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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汽车上,夏菘蓝打开了大外公送给她的小册子。

册子里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他这多年的行医经验,遇到的疑难杂症和解决办法。

确实如外公所说,真是无价宝。

夏菘蓝想着那即将离世的大外公,眼角不由的湿润了,暗暗下定决心,有时间一定要回来陪陪大外公和外公。

在册子中间还夹着一封信,信封上虽然没有写收件人,但夏菘蓝明白这封信是给谁的。

她把小册子装在随身衣服的内兜里,等放好之后还用手按了按,确保安全才放下心来。

等回到了家,外婆开心的立马迎了上去,“哎呦,我的乖乖,你可回来了?

这几天外婆整天担惊受怕的,觉都睡不好!

你们在那儿工作还顺利吗?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夏菘蓝将义诊的工作简单向外婆叙述了一下。

没有提工作多难多辛苦,只是说那里有多贫穷,医疗条件有多落后。

最后才向她说明外公决定留在那儿一段时间。

外婆听夏菘蓝提到大外公也唏嘘不已,“我见过你大外公,那是个很严肃的男人。

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一心都扑在医学上。

当初他为了理想,毅然决然的南下,没想到居然回来了,还留在了离我们这么近的坊市。”

夏菘蓝疑惑的问道:“那外公为什么不将大外公接回京市,反而要陪他留在坊市呢?”

外婆叹了口气,“你大外公是我见过最固执的人,脾气上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是你太外公的大弟子,从小是个孤儿,被你太外公收留在家里养大。

你太外公本来想将他招赘进门,可惜他一心钻研医学,对女人根本没兴趣,为此才南下的。”

娘俩又聊了几句闲话,夏菘蓝才将小册子拿出来递给了外婆。

外婆有些疑惑,但还是打开了册子,很快就看到了那封信。

她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夏菘蓝,视线在信和夏菘蓝之间来回交换。

但眼神里却还是流露喜悦,犹豫了一下,拿起信将小册子交还给夏菘蓝,自己回了房间。

夏菘蓝不知道信里都写了些什么,但等外婆出来时,神情明显愉悦、轻松了许多。

似乎身上的一个大枷锁被卸掉了。

夏川柏放学回来,看到夏菘蓝也很高兴,嘘寒问暖,也问到了外公。

等知道外公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下意识的看向外婆。

外婆啐了他一口,“小孩子家家心眼真多,外婆没事,他在那就在那吧,反正还有你大外公陪着呢。”

三人很快把话题又引到了夏菘蓝怀孕和身体状况上。

但这一天大家都是开心的。

第二天,夏菘蓝到单位销假正式开始上班。

起初没发现异常,后来发现有些人有事没事就在卫生室门口晃悠,看她的眼神也透着诡异。

夏菘蓝虽然诧异,但她不喜欢去理会这些事,并没放在心上?

可小刘护士,小于护士却忍不住凑到她身边。

小刘护士轻声说着,“你不知道你不在厂里这几天,关于你的闲话四起。”

小于护士见小刘护士说完,夏菘蓝仍然不紧张,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公婆真的在你结婚的第二天就下放了。

这么长时间,你家男人也不在家,是不是也受到影响了?

她们都说你命硬,这都是你克的。”

夏菘蓝一听,原来还是老生常谈,自己倒先笑了,“我公婆确实下放了,但我爱人并没有受到牵连,而是出任务了。

至于是不是我命硬克的,我也不清楚。”

她说的时候一脸风轻云淡,唇边的笑就没有放下过。

小刘护士挽住夏菘蓝的胳膊,“你别硬撑着,要是心里难过,就和我们说说。

这段时间你不在,我们没少把那些人赶走,有些人啊,就看不得人家好。”

“放心吧!我没有硬撑着,而且我还怀孕了呢!

我马上就要当妈妈了,当然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不会受到她们影响的,放心吧。”

小于护士吃惊的立马瞪大眼,“真的,你真的怀孕了,哎呀,太好了。

这样我们卫生室就不止我一个人是大肚婆了。”

她的声音略有些高,一旁的马主任都听到了。

马主任摘下老花镜问道:“谁又怀孕了?”

小于护士高兴的拉着夏菘蓝,“马主任。菘蓝怀孕了!

以后您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让菘蓝去参加医疗队了,她现在是个孕妇必须受到照顾。”

不等马主任搭腔,张医生放下水杯说道:“那必须的。

在我们这儿卫生室,孕妇就是大熊猫。你看我们小于护士被照顾的比熊猫不还宝贵吗?”

众人哈哈大笑。

不时在卫生室门口闲晃的那些好事者,非常诧异,不住的探头朝里看。

马主任气哼哼的站起来,走到门口,“你们要没病,就别在这闲逛。

谁要是再在这儿闲逛,耽误了工作,我去厂长那告你们去。

一个个闲的,有这精神怎么不都用到工作上去?”

夏菘蓝和小于护士、小刘护士眼神一对视,随即又笑了起来。

小刘护士笑的声音尤其清脆,竖着大拇指对马主任说道:“主任威武。”

夏菘蓝很欣慰,虽然厂里边乱传她的不好,但在卫生室里,同事对她依然如故,毫不受影响。

因为有马主任的发话,到下午的时候,来卫生室瞎晃悠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等夏菘蓝下班也没有人再敢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了。

她推着自行车刚走出厂门,刘新从后边小跑着追了上来。

边跑边喊道:“夏医生等等,夏医生……”

夏菘蓝回头见是刘新,扶着车停下来等他。

自从上次在小胡同里,她把刘新给打了之后,刘新每次见到她都很热情。

刘新跑的气喘吁吁,喘了半晌才说道:“夏医生,你们夏家人怎么都那儿德行。”

随即打自己的嘴,“呸呸呸,我不是那意思,您别误会,没说您。

我是说你那大伯,大伯母,还有你那堂哥,都是点什么人啊?

现在厂子里传的这些谣言都是他们传出来的。

尤其是那叶梅仗着自己是幼儿园的副园长,整天和那些接送孩子的女职工瞎说八道。

这儿都安的什么心呀?”

夏菘蓝听明白了,刘新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还告诉了她事情的缘由。

她万分感谢的说道:“谢谢你刘同志,清者自清,让他们随便说吧!

毕竟时间是最好的审判师,大家早晚会明白谁是对谁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