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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司辰安洗漱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闫熠刚想跟进去,“啪”,用力关上的门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司辰安清冷的声音传出:“你今晚睡客房,自己收拾。”

闫熠摸了摸鼻子,洗漱完后回到了客房。

司辰安的房子就像样板间似的,干净整洁,拉开床上盖着白色的罩子,铺上被子就能直接睡。

闫熠抱着电脑靠在床上,长腿随意交叠,戴着耳机看监控视频。

佟彦鸢告诉过他,司辰安家客厅的监控是经过他同意后装的,为了方便看他之前寄养在这里的小狗。至于卧室的监控,他还真不知道谁搞的。

即便闫熠再迟钝,他也能感觉出来,司辰安很抗拒亲密关系,明明和别人相处得很好,一旦发现对方有和他建立亲密关系的念头,就立刻拉开距离,对待祁少野如此,对他也如此,仿佛和别人发展一段关系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可偏偏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距离感让人着迷,忽近忽远的更添了一层神秘感。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他轻易的靠近和那些不动声色的暧昧,有多吸引人,多让人欲罢不能。

司辰安彻夜难眠,或许是因为睡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怀揣心事,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还是没有睡意,干脆坐起来,打开电脑浏览网页。

事情发生后他没有立刻做出回应,甚至不敢看评论,他承认他在逃避,逃避奚落、讥讽、谩骂,像一面密不透风的墙紧紧压着他,不断压缩他仅剩的可怜的生存空间。

他喘不过气来。

他自虐地翻看着评论,屏幕上一个个字眼化作实体的刀刃,不断绞杀着他的理智,无尽的夜紧紧包裹着他,黑暗中伸出很多手,拉着他不断下沉。

他查看了秦子衿的动态,像个小偷似的从中窥视着她的甜蜜,窥视着她的幸福,看她晒出的新房子,看她和纪翰明的甜蜜合照,心里不由得涌出一个念头:他想看到秦子衿被甩,看她像一条可怜虫一样匍匐在他脚边,求他可怜她,给她一个机会。他也想看纪翰明家财散尽,众叛亲离妻离子散,变成人人喊打的丧家犬。

恶念如深不见底填满淤泥的深潭,拽着他的四肢,掐着他的喉咙,却让他更加兴奋。

“嘟嘟嘟……”

手机不停振动,硬生生在黑暗中撕开一道裂口,司辰安忙不迭拿起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手颤抖的拿不稳手机。

“医生说你这周没有去接受治疗……”听着司辰安尽力压抑的喘息,电话那头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打算瞒我多久?”

“抱……抱歉……”

即便去了也没用,他拒绝沟通拒绝交流,心理医生的催眠对他没用,他把自己的心锁在了最深处,没有人看得到。之所以会每周按时去,无非是不想让关心他的人担心。

“那边太危险了,而且又是那么……乱的圈子,你一个人……”女人顿了顿,“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那么恨那个人,却又暗中给他找资源找投资。

“他还没站到那个高度,怎么会知道我当初摔下来有多疼。”桃花眼中满是偏执,司辰安低低笑了几声,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我要给他最想要的,再让他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把这些东西摔碎的。”

给人希望再亲自破坏,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

“你身边那个……艺人……”女人犹豫良久,委婉地道:“他的身份很不一般,你小心些。”

“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司辰安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闫熠,真的很难处理。

“安,你……好像陷得太深了……”女人敲了敲桌面,“你现在的行为很危险,为了报复再栽一次……”

“不会的。”司辰安冷声打断,随后又降低音量,像是在告诉女人,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不会的,不可能,闫熠只是我的一枚棋子……”

他只是一枚棋子,一个用来达到目的的棋子。

“心理医生那边,你还是去看看吧。”女人强硬地转移话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嗯,我知道了,最近太忙了。”司辰安靠在床头,疲倦地闭上眼睛。

“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女人挂断电话,抱着胳膊,怔怔地看着远方。

他心里有执念,对那个人,对那个地方,他回到那个地方,是眷恋,还是报复,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放下手机,司辰安甩了甩脑袋,仿佛将那些恶念甩出去,他就会成为那个清风霁月不沾俗世的司辰安。

敲敲打打一夜,终于在天亮前编辑好了一个满意地文案。

秦子衿和盛星解约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三年的合同,违约金不是小数目。不过有纪翰明在,她根本不在乎那点小钱。

“咚咚……”

轻微的扣门声响起,司辰安放下电脑,脸上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未觉察的笑。

“呀!”闫熠有些惊讶,看着穿着睡衣的司辰安,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没醒呢。”

“有事儿?”

一夜无眠,司辰安嗓音有些哑,看起来恹恹的。

“冰箱里没食材了,我下去买,早餐想吃什么?”闫熠伸手摸了摸司辰安的额头,司辰安不着痕迹地往后避了避:“我没事儿……”

“我这不是怕你又发烧嘛。”闫熠怏怏地收回手,“油条还是包子?”

“不想吃。”司辰安靠在门框上,想了想抬起眸子,“烙饼,荞麦的。”

“烙饼?超市好像没有卖的……”闫熠皱着眉快速在脑海里把超市的熟食区的东西过了一遍,确实没有烙饼。

“那算了。”司辰安打了个哈欠,“我再睡会儿……”

楼下大婶儿昨晚烙饼,窗户没关,香味都飘上来了,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真难伺候。”

看着关上的房门,闫熠摸了摸鼻尖,穿上外套拿着钥匙出门。

这附近没有早餐店,也没有小吃街,人人家里都有保姆,根本不用担心早餐问题。

跑完步,闫熠拐进超市买了不少食材,大大方方地和早起遛弯的大妈大爷们打招呼。

“小闫,起这么早啊?”头发花白的大爷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用草绳穿着的鱼,夸赞道:“新鲜。”

“打算做个红烧。”闫熠笑了笑,递了一条给大爷,“说是刚钓上来的,我也不清楚,大爷你带回家帮我尝尝真不真。”

“行啊,让我老伴儿做个醉鱼,晚上过来尝尝。”大爷接过鱼,笑呵呵地道:“把你家里那位也带上。”

楼上楼下住着,他见过司辰安很多次,很有礼貌的一个孩子,不过总是给人一种很强的疏离感,看起来也是病怏怏的。

闫熠和他完全不同,礼貌热情开朗,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没用几天就和一栋楼的大多数人熟络起来。

“好,我想婶子的醉鱼想了好久了。”

闫熠笑着应下,和大爷告别,心里因为他的一句“你家那位”甜滋滋的,脚步更加轻快了。

正襟危坐开视频会议的司辰安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不住这边的时间里,闫熠已经给整栋楼的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是情侣,不是普通朋友。

司辰安坐在高脚凳上,放在大理石台子上的电脑屏幕背对着门。

“司总,我们拟了三个方案,已经发你邮箱了,你看看哪个能用。”

梅瑰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司辰安那边传来开门声,伴随着一句轻快的“我回来啦。”

闫熠关上门,看到坐在电脑前的司辰安,一句“司总……”传入耳朵,他尴尬地挠挠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妈蛋,谁能告诉他司辰安不在书房开视频会议,跑客厅干什么!而且他的装扮也很奇怪,衬衫西装,配一条黑色五分丝绸睡裤?太不正经了!

闫熠想他应该别过脸的,但目光却不由得落在司辰安的腿上,露出的膝盖和脚踝处有浅紫色的痕迹,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大腿肯定更严重。

作为始作俑者,闫熠有些愧疚,但还不足以压制翻腾上涌的气血。

“嗯,我看到了。”

司辰安面无表情地移了移电脑的方向,让出从门到厨房的空间,放在桌下的手摆了摆,示意闫熠先过去。

闫熠一溜烟地跑进厨房,看着老神在在开会的司辰安,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司总不愧是司总,表情管理很到位。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闫熠不由得笑起来,妈的,搞得像偷偷谈恋爱被家长抓包似的。

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真踏马的刺激。

“三个方案都不错,这件事你们处理就行,切记不要和秦子衿闹得太僵。”

秦子衿现在的名气和咖位都很不错,以后免不了合作,闹得太僵对大家都不好。

“司总,她都做的那么绝了……”

梅瑰替他鸣不平,她知道和秦子衿闹僵对盛星未来的发展不好,但这也太委屈司辰安了,被背刺被甩就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却连娘家人的盛星都不能帮他。

其他人也有些动容,他们司总真的太惨了,一腔真心喂狗,被全网群嘲,还要被反咬一口,实惨。

“无论如何先把事情解决了。”

司辰安捏了捏眉心,他就是怕梅瑰意气用事才开的这个会。

梅瑰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性子急,还需要再磨练。

梅瑰是真的气,司总对秦子衿那么好,她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反咬一口。说司总压榨她,经常强迫她接不喜欢的角色,还经常让她勾引导演和投资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清白。更让人气愤的是,她竟然造谣司总脚踏几只船,有男有女,来者不拒。

天知道她们司总有多纯洁,开个玩笑脸红都要红成大虾。

圈里了解司辰安的人都是不信的,合同都是司辰安一个人去谈的,秦子衿根本不用露面,剧本就会源源不断地送到她手里。至于他的感情史,除了八卦娱乐的作用外,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人谁没有一个两个不能说的秘密呢?

司辰安又交代了一些才结束视频会议,疲惫地趴在大理石台面上。

“吃早餐。”闫熠将几个烙饼和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台子上,“刚才遇到楼下的张大爷了……”

“嗯。”

司辰安夹了一块饼,慢悠悠嚼着。

“他邀请我们晚上去他家。”闫熠偷瞄着司辰安,“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嗯。”司辰安咽下饼,喝了口粥,“晚上约了朋友。”

“哦。”

闫熠点点头,有些后悔,都怪他昨晚太心急了,司辰安又缩回龟壳里去了。

“你的戏快拍完了吧?”司辰安拿过电脑,将屏幕转到闫熠面前,“米丹导演的新电影,叫《微尘浮光》,你可以去试试。”

“会不会耽误拍摄?”

闫熠看了眼大纲简介,电影聚焦城市流浪人员,在城市建设不断完善的时候,高楼大厦间仍然生存着一群灰尘般毫不起眼的群体。

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是脏乱差的代表,有的疯疯癫癫,是普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精神病,他们没有家,白天翻垃圾桶或者打零工,晚上谁在天桥下,他们像蝼蚁,在这个城市挣扎。

“试镜下午开始,你有一早上的时间准备,多看看剧本。”司辰安放下碗筷,“饼挺好吃的,粥也不错。”

闫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司辰安:“你要出门吗?”

“不出。”司辰安摇摇头,将电脑推给闫熠,“多看看剧本。”

这部电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角,每一个人都是主角,以一个社区工作人员的视角揭开流浪人员背后的故事,每个看似独立的小故事背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吃完饭,司辰安拿了本书坐在飘窗上,头微微靠在玻璃窗上,低头看着书,修长的手指压在书页间,阳光被浓密的发丝割裂,轻飘飘落在书本上。

闫熠忍不住拿出手机悄悄拍了几张,这样的司辰安真是,美的不像话。

看着剧本,闫熠开始揣摩角色,流浪汉他见过不少,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也有穿着整齐干净整洁的,有人双目无神,有人神采奕奕。

他想试的是一个颇具争议性的角色,一个天才的画家,有车有房有存款,放着别墅豪车美女不要,偏偏挤在天桥底下,胡子拉渣,白天翻垃圾桶,夜晚睡天桥。

有人说他是精神病,有人说他是艺术家,有人骂他哗众取宠,有人赞他返璞归真。

同时这个角色也是最神秘的一个角色,作者没有告诉观众他流浪的原因,也没有写他的过去和未来,他可有可无,却又是串联整部电影的细线。

“司辰安……”

闫熠转过头,司辰安恰好抬起眸,四目相对,闫熠惊叹于他眸中的清冷,司辰安惊讶于闫熠眼底的炽热。

“这个角色你觉得怎么样?”闫熠抱着电脑坐在飘窗边的小矮几上,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太喜欢这个角色了!”

“喜欢就去试试。”司辰安兴奋的闫熠,还是决定给他泼一盆冷水冷静一下,“这个角色很复杂,你……再多研究研究。”

“我恰好几个问题要和你讨论。”闫熠拿出一张纸,上面列了他的思考和不解的地方。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刚劲有力的字,司辰安有些触动,一个一个开始答疑解惑。

闫熠听得认真,时不时拿手机记录一下,从角色分析到演绎,再到整体感情和微表情,都说的头头是道。

“米丹导演的电影是冲着拿奖去的,她对演员要求很严格,不管能不能拿到角色,你要让她看到你的态度。”临出门,司辰安替闫熠理了理衣领,“尽力而为。”

“不会给你丢脸的。”闫熠搂着司辰安的腰,蹭了蹭他的脸,“乖乖在家等老公回来。”

“去你妹的,谁他妈是你老婆。”司辰安笑骂着推开闫熠,拉开门:“快滚,看着你就心烦。”

“我晚上还要回来烦你。”

闫熠笑嘻嘻地亲了亲司辰安的脸,拿上钥匙离开。

司辰安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