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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轻澜莫名其妙挨了眼刀子,疑惑问道:“怎么?”

“回去吧,很晚了,有事改天说。”

四周的马车有意无意地放缓速度,都等着看热闹,他可不想成为看戏的对象。

薛小苒瞄了他一眼,她是不相信,精神洁癖如他,会随便接受哪个女子的投怀送抱,可是么,她也想知道,那女子是谁?

“嗯,回去吧。”他总会告诉她的,她笑着朝赵永嘉挥挥手,由清月扶着上了马车。

赵永嘉看了眼濮阳轻澜,正好,他也在看向她,两人眼睛在空中交汇,凝视过后,各自转头移开,耳根都微微泛起了红晕。

中秋之夜,宵禁的时辰向后推移,此时虽然接近亥时,但路上依旧有不少兴致勃勃的游人。

濮阳轻澜和连烜骑着马,颇有默契地一路把薛小苒她们送往华安街。

“师兄,这次药王岭出来的外门子弟中,有个叫苏灵的,你,下次回药王岭把她送回去吧。”

骑着踏雪的连烜缓缓开口。

“在城门外拦住你的,是她?”濮阳轻澜吃惊。

“嗯,她等在皇城门外的路上,驾马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冲了出来,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下了马在路边问了她几句,谁知……”

连烜没往下说,濮阳轻澜也懂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小到大,连烜遇到的各色桃花就多不胜数。

他们跟随师父四处游历的时候,送花、送食物、送手帕、送香囊的姑娘就没断过。

即便连烜一张脸冷得像冰山,也阻挡不了那些爱慕者的热情。

“我知道了,下次有人回去就把她送回去。”濮阳轻澜黑着脸点头。

上次苏灵要求见连烜的时候,他就觉着有问题了,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大胆,自己跑到皇城外堵人起来。

哎,烦心事一波又一波,想到赐婚的圣旨,濮阳轻澜真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

“殿下,先前是因为七殿下的事情,所以晚到的?”

高大气派的马车行驶在悬着各式彩灯的道路上,古沐瑶依在六皇子身旁,轻声漫语。

说起晚到的事情,六皇子脸黑了下来,父皇现在难得在群臣面前露脸,偏偏在这种时候,他惹得父皇不高兴了,整个晚上都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你也别说我,你看看今晚的情形,就连老五都靠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让父皇笑开怀。”六皇子心绪烦躁,看谁都不顺心,

“你的肚皮什么时候才能争口气,给我添个大胖小子?”

皇室的隐形规矩,嫡子出生前,那些受宠的嫔妃们是必须得服用避子汤的,避免生出一堆庶子与嫡子将来争夺位子。

古沐瑶脸色微变,手心抚上了扁平的小腹,牙根紧咬,一个晚上她因这个问题,已经心塞了数次,未曾想连他也这般埋怨她。

“殿下,妾身也想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呀,可是,这也不是光想就能成的事情呀。”古沐瑶扯了抹娇柔的笑脸,带着委屈的腔调依上前,

“妾身可是打听过了,大皇嫂成亲快三年才生了长女,二皇嫂是一年半,三皇嫂是两年,五皇嫂也是两年多时间,可没谁一成亲就能怀上的呢。”

她也是做了功课的,不能生育的大帽子可不能扣在她的头上。

“那就更应该早些怀上,让她们眼红嫉妒才对。”六皇子在席上受了冷遇,当然也不会有心情去哄人。

古沐瑶只好耐着性子,小意逢迎,“妾身也希望如此,可殿下,您都好几天宿在别的院子了,您也该多体恤妾身才是。”

她压着双眉,一脸轻愁,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六皇子在外需要维持贤良清明的模样,后宅内院的嫔妾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刚成亲哪会儿,他倒是乐意天天待着主院里,可时间久了之后,就渐渐露出了本性,每个月总有一半的时间在别的嫔妾院子中度过。

任古沐瑶如何小意讨好,也只能让他多待一小段时间。

说到底,男人都是性好渔色的伪君子,再美的宝珠,他们看久了就变成了鱼目珠子。

说到内宅这些事,六皇子的神情略显尴尬,“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叨念着你哥的事情,我听着心烦,自是想避了开去。”

古沐瑶依着他的身体就是一僵。

她哥被判了斩立决,她能不焦虑担忧么?他作为夫婿,不安慰心疼她就算了,居然觉着心烦,特地避开。

古沐瑶一颗心渐渐冷了下来,男子的薄情寡义她不应该早就看透了么?

“是妾身让殿下烦心了,殿下在外劳碌一天,妾身还给殿下添麻烦,是妾身的错。”她眼睛泛起雾色,轻声娇语认着错。

六皇子瞧着,面色果然大缓,把她搂入怀里安慰起来,“你哥的事情得缓缓,过阵子看看情形,再做打算,放心,我也不想大舅哥有事的。”

“嗯,妾身多谢殿下怜惜。”古沐瑶声音带着感激,但半垂的眼眸却毫无波动。

过了霜降,问斩的日期就要临近了,离现在也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男子口里应得天花乱坠,实际根本瞧不上她哥,只会觉着她哥给他添麻烦了。

这事,还得她自己想办法才行,古沐瑶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六皇子怀抱着娇妻,看她眼眸泛着水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天拦着老七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身量高挑,纤秾合度,腰身如柳,梨花带雨的脸也美得让人侧目。

啧,老七真是道貌岸然,送上门的美人都往外推。

想到那张美人垂泪的脸,六皇子心头有些火热。

……

翌日,濮阳轻澜与永嘉郡主赐婚的圣旨一颁布,朝堂上下又是一阵哗然。

永嘉郡主身为武轩帝的亲外甥女,身份向来矜贵。

但她以二十有二的高龄依旧云英未嫁,也一直被人在暗地里诟病。

她和濮阳轻澜的事情,只有少部分皇族世家知道,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永嘉郡主眼光太过挑剔,才会蹉跎到了这个年纪。

圣旨一出,不少人都觉着,圣上老谋深算,用外甥女套牢了濮阳神医。

“那为何不干脆赐婚公主呢?”

有人就好奇了,武轩帝还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公主,招为女婿,关系不是更亲近些么。

“你傻呀,驸马是那么好当的呀,有能力有本事的人,谁会想当天家的驸马爷。”

驸马不能从官,不能领兵,不能科考,还不能纳妾,成亲后得住进公主府看公主脸色过日子,有骨气的男子谁会喜欢过这样仰人鼻息的日子?

要是强行让濮阳神医做了驸马,神医不高兴了,如何能尽心为圣上问诊治病。

永嘉郡主就不同了,身份高贵不说,本身也没有那么多框框条条的限制。

众人恍然,都觉着在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