荒凉的战场。
随处可见游荡的亡魂，交战中的神魔之魂，声势骇然，天塌地陷，又恢复如初。
这个战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轮回，即便战场破碎也会被神秘力量恢复原状。
无休止的战争并未因南宫怀的出现而休停。
他望着无尽的魔魂，眼中精光闪烁。
“一年……只需要一年……”
——
丰南郡，今日略显清冷。
初雪飘零，大地银装素裹，百姓们换上了棉衣，行色匆匆。
万灵阁，李恩看着街道上不畏风寒叫卖的小贩，轻抿热茶，思绪万千。
入冬了，生意可能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好在他现在不是很缺钱，也不用担心坐吃山空。
自从万宗敬天过后，万灵阁基本没有接到过大生意。
“啧，早知道当初就接下秃驴的委托了。”
他目前还没有去找菩提寺麻烦的打算。
等到龙蛋孵化，再清算也不迟。
“主人，凤月明来访。”
凤月明？
一袭红装的凤月明迈着修长白皙的双腿走了进来，微微作揖，“阁主，今日贸然来访，还望恕罪。”
“客套话就免了，直说来意。”
凤月明大致讲述了事情经过。
原来，近日来，王朝疆域内的百姓无缘无故身亡，死亡人数已超过十万。
死亡的人中除了平民百姓，还有少部分的修炼者。
他们的死状一模一样。
皆是神色安详，双手叠置于腹部，没有外伤与争斗痕迹，五脏六腑也没有异样，似乎是寿终正寝。
一起事件可能是巧合，但数量超过十万，必定有蹊跷。
凤月明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派出三部彻查此事。
结果显而易见。
李恩听后，沉吟片刻，询问道：“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凤月明轻摇螓首，神色凝重：“男女老少皆有，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没有特殊的共同点。”
“如果死亡人数很少也就罢了，能在疆域内悄无声息，不留蛛丝马迹杀掉十万余人，恐怕只有精神法则了。”
他对精神类魔法可谓是有了极深的了解（在提迈欧斯的指点下）。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涌现出圆慧的身影。
佛门的“度化”不就是精神类的术法吗？
他试探性地问道：“死者是否信仰佛门？”
这句话问住凤月明了，愣了片刻，认真回忆所收集到的情报，语气略带迟疑：“其中……有大部分人的确信仰佛门，但仍有少部分死者……”
“那看来就是佛门下的手了。”他现在急需与提迈欧斯讨论此事，打发凤月明离开：“回去仔细调查，沿着佛门的方向去寻找线索，一旦有所发现，命人告知于我。”
“好吧，月明告辞。”
凤月明也心急如焚，迫切想调查清楚缘由。
如今有了方向，她也不想耽搁时间，匆匆忙忙离去了。
凤月明走后，李恩唤来提迈欧斯。
“主人，有什么吩咐？”
李恩详述经过以及自己的猜测，想听听提迈欧斯的看法。
提迈欧斯思索片刻后给出自己的看法：“主人的猜测不无道理，因为佛门的信仰并不纯粹，而是虚无缥缈的幻梦。”
“例如斯亚伦的信仰，人们信仰神明，信仰至深时，会得到神明的赐福，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这是互惠互利。”
“反观长明界的信仰，信仰佛门的普通人终其一生，哪怕信仰到狂热的地步，也不会得到赐福，甚至一生会经历各种各样的病痛，难得善终。”
“佛门所谓的信仰不过是捏造一个虚假的‘神明’，由‘佛门’来替代神明之位，大肆渲染，收割信仰。”
“据我的看法，如果在主人的猜测之上更进一步，那么一旦信仰佛门，就相当于将性命交于佛门，毕竟神明有着主宰信徒们生死的权利。”
信仰这种东西，玄而又玄，看不见摸不到，来自于人的内心意识深处。
而意识又是人的灵魂，信仰至深刻于灵魂，也就是所谓虔诚。
长明界可是个玄幻世界，灵魂在这里可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信仰佛门，意味着灵魂落入佛门手中。
命脉交于他人之手，生死又怎会由自己掌控？
联想起死去的人没有内伤与外伤，加上圆慧的残忍行径，以及圆慧曾想蛊惑他而使用的佛法。
两人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问题在于，即便真是佛门所为，自断信仰香火的意义何在？
难不成是因为万宗敬天？
佛门知晓释尘与云心死于他手，因此想报复被万灵阁庇护的大景王朝？
目前还无法断言。
“你马上派人去其他王朝探查情况，若有相同的情况，记得立即向我汇报。”
“是，主人。”
苦恼的李恩心情烦躁。
先是神魔战场，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斯亚伦的惨剧不会又一次上演吧？
他还没弄清怎么回到华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长明界先一步被毁灭吧？
这一次，他迫切想找到回到华夏的方法。
被遗忘许久的叶奉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上门要债。
拖了好几个月，一枚灵石都没有还！
加上是叶奉害他回不了家，还要面对这么多的麻烦。
“该死的！饶不了你！”
怒气冲冲的李恩直接冲出万灵阁，直奔叶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