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录音室,放着《凝宣》,清澈独特的嗓音充斥着整间屋子,梁语天和行澈都双手抱臂站在那儿听,她的声音很抓人的,然后毫不留情的击溃心底,把你那防线彻底击溃赤-裸裸的拎出听者的百般躲藏的伤痛。

辛酸,刺痛,把那伤口撕开,再用共鸣,温柔的抚慰。

“天哥?”

梁语天回过神,“很不错!”不像在夸她,是来自内心的认同。

“凝宣,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觉得这首歌不太适合整张专辑的风格,所以,得撤下来。”梁语天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恩,知道了。”凝宣一脸从容。

“凝宣,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首歌,意义不同。待会给你单独刻一张cd留做纪念!”梁语天让人猝不及防的体贴。

凝宣,没有说话,默然的听着正在播放的《凝宣》。言辞决绝的悲情歌词,自己时而控诉,时而质问的长音,把她心里的伤感悲痛和不舍,全部彻底**的**出来,切肤之痛,

她突然轻声问梁语天:“为什么?”眼底是叹息和迷茫。

行澈上前一步,要对她解释。梁语天拦住她说:“你去给他们接着开会吧,林翰不在。他是去度假还是潜逃了。我来跟她说。”

“凝宣,说吧,这儿没外人,想说什么尽管说。”他看了看伍德。

“天哥,你喜欢这首歌吗?”

梁语天整个人晃了一下,叹口气说:“喜欢??”

“天哥,你不是说音乐就是我们的命吗?为什么唱歌,就跟为什么活着一样!”

梁语天拍拍她的头,说:“对!”

“可这个歌,我们当初为这个歌付出了多少?一遍遍的磨,改了八百遍,我成天挨骂,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还是是我的命,怎么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呢??”她一句三叹的问。眼角的泪,无知无觉的滚滚而下。

一张专辑添一首,拿掉一首歌都太正常不过了,本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的和她商量。凝宣耍赖般的哭闹,却没有人会怪她。她太累了,心里郁结太多委屈,发泄出来也好。伍德,行澈,默默看着她。此刻录音室万籁俱静,她惆怅的叹气让两个大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觉得最愧疚的,不是行澈,不是梁语天,是伍德。是他最先提出这个建议的,当初梁语天和行澈也想过,但都被她的歌声迷惑得有点儿执迷不悟的一心想发行,期盼大众听到这惊艳的声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伍德的话再次证明二人心中的疑虑,痛下狠手,窗户纸被捅破。

梁语天看看伍德,伍德会意的摇摇头。事已至此,何必再走回头路。

梁语天关了音乐,做到凝宣对面说:“凝宣,擦擦眼泪,去跟伍德拍宣传片!大家都等着你呢!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谈!”梁语天鼓着腮帮子,深吸了一口气。“哥,你先领她过去,我一会儿有时间再说!”

伍德领会他的意思,过来拍拍凝宣的头说:“小液晶,哦错了!小凝宣,跟哥哥走,哥给你拍出3d效果!”

凝宣看着梁语天,告诉他说:“天哥不用了,我好了!这个歌你满意就行了,放在哪里不重要!”

梁语天没说话,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闭上了眼,紧紧握起拳头,深吸一口气。

拍摄,梁语天并没有过去,伍德对凝宣说:“凝宣,你的声音没话说,但梁语天一定最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会说话,大眼睛的人藏不住秘密!”说完,他自己低头窃笑起来。

第二天,梁语天照例在录音室忙了一天,累了就躺在沙发上打个盹儿。哪怕“凡人家”离这儿只有一步之遥,他身子沉的都不愿抬腿。身体里所有疲惫,压抑,沮丧,徘徊,不安,各色语言,都凝结成一个感受,累!

投入的做一件事,就会觉不出时间的流逝,只有在某一个点,抬起头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换口气时,不知不觉中已是几个春秋。梁语天站在窗边,窗外宝蓝的夜空下,川流不息的环路上有一圈又一圈星星闪闪的灯光。黯然交织的璀璨画面,使心头徒然升起一股落寞。

夜幕低垂的落地窗,玻璃像幕布一样反射出一个活跃的身影,窗外的风景是巨幅幕布,把她的生命衬托的愈发生动。劈腿,跨过地上的障碍物。展翅,伸长胳膊去接别人递来的物品。把自己折腾个人仰马翻。

梁语天眼里暖洋洋的,看着舞台上这个活力十足的小身影。像个梦似的!仿佛看见,一时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那个自己。反正,那时他也是凝宣这般大,也是阴差阳错的进了这个圈,也是像她这么奋不顾身的时候。时光流转,多少东西活生生的从自己身上退去,留不住也找不回。然后,某日,突然发现又在另一个人身上复活,那种感觉,应该叫欣喜吧。欣喜,然后喜欢,然后渐渐不自觉的投入进爱。只因那人就是另外的自己,他每每寻找的,都不过是丢失的自己。想挽救的,也不过只自己。全心全意灌注进去的爱,也是因为,是自己喜欢。

是吗?梁语天问自己!

伴着他的音乐,她是那么新鲜,赋予活力和激情。她是那么简单,为了一个信念可以倾心付出。她是那么执着,一件件简单的小事都可以那么全情投入。真是佯装成人的孩子啊,单纯的眼睛单纯的心,抚摸自己心头的风霜,他突然更加心疼起她来。

“凝宣!”梁语天转过身,向前挪了几下。还想继续看下去不想打破这画面,却已经失口叫了她。

“天哥,你看看这段,这么调整一下好不好?”凝宣几步跨过来,热情洋溢的征求他的意见。

“收工吧,今天就到这儿。”梁语天嗓音沙哑,整个人都很疲惫。

“等一下不是还要走歌吗?才这么早!”凝宣口中的“早”,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梁语天的一系列动作都是缓慢的,像在继续那幕剧,他眯着眼睛,缓和朦胧的目光流露出来。脆弱的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转身离开。

遗留的气场,像一团阴郁的灰蓝色乌云笼罩住屋子的所有人。大家满头雾水。老板这是这么了?心情不好,老板骂人。心情好,老板折磨大家陪他熬夜。今天是什么情况?团队原地未动,齐刷刷看夏凝宣。就好像她是一个活指标,总能准确的,间接传递出梁总心情高低起伏指数。

擦身而过的梁语天,凝宣体味到了他身上的疲惫和脚步的沉重。她没做任何表示,听了梁语天的话,低声说:“收了吧。”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指标出台,纷纷效仿,很快录音室只剩凝宣一人。跟每一天一样,最后都是她累得深吸一口气,关灯落锁。但今天心情跟往日不同,因为他,沉默后的一丝笑容。不是声色俱厉,不是尖酸刻薄,不是咄咄逼人,不是拂袖而去。而是离开前努力的笑容。这种感觉,好像他很需要自己。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的留在此地,想不出如何安慰得好他。想带他逃出阴霾,结果是自己也陷了进去。

“凝宣,去下楼帮我取车。”他穿上长大衣之后又折回来,掏出裤袋里的钥匙,递给她。

蹲在沙发上的凝宣,把头从膝盖上抬起来,讶异的眨着晶亮的大眼睛,看站在她面前,带着丝丝烟味儿的男人。仰视让他更高大挺拔,烟气衬托出他往日没有的悲怆。

凝宣傻傻的蹲着,心里涌上一股不知应该形容成心动还是怜惜的热流,她很想保持着这个姿势,然后张开臂弯,拢住他的腰。紧紧搂着,把头埋在他身上。

“去吧!”梁语天的提醒浇灭了就要冉冉升起的冲动。

凝宣离开,他关掉屋子里的灯,徒留一盏昏黄的小台灯。橘色的灯光很暖,也暖的伤人,颓然滴落的一颗泪珠,和孤傲的灯光交相辉映。那感觉,就是自己的心也跟着细微却尖锐的震了一下。

他清了清眼泪,赶紧起身离开那光源。其实每时每刻除了公司的事,其他都不敢多想,他不敢想年少,不敢想妻儿,不敢想小澈,不敢想刚刚。他知道,一旦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回忆像洪水猛兽般滔滔袭来,他是招架不住的。他明白,稍稍回顾的结果就是,影响他的工作。影响他的云淡风轻。他多了解冷淡外表下深藏不露的,那颗感性软弱的心。

惯用的伎俩,“骄傲”又一次及时跳了出来,告诉他,“你没有理由哭泣!男人的眼泪,只可以代表‘喜极而泣’‘悲痛欲绝’,却永远不能代表‘软弱’!”

凝宣取回车也不知道他准备去哪里,等他下来时,自己站在车子外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