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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闪过。

宁红衣的床边。

商心仁颤颤巍巍伸手抚摸在宁红衣的脸庞上,手中一团漆黑的气息将神识蒙蔽。

“麒麟。”

黑暗麒麟会意,遁入「红鸾」内。

“连灭国的绝望都熬不出好药……若非这世间当真情殇?亲殇?方才使人绝望?”

床榻上的宁红衣眉头紧皱。

“不要、不要!”

宁红衣从床榻上惊醒,窗外的阳光一束一束照射进来。

“红鸾,早啊!”

“……”

「红鸾」无声,未有回应。

宁红衣带着疑惑,抱着「红鸾」推开门到院子里,将其摆放在石桌上。

沐浴着阳光,双手搭在弦上,勾动琴弦。

不声,不响。

“怎么会?怎么突然就?”

宁红衣加大对「红鸾」的灵气输入,哪怕她的灵气全部灌入,古琴依旧未有回应。

灵气透支的宁红衣靠在「红鸾」上昏迷过去。

“小姐?小姐?醒醒。”

福伯推了推宁红衣的肩膀,这才将其叫醒。

“福伯?......福伯!红鸾不响了?”

老者一眼瞧去,便看懂了个七七八八,回道:“莫慌,南下的事宜安排好了,小姐跟着灵舟南下即可,主牧大人应当会有法子的。”

宁红衣抿了抿嘴唇,如第一次抱起「红鸾」一般,紧紧地抱在怀里。

灵舟疾驰。

江离望向苍云白狗,手扶栏杆,道:“所以我该叫你宁红衣好呢?还是应该叫红鸾?”

宁红衣(龙吟小镇)捋了捋鬓角的头发。

“名字而已,掌柜的怎么叫都好。”

灵舟冲破云霄,云朵时而化作海棠花,时而化作白龙。

宁红衣穿着黑衣,背挎古琴。

自江南来,回江南去。

街道的模样已经大变。

不变的水乡的桥,西湖的景,夜晚的月。

她穿过街道,来到那座阁楼面前,它已经不叫醉月楼了……而是暗香楼。

一张传讯符箓飘起。

“姐姐,你最近在江南吗?”

“在啊,你回来了吗?”

“在,在暗香楼前。”

一位与宁巧心有八分相似的女子走来,招手道:“红衣,这里。”

宁红衣快步走去。

虽然许久未见,但两人一直有通过传讯符聊天。

两人并肩入楼。

“姐姐,这里怎么改成暗香楼了啊?”

“早就改了,这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宁红衣习惯性地向后院的梨花树望去,原本生机勃勃的梨花树也不开了……但稀奇的是却有一股暗香传来(树下是醉月楼其他人的尸体)。

醉月楼的舞台被楼梯取代,客堂内方桌陈列,酒池肉林。

二层阁楼两边楼梯落下,汇成一条。

宁巧心拉着宁红衣的袖子,一边往阁楼上走去,一边说道:“回神了!你这大晚上来的,先在这住下吧。”

“姐姐,我还要去见大人。”

“大人?商主牧吗?这不巧了,他就在这!”

在这?宁红衣迷迷糊糊就被拉上了一层阁楼。

恰巧此时。

商心仁(替身)拦着柳如烟从阁楼上下来,两人有说有笑。

“主牧大人?”

“巧心啊,来,我抱抱。”

商心仁(替身)揽过巧心,左拥右抱。

宁红衣望着商心仁(替身),久久愣神,心中狂风暴雨,无日无月。

“巧心啊,这是新来的姑娘吗?这黑衣服不吉利,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们仨陪我如何?”

宁巧心纱衣被撩开,肩膀白嫩,谄媚道:“主牧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商心仁(替身)伸手去捏宁红衣的脸颊,却被躲开。

“你这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让我修炼等你吗?”

“你谁啊?”

宁红衣体内灵气乱作一团,火红的灵气荡漾。

还未等她有动作,四把刀刃就架在她的脖颈上。

“晦气!”

商心仁(替身)揽着宁巧心和柳如烟走开。

宁巧心看也不看一眼宁红衣一眼,跟着商心仁(替身)就离开了。

宁红衣的护体灵气冲开脖颈的几把利刃,牙齿咬在红唇上,直至吃痛。

阴影的天空,下起滂沱大雨。

稀稀拉拉。

江南房屋的飞檐高翘,宽厚。

宁红衣淋着雨。

路人劝道:“姑娘,避避雨吧?”

忽然。

一个瘦弱的乞丐,强忍着跟腱断裂的剧痛,用体内仅有的力气将宁红衣拉到屋檐下。

宁红衣反应过来时,转头看向乞丐。

乞丐似乎是个女子,脸颊被灰雾蒙蔽,身上穿了三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你。”

乞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痴傻道:“红衣,不可以淋雨哦。”

“!!!”

宁红衣急促地握住乞丐的肩膀,道:“你说什么?”

“红衣,嘻嘻——”

姐姐???

宁红衣用浸湿的袖子擦拭着乞丐的脸颊。

刀痕密布的脸颊……她依旧能看出姐姐的容貌。

倒退两步。

“不……不会是这样的。”

“姑娘啊,这乞丐先前就是醉月楼的妓女,莫要同情了。我听说啊,她是被大家族的人玩了后。划了脸,挑断手经,脚经丢了出来……进来躲躲雨吧。”这家酒楼的主人打着纸伞,好心说道。

“嘻嘻。”

乞丐顺着屋檐,往小巷中去。

三四道黑影将其拖入小巷子,衣服的撕扯声。

“姑娘,别管了吧?”

宁红衣化作一道红光,留下残影冲入小巷内,将那三四道身影焚烧起来。

雨点落在凰火上,化作气雾,一团白雾从小巷中升起。

那几只乞丐甚至没有机会惨叫。

宁红衣蹲下,从乾坤袋中取出红衣给乞丐披上,被雨幕冲洗的宁巧心的肌肤到处都是抓痕,瘀青……

“红衣,嘻嘻。”

宁巧心望着小巷外的灯光傻笑。

宁红衣紧紧地抱住宁巧心,伸手摸着宁巧心的头,眼泪外溢。

“你叫我、你叫我保护好自己,你、呜、你怎么不保护好自己,呜呜呜——”

酒楼后院的梨花树,梨花落下,顺着河流冲入水道,往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