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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垠的大海之中,一只钢铁大船正在缓缓前行。

蔚蓝的天空之中,偶然还有一些云朵和海鸟路过,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夏日的味道。

水星42的冬天很短,整个星球大部分区域类似地球的亚热带气候,且由于某些原因海拔普遍较低,如果不是疯到爬的太高,是看不到的雪的。

流线型的椭圆形船身,从尾部一直向中间分部的庞大汽笛,伴随着“四肢”大轮的缓缓转动,大量的水蒸气和汽笛声同时升腾。

“呜呜呜!”

周遭的海域都在微微颤抖,靠的太近的飞鸟和鱼群被一同惊走。

整个巨兽看似缓慢,考虑到它的体型,恐怕是超快速的大船了。

而如果离得够远或够高,那么,就可以看到这只“大鲸”像海兽多过船舰。

而浅海的波纹之下,隐约还有什么黑影正在缓缓蠕动.....

“路先生,路先生.......”

在这么大的船上,空荡荡的让人感觉害怕。

可以举办婚礼宴会的甲板上找不到人影,空荡荡的轮机室只有机械的轰鸣和齿轮的转动,指明方向的舰桥虽然在黑夜之中也亮着灯和设备,却依旧找不到一个人影。

至少百余名船员的大船,找不到一个船员,作为被命运眷顾的登船者,达尔一行有些不安甚至恐惧。

“......路先生,午餐做好了,你要不吃一点?”

而在大船的顶端,那仿若直入云霄的了望台之上,一个男人似乎听到了下面的呼喊声。

“嗝.....咳,不用了,我晒下太阳......”

对于渔民兼难民的众人,路平安挥了挥手,也懒得下去,毕竟......

“这蛋糕,是不是有点太甜了.......”

他现独自站在塔尖上,一个人吃独食,吃的满嘴是油的。

新船上了路,作为“生命”的它其实并不需要船员,其他人自然也进了庭院......对于很多人来说,时间就是进步,而庭院甚至能够买到时间,待在外面并不划算。

无奈的boSS一个人待在外面上班,结果却遇到了一些海上漂泊的灾民,就顺手将其救了上来。

倒不是路平安舍不得把粮食分给这些灾民,而是有些东西(庭院)还是少点人知道比较好,真的外传出去也是一个麻烦......他在船舱里放了一些粮食,加上他们捕上来的渔获,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大餐。

“.......总比他们做的饭菜好吃,那玩意他们怎么吃的津津有味的......”

渔夫看不清他,他却看得清下面......路平安看着下面欢天喜地分享鱼汤和餐肉的灾民,越发感觉微妙。

一开始和他们吃过两餐......没有调味剂没有盐甚至没有去腥的鱼肉汤,路平安没有第一口喷出来,已经算是相当礼貌了。

他们拿了一些仓房里的碎米,煮成米汤,配上腥臭的鱼头糊糊,已经是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大餐了,只不过本地的主人是真的有点吃不惯。

“这就是这个时代吗......”

和他们的交流,让路平安也有些惊讶。

他们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区别.....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内容,他们的村落比中世纪封建渔村稍微强一点却有限,离开了大城市的他们甚至感觉不到时代的变迁。

“有一只大鱼上岸了,所以我们跑了.....”

而他们成为灾民的理由,更是朴实无华到让路平安无法理解。

路平安还以为是什么大怪物,结果询问之后,才发现居然就是一只大概六七米长的鳄鱼形态海兽。

“没有超凡能力,没有坚硬的护甲,甚至没有强烈的攻击性,可能仅仅只是将渔村视作晒太阳的海滩.......”

这样的东西,在路平安面前路过甚至他都会无视,但如果出现在普通的村落,却会让一村大大小小放弃所有,直接全族成为难民逃难。

“过一段时间回去看看.....”

“运气好的话,还能回去......”

大海满是未知的危险的,但如果海兽到了家园之中,就是已知的噩梦了。

按经验的话,过了几个月那个海兽就可能因为找不到食物,直接回海里了。

那玩意......那职业者眼中的“加餐”,在普通的凡人生命之中,却是根本无法抵抗的天灾。

“正好路过,我帮你们处理掉吧。”

路平安随口说道,也就稍微改变了一下航线,却得到了对方发自内心的谢意。

恐怕他们也知道路某人这一个人渡海不太正常吧.....但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智慧,刨根见底就是给自己找不快了。

能够偶然遇到慷慨友善的强者也是一种幸运了,当然,他们能够如此快的信任路平安,“人类”的身份相当重要。

“人类,大多是好人.....”

“导师据说就是人类.....”

过于朴实的观念,让路平安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而听到导师的名字,更让他感觉微妙.......和本地的几位“新兵”沟通后,路平安也知道那个导师到底是谁了。

“.......是路露写的,她和您一些其他的学徒,一起写的,还加入了团里其他人的一些看法和故事,但至少九成是您曾经说的话。”

路平安本来想问问“露露”是谁,但其实过于有名,也基本是废言,只是这名字的来源颇为微妙。

“露.路,313露(lu)儿吗.....”

奴隶出生往往有名无姓,而在东方文化老师是最接近父亲的身份,借用一下也正常。

但现在,当路.露已经成为了救世军的独眼元帅,救世者的旗帜,就让路平安感觉微妙.....就像是生了孩子没怎么管,一眨眼孩子就已经成才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失职父亲。

只不过,他们大概也真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导师说”的存在和广泛流通,的确在某种意义上启发了民智。

其中空泛而庸俗的理论暂且不提,至少提供了一个额外的可能性,一个和现在世人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一个可能和平发展的世界,让很多本地人心存憧憬......这在另外一个侧面,给人类族群增加了很多分数。

当然,如果这里的人类不做人事,这些“好感”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既然现在依旧普遍存在好感,那么留守之人应该干的还算不错.......至少没干出什么大屠杀之类的。

友善者得到友善的回应,也很容易以“友善”予以回报,顺手的事情,路平安也就主动做了。

但真的抵达了那片海域,事态的发展,却和预期的完全不同.......

“.......八爪的仆从?”

污浊的味道离得老远都能听到,原本的老旧屋舍已经熊熊燃烧了,八爪的仆从厌弃“陆上”的生活,他们一如既往的遵循古老血脉的海洋生涯。

连带着的,就是他们管辖的区域,“下等人”随意生火都是一种罪......

那些周遭环绕的超凡海兽,还有骑兽群落,就是他们的标签。

“怎么会有八爪族裔?”

路平安的询问没有回答,那些灾民脸上只有茫然和绝望。

如果是海兽总有离开的一天,而如果是八爪.....成为食物或是炮灰,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结局。

某种意义上,海兽算是救了他们,如果他们没有提前离开的话,下场绝对不会好。

“能再载我们一程吗......”

渔民们麻木的哀求,期望能够借用大船离得远远地。

而在他们绝望而麻木的眼神之中,那个男人轻飘飘的站在了甲板之上,然后随之坠落,只留下一句话语。

“我会实现承诺,把家园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