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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忱良在一旁听着楚潇然的字字句句的控诉,心里面也有些发闷。

南忱良心想,好在自己家中也没有什么困难的地儿,不然也会沦落至此。

他家中也只有他一个儿子,虽是生养在农家,但是娘亲爹爹都很宠爱他,他平日里也没有受过什么气。

楚潇然虽是这么说着,可是眼中没有半分泪珠。

虽然自己在楚家的地位如同下人,但好在还留下一些父亲带进家里的下人,平日里都会暗自护着他一些,也不至于过得太凄惨。

楚潇然在楚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楚潇然的存在对于楚梓轩来说,还是太过于刺激。

说到底,楚潇然从始至终都是楚家的嫡长子,嫡长子永远是嫡长子。

楚家的族谱里面永远都有他楚潇然的一份名字在。

楚梓轩想要进族谱,根本是痴心妄想,就算他是楚连钦的亲生儿子,私生子就是见不得光。

顾研书的名声本就不好,未婚先孕,私奔,桩桩件件加起来快要丢了顾家八辈子的颜面。

顾研书嫁进楚家本就是以续弦的目的,结果还带着个儿子,楚连钦力排众议,非要娶他,如今娶了,生意风评也受了很大的影响。

楚梓轩不过是以继子的身份进入楚家,就算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又如何,这低贱的血统,在外人的面前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楚潇然伸出手摩擦着自己的中指骨节,修长的手指端正地放在膝盖上。

他坐在马车里,目光平静,看着在前面赶马车的颜秋,抿唇思索。

颜秋究竟和慕容北棠有什么关系,那场似梦非梦的经历,又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萧然,你娘亲和爹爹埋在哪里的?不如我们陪你去祭拜祭拜!”

南忱良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但是原先也听说过他就是悦城附近村庄上的人,家里父亲染了疾病,所以去世很早,母亲后面同别人发生了冲突,被人活活打死了。

“不用去了,我也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去了,早就已经物是人非。她们在天有灵,不会怪罪我的。”

楚潇然知道南忱良单纯,可是也并非有心要欺骗他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若是真的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颜秋虽然在前面赶车,但是她的听力很好,听到楚潇然这么说,心里难免心生几分同情。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楚潇然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却谦逊有礼,还不会生火做饭,但是一些杂务事他也会帮忙。

晋茗到底是从哪里捡回来的这么个可人儿,长相虽说不上出众,但是只要好生养着,定然是能够出彩的。

“萧然,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南忱良认下的干哥哥,以后我娘亲就是你娘亲,我爹爹就是你亲爹爹。”

南忱良伸出手拍了拍楚潇然的肩膀,楚潇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编了一个和自己经历相差不大的故事,要是被南忱良当真了,以后又该如何解释呢?

“忱良……其实我……”

楚潇然苦笑,他的爹爹始终是他的。

曾经楚潇然也羡慕楚梓轩有爹爹,那个男人虽然有些市侩,但是对楚梓轩却是有求必应,楚梓轩如今的性子估计也是那个时候养起来的。

那段时间里,他每次经过楚梓轩的院子,总能听到楚梓轩对着自己的爹爹撒娇,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母亲会找了新爹爹和弟弟进门。

后来年纪越来越大,楚潇然才明白,什么爱与不爱,不过是自己的借口,母亲和父亲成亲不过是为了两个家族的生意往来。

他们没有感情可是却生下了自己,原来不爱也可以生孩子……

原来……

楚潇然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最近总是有些伤感,也许是想得太多了,也许是从未遇见过,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也不奢求自己可以遇见对自己一生一世的人。

“萧然!你怎么了?是晕车吗?”

南忱良看着紧闭双眼的楚潇然,心下有着些着急。

颜秋听到马车里的动静,特意放下了马鞭,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是晕马车了吗?”

颜秋开口问道,还是在不停看路,这路虽然不像原先过来的路那么蜿蜒曲折,但是这路上的石头多,也并不是一路平稳的。

“没有,不是晕车。”

楚潇然笑笑,睁开眼睛看着南忱良,这个单纯的孩子……

“那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忱良本就心思单纯,如今对楚潇然也少了刚开始陌生的敌意,现在对楚潇然也没有那么排斥了,偶尔还会关心两句。

楚潇然刚才在想事情,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会出现梦里面的画面,出现更多的反而是那个陌生的女子死去的画面。

鲜血染红了战旗,国破家亡,将军战死沙场,只是可惜最后的她,却屈辱的死在了刑场上。

“没有,只是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有些难过罢了。”

楚潇然这么一席话说出来,南忱良眼中的心疼更深了。

颜秋也是第一次听到楚潇然说出自己的境况,原本真的以为他是晕车了。

颜秋加快了手里面的动作,马车在大路上面,集成带出来的粉尘,弥漫在了整个黄沙大道之上。

“你要是在想这么多,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楚潇然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南忱良,南忱良有些微胖的脸颊上面带着几分红晕,自己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大概也只是为了安慰他。

南忱良的娘亲和爹爹,从来不会拘束他的性格,也不会像城里面管教自己的儿子那般对他严格,在这乡野之间,能够活出自我,确实极少的。

“我是说,表姐,把你救回来,这次给了你重生的机会,只要好好的过好余生,管他从前过的有多艰难?”

南忱良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是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所以在这里说的话自然是处在旁观者的面前。

“我也不知今后应该去往何方,毕竟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也会影响到晋茗娶夫生女。”

南忱良有些生气的鼓了鼓嘴巴:“影响什么?以后若是我能嫁给表姐,我定然是要将你留下来的。”

楚潇然听着他有些稚气的话语,知道他的心思是向着南晋茗的。

只是可惜了,从这么久的相处以来,楚潇然也能够看出南晋茗对南忱良并没有男女之情。

“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我也不可能会在这里长住,这次来城里面,不妨就先寻一个好的去处,哪怕是去酒馆里面打杂,或者是洗碗,我都可以。”

南忱良听着他说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气,总觉得他不应该去做这些。

“表姐家里又不缺你的粮食,你想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啊。”

楚潇然苦笑:“忱良,你还小,你不会懂的。”

楚潇然仿佛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而且离开得很突然,他这次进城也许就是分别。

两人似乎都有所察觉,刚进了悦城城门,颜秋就去寄放了马车。

“颜秋姐姐,我们去哪儿?”

颜秋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穿着随后目光和楚潇然交汇,有的人想离开,是留不住的。

“你想好了?”

颜秋语气严肃,开口问楚潇然。

楚潇然点了点头。

南忱良站在旁边没有听懂两人之间的话,楚潇然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这次离开也不需要带走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们是当着我的面打哑迷吗?”

南忱良伸出手指戳了戳颜秋的胳膊,颜秋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面全是溢满水的温柔。

“忱良,明年就是你的成人礼,我给你买几件衣服吧。”

南忱良见她故意避开话题,自己也是个识趣的人,既然她不想说,那自己也会再追问。

“好啊,你的钱袋子里面带的钱可还够?”

南忱良扫了一眼颜秋腰间的钱袋。

颜秋拍了拍自己腰间,笑着道:“这儿还有一些闲散的银票,怎会不够?”

楚潇然站在一旁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们,三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两边摆满了货摊。

琳琅满目的商品,南忱良和楚潇然都有些开了眼界,一个被关在深宅里很少出来,一个在生长在乡野之地,也很少见过。

南忱良现在渐渐长开,容颜姿色也属于上上成,楚潇然虽然不是大众喜欢的容貌,但也差不到多少,经过的人都会看上他们几眼。

只是在悦城这种男女颜值高的地方,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还是需要一些资本的。

楚潇然沉默地跟在颜秋的身后,南忱良看着周围新鲜玩意儿,在一个卖镯子的摊贩前面停了下来。

“怎么?你喜欢镯子?”

南忱良指了指摊上一块碧绿色的翡翠镯子,转头看向颜秋,道:“我爹爹很喜欢镯子,可是家中没有多余的闲钱给他买,颜秋,你可不可以……”

颜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给钱:“老板,把这个镯子包起来。”

“好嘞。”

老板好不容易遇到个买东西不讲价的,当即高兴得合不拢嘴,笑着把东西迅速打包好递到了颜秋的手里。

“给你,好生拿着。”

南忱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口要东西。

虽然知道颜秋家境不错,并且很有钱,但是自己很少伸手向他要东西,有些时候都是颜秋在城里面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带到南晋茗那里,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准备礼物。

但是自己确实没有钱给爹爹买一个好看的镯子,家里面虽然很宽裕,但是也没有其他的闲钱。

“怎的?刚才还开口跟我说要这镯子,怎么现如今?却又不敢接了?”

南忱良的脸腾的一下涨的通红,楚潇然站在旁边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自己也有几分好奇。

“我……我可没有不敢接。”

南忱良伸手将颜秋手里面包装好的镯子拿了过来,护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人潮拥挤,颜秋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同时护住他们两个,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一伙人,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条道路来,把楚潇然和颜秋两人给冲散了。

“颜秋!忱良!”

人声鼎沸之间,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楚潇然被人潮给挤了出去,恰好撞到了旁边屋檐下的柱子上,才刚好被停了下来。

只看到中间开出了一条道路,许多官兵围了上来,很快,便有一辆装扮豪华的马车从中间经过。

楚潇然皱了皱眉头,原以为这些只是话本子里面有的,没想到这般场景还能给自己遇上。

“这又是哪位贵人?”

“听说是清平郡王的嫡长子,安乐郡主。”

“这是好大的排场。”

“那可不是,听说这公子可是京城里面有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来是要入皇宫的,但是他偏不干,听说是要自己选妻主。”

“入皇宫?”

楚潇然低垂的眸子,听说现在的皇帝还小,并没有自己的实权,现如今,所有的大权都掌握在清平郡王的手里。

“清平郡王才不会在乎这些,他家儿子就算是当凤君,也没有人敢多说半句。”

“只是他儿子都不愿意进宫,恐怕这凤君的位子轮不到他儿子坐。”

“轮不到他,轮得了谁?”

楚潇然想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趁着人潮拥挤之时,楚潇然绕开旁边屋檐的柱子,走进了旁边的小巷子,刚才只是看了一眼装扮豪华的马车,只是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次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楚潇然其实还一直被困在做的那场梦里,他想着,既然慕容北棠一直都是自己心中的执念,为什么不去见一面呢?

哪怕远远的就看上一眼……

可是很多年前,慕容北棠就没了消息,听说是去南疆驻守边关,后来战死沙场没了消息,那……自己是否可以先从边疆找起?

楚潇然心下也打定了主意,那就去找她,哪怕是尸骨,。

就当是解开自己这么多年的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