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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忠厚媳妇就骨碌一下爬了起来,她有一个习惯,乌冬立夏囫囵身滚,睡觉从来不脱衣服,白天穿啥晚上穿啥,就连袜子也不脱。

受其影响,孩子们也一样,一家人就忠厚睡觉时脱去外衣,因为讲究仪表的他,怕把衣服弄褶皱了。

婆婆磨叽她:衣服又不是赁来的,白天黑夜都不让它消闲,本该穿一年,几个月就磨烂了。

马玉芝总是拿这个打趣忠厚媳妇,问她睡觉不宽衣解带,怎么生的一大堆孩子?

忠厚媳妇也不含糊:“撒泡尿的功夫就完事了,还用得着天天脱的赤溜精光?”

短短两句话,却真实的反应出他们夫妻之间床笫模式。

男人在无奈之下娶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而且根本配不上自己,目的已经显而易见。

因为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投资,他看中的是女人可以为他创造价值,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一个干活机器和生育工具。

解决生理问题的同时顺便把生娃的细胞提供给女人,既然没有爱,根本不可能跟她在一起腻歪。

结婚的初衷无非是别人都交卷了,自己就算随便划拉上,也要应付一下。

就像不得不坐在教室里上课,一节没落,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而女人也一样,既然选择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来让自己的身心愉悦,就得付出成倍的辛苦使这宗交易对等。

忠厚家如果没有父母介入,过得相较很多人家还算太平,夫妻吵架的时候很少。

所以说,人世间得与失总是遵循平衡法则,也就是说有得必有失,而最稳定的关系就是各取所需。

忠厚媳妇到外面划拉了一大抱骡马吃剩下的碎烂,本来家里是有硬柴的,忠厚爹没事的时候去山上砍的干树枝,整整齐齐在棚子里码放着,可她不想烧。

她是想跟公婆划清界限,用行动告诉他们:

我偏不用你们的,好东西藏藏掖掖,我犯得着烧你那动动力气就得来的破柴禾?

快自个儿留着吧!甭想拿点不值钱的玩意儿入伙,就心安理得的在我这儿死吃烂嚼住着不走。

就算忠厚爹把木柴给堆在灶坑,忠厚媳妇也踢到一边,就是不烧。

还有一个最让她不服气的地方,就是娶她时一分钱没花,可到了忠良媳妇这儿,几乎全部家当都给了人家。

同样是女人,忠良媳妇又不比她强到哪儿,凭啥她就那么好命?甚至过了门一点活儿不用干,婆婆还总是为他们着想。

最关键的是自打她跟忠厚结婚,婆婆就没好好待承过她,平时不烧香,事到临头才拜佛,可算让她逮着理了。

而忠厚父母也有苦衷,虽说给忠良娶上了媳妇,如果不维护着点,以后人家不跟忠良过了,岂不更糟心?

自己吃点苦受点累,多帮衬着他们点,咋说也凑合着是一个家。

至于忠厚这儿,父母觉得他这个家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们相信大儿子搞定媳妇的实力。

忠厚媳妇点着火,用肉皮蹭了几下锅,坛子里还有些油,可她就是不想放。然后哗哗添了几瓢水,抓了一小把大粒盐扔进去。

这顿饭做啥吃,没起来时心里就早已有谱了。

舀了两碗加工小麦时最后一遍的红麸子面,做了大半锅疙瘩汤。

菜园子里有的是菜,尤其今年有忠厚父母侍弄,小园里蔬菜的品种又多、长得又好。

完全可以呛点葱花、然后再切点蔬菜放进去,这些忠厚媳妇都知道,原来也是这么做的,可今个她铁了心啥都不放。

忠厚皱着眉头端起碗,吃了一口,刚要发火,想想这几天媳妇正找茬,有点不太好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也应该提醒一下,否则她以后这样做下去,还怎么活?

忠厚端起碗,又重重地顿在桌子上,先引起媳妇的注意,然后拿筷子挑起一口疙瘩汤,不往嘴里吃,仍旧放回到碗里,又甩了两下筷子,尽显嫌弃。

忠厚媳妇瞟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顿饭都能挑出毛病,就算自己再怎么仔细,他吃上一口,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生了熟了、软了硬了……

即便什么都不说,也会用肢体语言告诉你,饭菜不好吃,他不满意。比如刚刚的举动,就是其中之一。

忠厚媳妇之所以糊弄着做了一锅疙瘩汤,要的就是忠厚这态度,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不敢直接向忠厚开火,拿几个孩子撒气:

“抓紧大口吃,咽药呢?谁嫌不好吃,就是饿得轻,吃完了都到山上帮忙割地,甭想着躲清闲,过几天开学了,我指望谁去?”

忠厚媳妇说完,‘呼噜、呼噜’大口扒了几下碗里的疙瘩汤,一副根本就很好吃的样子。

忠厚见媳妇指桑骂槐,忍不住说道:

“起来你就哔哔叨叨的,故意找不痛快对吧?一大早,你做的这叫饭吗?不来点干的,上山割地能扛饿?”

忠厚媳妇正等这个茬呢!忠厚的话还没落地,她就接上了:

“稀的都快吃不上溜了,还想干的?我想顿顿都吃大肥肉片子,放个屁都能嘣出油花子,你倒给我去挣回来呀!”

忠厚气的‘啪’地撂下筷子,回身倚在被垛上,意思很明显:反正饿着肚子我可不干活。

忠厚爹见儿媳妇斗气,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套上车下地干活去了。

望着剩下的半锅疙瘩汤,忠厚媳妇也不起锅,就让它在锅里捂着,中午接着吃。然后拿起镰刀出门了。

她打算自己上山看看,哪片地该割,就直接动手,不想跟家里其他人掺和。

走出院子,见秋丫娘正站在大门外,面色憔悴,问道:“二婶,你咋像生病了呢?才一宿没见,就扣喽眼了。”

“嗨!别提了,昨晚吃了蘑菇,一家人都药着了,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本想去西梁割谷子呢!看来今天是干不成了!”

“看样子毒性已经过劲了,不然你还能好好站在那儿?”忠厚媳妇并没当回事,因为时常就会有人吃的不合适了,上吐下泻的。

“嗯,没事了,好在是咱们常吃的那种,毒性不大,可能也是我做的不对劲了。”

“赶明儿我去找点毒性大的,炖上一锅,都药死算了。”忠厚媳妇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道。

“这怎么话说的,你这是堵着气呢?”秋丫娘往前倾了下身子,询问道。

“这一眼入骨的日子,啥时候是个盼头?”忠厚媳妇故意提高嗓门,想是让婆婆听到才好呢!

秋丫娘明白忠厚媳妇话有所指,毛头对着的是忠厚父母,不便多言,催促她快点下地,自己也转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