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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朱厚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求生欲满满的朱厚炜还是用眼神锁死了在场的刘瑾等人,钱安牛老六等人是自己的亲信,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未来的八虎之首,虽然他不大可能会背叛朱厚照,但朱厚照本身就是个不靠谱的货,万一不小心把自己炸死可怎么办。

感受到朱厚炜威胁满满的眼神,刘瑾忙忙甩起了自己的脑袋瓢子,示意自己绝不会背叛太子和蔚王殿下的。

“好啦厚炜,有什么好怕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这镇国府我们兄弟是一二把手,就算被父皇再打一顿也值了啊。”

值了?我没想当镇国侯啊,你这先斩后奏把我一起斩杀了是几个意思啊。

朱厚炜郁闷的拿起边上的果汁,喝两口让自己冷静一下。

谁知一下豪迈的对瓶吹,半天只滴下来两滴。

奶奶的朱厚照,这么大罐果汁你两下就灌完了?你河马啊!

“别烦脑了,陪本宫出去转转嘛,这段日子憋死本宫了,杨师傅和王师傅他们天天盯着本宫,本宫都快烦死了。”朱厚照勾起朱厚炜的脖子,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等等,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啊!”朱厚炜挣扎着,他想喝口水冷静一下都还没喝到呢。

... ...

有一个精力旺盛且不务正业的哥哥是种什么体验,朱厚炜今天替大家感受一下。

朱厚照本打算拉朱厚炜去打猎的,毕竟身为一个从小尚武,喜欢追求刺激的孩子,肯定是策马奔腾的骑射是最适合他的兴趣活动,可朱厚炜太小了,还没单独骑马的能力,朱厚照只好放弃了骑射的打算,和朱厚炜进城闲逛了。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作为大明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北京城聚集了庞大的人口,朱厚照这种猎奇的心态,看到稀奇古怪的就想买,看到小吃就想吃。

朱厚炜第一次绝对,跟男的逛街也这么累。

“厚炜,你尝尝这个烧饼,刚出锅的,真香啊。”朱厚照递给朱厚炜一个,手上拿着一个一口啃了大半。

朱厚炜无奈,他手上刚刚朱厚照递给他的冰糖葫芦还没吃完呢... ...

身后可怜的刘瑾和钱安,已经扛着一堆没什么用的小玩意了,不是朱厚照可怜没玩过,是朱厚照觉得,来都来了... ...

“话说厚炜,我们的白糖店在哪啊,本宫还没去过呢。”朱厚照三两口啃完烧饼,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肚子。

“也不知道到底生意好不好,本宫还欠着外债呢。”

“上个月账本已经送到蔚王府了啊,皇兄你来到时候就放在果汁边上。”

朱厚照:???

“你为何不提醒本宫,这可是本宫的命根子!”

“你刚来就开始狂旋我的果汁,紧接着就给我丢了那么大一颗雷,然后就把我拉出来玩了,我那时连口水都没喝上,你有脸说我?”

两兄弟边走边拌嘴。

在前方,朱厚炜突然停住了,朱厚照走着走着回头疑惑道:“咋了,走啊,去看看咱们自己店的生意啊。”

“你看那里。”朱厚炜指了指路边,一对看起来年纪和朱厚照兄弟俩差不多的兄妹,脏兮兮的跪在路边,边上卷着张席子,席子下,似乎... ...

是一具尸体。

前面,不知从哪找来的煤炭,写着四个大字。

卖身葬母... ...

又是一家苦命人... ...

朱厚炜感慨,连二十一世纪都满是苦难,更何况这大明朝呢。

不过,兄妹两个一起卖身的,倒是少见,多的倒是人牙子拐卖,后者是家里活不下去卖掉一个孩子,这兄长但凡狠心把他妹妹卖了,或许都有一份活着的希望。

也不知是该说他们兄妹情深还是说他们傻呢。

“这什么情况啊。”朱厚照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他还小,又在深宫里长大,即便弘治皇帝会带他出来玩,也鲜有碰到这种情况,毕竟虽是私访,但锦衣卫为了顾及影响,还是会提前清理一些这种事避免出现在皇帝面前的,不然万一皇帝心里突然怎么怎么样,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呢。

“家里人死了,无依无靠,卖身葬母呢。”朱厚炜轻声道。

朱厚照不知可否,无法理解,没心没肺的他显然共情不了。

毕竟他天天想的都是驰骋沙场、征战四方、大杀特杀,对生命的共情对朱厚照来说有点困难。

朱厚炜看了看朱厚照没有说话,他可是知道弘治皇帝大行的时候这位不羁的少年哭的多么惨烈,亲自给大行皇帝抬棺送葬,这在皇帝界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现在难以共情只不过是没有经历过人生这些阶段而已,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所谓感同身受,都是耍流氓。

朱厚炜走上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这位少爷,学生叫张慎。”

“婢子张岁岁。”

那个年长一点的男孩,恭敬的行了个礼,虽是卖身,却还保留着仅有的的傲气,自称学生,倒是女孩,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自称婢子。

朱厚炜有些诧异,居然还是个读书人。

“既是读书人,为何会沦落至此?”朱厚炜不解的询问道。

张慎有些犹豫,朱厚炜看着,平淡的说道:“现在是你在自卖,不给个理由,本少为何要买你。”

“回这位少爷,婢子家原在南方,本小有资产,后被奸人陷害,至我家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之下母亲期望带着我家哥哥进京告状和科举,谁知不堪重负,长辞而去。”

“岁岁你... ...”

和朱厚炜一般大的女孩,举止端庄,口齿清晰的阐述了他们的状况,倒是令朱厚炜刮目相看。

“进京赶考,说明现在起码是个举人,你哥这年龄,看着也才二十吧,三年一次乡试,也就是说你十七八就考中了乡试,这可以说是年少有为的神童了,乡里间你的名气绝对不会低,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不打算解释一下。”朱厚炜有些难以相信,十七八岁啊,他还在没日没夜备战高考呢。

“如此天才,居然会家破人亡还无人接济,真的说不过去啊,除非... ...”朱厚炜意有所指。

“他得罪了人,而且这个人的地位高到他的所有人脉都被碾压的粉碎。”朱厚照接嘴道,逻辑思维他很强的好吧,如果感兴趣的话... ...

“靠欺骗抬高自己被揭穿会很惨,但你们真的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会更惨,你就不怕我搞清楚你得罪了谁把你们卖了吗,小妹妹。”朱厚炜微笑着吐出一句。

张岁岁有些无奈:“家兄刚刚因为骨子里的书生气已经不可能把话圆回来了,而且婢子觉得,二位公子不像是那种人.”

张慎尴尬的在边上无所适从,他从下他的父母只让他读书不让他干其他的事,读死书的下场就是跟个憨憨书呆子似的。

“其三是... ...”张岁岁顿了顿,那脏兮兮的现状都无法遮蔽的漂亮眸子暗淡下去。

“母亲已经不能在等了... ...”

“钱安,拿钱。”朱厚炜看了看两人,沉默半晌后,冲着钱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