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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杨恽何许人也,竟为太史公外孙?”罗阳顿时来了兴致,开口问道。

来翕摸了摸胡茬,如数家珍道:“这杨恽祖上杨喜因斩杀项羽有功,定封赤泉侯。其父安平侯杨敞,昭帝时曾任丞相、御史大夫,父亲死后其兄杨忠袭爵。宣帝时杨恽因功封平通侯,任中郎将,迁光禄勋。”

“至于杨恽之母便是太史公迁之女,他身居大位后,犹感外祖心血巨着蒙尘于室,不能昭显天下。聘请儒生抄录,四方散布。其时宣帝开明,并未禁止,《史记》方得流传于世。”

“奈何杨恽为人不羁,好出大言,多有偏激之语,曾以言语戏毁宣帝,被廷尉问罪失爵,免为庶人。”

“可惜杨恽失爵除官后,犹不知悔改,心怀怨妄,为养马儿所告,廷尉治其大逆不道之罪,腰斩弃市。侄儿安平侯杨谭亦被牵连,免爵贬为庶人。”

“杨恽死后,《史记》一书再无人助其流播,只藏于豪门旺族之家,皇宫兰台之内。书房此卷亦是当年杨恽所赠,祖父置于书架,以至于今!”

来家当年也是长安城中的顶级家族,他们这些豪门子弟,对一些陈年往事可谓知之甚详,将家族兴衰时刻谨记,引之为戒。

罗阳听来歙说罢,点点头道:“还有这般曲折。为何太史公在世时不将此书公之于众,却要借助后人之力?”

来歙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年轻时走马斗狗,没将经学之事放在心上,书房所藏书简大多放着积灰落尘,《史记》更没有读过。

对于它的来历乃是父亲与他说知,至于《史记》背后还藏着什么故事,来歙所知也不多。

罗阳还想询问一下高祖斩白蛇一事,却听门外有家仆呼喊。

“主人,有客来访,在前厅等候。”

罗阳将书简放回,与来歙一同出了书房。

来歙问道:“此刻来访,莫不是萧君次?”

家人回道:“正是萧仆射。”

“文叔你自耍闹,萧君次是我幼时好友,我去应承一二。”说罢,来歙与家人离去。

罗阳无聊,又去寻邓禹、朱佑。

此刻一众人吆五喝六的围在一起,走近看时只见朱佑正和一位大汉摔跤角力。

两人皆是身材高大的壮汉,各都使着全力,互不相让斗了个旗鼓相当。

罗阳挤进人群自然要为兄弟加油,热热闹闹众人厮闹到天晚。

晚上自然又是一场欢宴,个个酩酊大醉。

第二日,三人与来歙辞行。邓禹酒量虽然见长,但还是扛不住,一副萎靡模样。

家仆将驴车牵到门前,门上的大公鸡已被取下,三人跳上驴车与来歙道别后,挥起马鞭款款而去。

罗阳与张孙巨有约,来到驴棚后,问了朱佑要不要同去张家聚。

朱佑与张家聚人面不熟,便拒绝了,一个人回了太学。

罗阳和邓人又赶去张孙巨家,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客套寒暄,喝酒吃肉。

时间匆匆,腊日很快过去。

驴棚也开张几日,生意比以往更加火爆,因为再过几日便是正旦,节日气氛并没就此散去。

太学诸生如今也将课业放下,不是成群结队去往长安潇洒,便是去上林苑吹冷风,赏冬景。

过了十来日,正旦节又至,几人窝在逐贫居快乐。不过少了韩千千,罗阳兴致缺缺,便趁无事到书库览阅书简。

书库位于博士宫寺东南角,占地颇广。高大的木石结构,相比于后世图书馆显得十分宏阔。

听说未央宫中有天禄、石渠两阁,乃是皇家藏书之处。罗阳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肯定要比太学书库壮丽!真想去瞧瞧。

当年国师公奉命起造辟雍、明堂,因督造三雍有功,被封为红休侯。

这书库也是刘歆一手修建起来的。罗阳来过一次,出示身份铭牌后便可进入,有专门的人员管理。

刘歆承父志校理群书,在刘向所整理出的《别录》基础上进一步编成《七略》。

藏书便是按照其中的六略排定,分别为《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

书库中央是一块方形场地,摆放着许多几案,供太学诸生抄书所用。

王莽新朝并不阻碍知识传播,对儒生的待遇也十分优厚。书库中的书简不允许带出,但可以抄录。

那些贫寒子弟便可带着空白书简来此抄录,带回学堂研习。

方形场地的四围是藏书间,门上各有木牌,写着六艺略、诸子略等字样,规划的相当合理。

书间内一排排的书架不知凡几,一眼望去十分壮观。木质书架上放着各种书简,都是从天禄、石渠两阁抄录而来。

闻着水墨混杂着的竹简气息,罗阳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深吸一口,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六艺略与诸子略书架上都已摆满,术数略、方技略却显得空荡,想来是书简不多,或者是还未抄录完毕。

看着这么多的藏书,罗阳也不知道该看些什么,便溜达到方技部,随便挑出一本《皇帝三王养阳方》观看。

“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是以圣王制外乐以禁内情,而为之节文,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

哦豁,原来是房中术,有点意思!

罗阳有滋有味的看了一会,觉得文字写的大开大合,深入浅出,暗合妙谛!

看过多时,又抽出一本《三家内房有子方》,写的是这般如何,那般如何,似是在探讨,又是在交流经验。内容十分带劲,让人不忍释卷。

不过书库内人员来往,有几个太学生在一旁路过,便用异样的目光瞥过他一眼。罗阳不敢太过放肆,不舍的将书卷放回。走过几排书架,又随便抽出一本《黄帝内经》翻看起来。

罗阳前世学的是理科,对医理一窍不通。不过在融合了刘秀的记忆后,《黄帝内经》倒也能看出些眉道,不似《尚书》里的文字,各种晦涩难懂。

看了几篇后,罗阳叹口气:“自己果然不是学医的材料,等明天再来看些别的吧!”

将书简放回本处,他一步三晃的出了书库,去往逐贫居造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