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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燕雀亦清鸣 > 第八十九章 逃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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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傻乎乎的女子离开,男孩起了走的心思,可他不确定那女子是不是试探,只得按耐住想法。

等了一会儿,女子没有回来,男孩看向一旁的伙计。

伙计注意到男孩的目光,他柔声问道:“小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长旻是望江楼的长客,她带来的小公子对望江楼来说就是贵客,所以伙计以礼相待,打算有求必应。

男孩没有说话,勾着手指,示意伙计靠近,他有悄悄话要说。

伙计凑近,躬身到男孩的面前,男孩端起一杯水,期待地看着他。

“你给我?”伙计惊喜地说不出话来。

男孩点头,将水又往前送一步。

“真是个乖孩子!”伙计为表谢意,伸手揉男孩的发顶。

男孩僵住,神色有一瞬的阴沉。

他知道大家都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于是模仿见过的乖孩子,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

若是大人递来的水,伙计也许会想为什么,可一个孩子,谁会怀疑一个孩子呢。

伙计接过水,喝了一口。

见此,男孩露出笑容。

很快,毒药发作,伙计晕倒在地。

男孩看到,走出雅间,顺带关上门。

他往楼梯处走,发现那女子站在那里,不能回到雅间,他推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男孩蹲在房间看着,直到女子回去,他轻轻拉开门,往雅间方向望了一眼。

那女子已经进屋,男孩没有一丝犹豫,他跑下楼,可在楼梯口正好撞上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着急离去,什么都不想管,于是头也不抬,快步下楼。

男孩担心女子追来,他一直跑,一直跑,是一刻也不敢停。

直到呼吸不畅,这才停下脚步,环顾周遭,发现已经迷失在纵横交错的巷道中。

世界太广阔,男孩看着苍茫天地,感到无助,感到不知去向何处的迷茫。

离开故土,他们本以为是一个新的开始,可现实是残酷的,他们失散了,天各一方,不知生死。

低落只是瞬间,男孩不甘放弃,也不能放弃。

他重振旗鼓,一步一步走。

善良对自小生活艰难的男孩是奢侈品,他最常感受到的便是恐惧与冷漠,除了他的姐姐,世间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虚幻。

不信任世间的一切,他又该如何寻觅他亲人的踪迹。

男孩躲在暗处,打量着过往行人。他明白他的弱小,所以在寻找强大。

强大,如上一次他所遇到的那个男人,可被那女人破坏了。

对于危险的直觉,男孩明白,他不能反抗。

男孩的目光随着人流而动,他锁定了一个前呼后拥的男人。

男孩拔出他藏匿在衣服中的绣花针,慢慢走到男人的身边。

“滚一边去!”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男孩被推搡倒地。他从意外中抬头,只见一倨傲的仆从,嫌恶地看着他。

“不知天高地厚,公子是你这个脏东西能靠近的吗?”

男孩好似傻了一般,没有说话。

见此,仆从取笑道:“呦!不止是个小乞丐,还是个小哑巴。”

“小哑巴还能出声吗?”有人提出疑问。

“能出声还叫小哑巴。”有人笑道。

“啊,啊...”有人模仿记忆中见过的哑巴,发出如乌鸦似的粗劣嘶哑的声音。

男孩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可能从他们的神情中感到恶意。

目光骤然变得森冷,他愤而出手,手上的绣花针即将被刺入人体。

针上浸过他凝练的剧毒,入体则死。

手腕忽然一疼,男孩抓不住手上的针,眼睁睁地看着它沾上灰尘,而他,慢慢升高,最后安全地落在地上。

“温...温娘子——”见到女子,众人露出惧怕,都想逃。

“怎么,这是皮又痒了?”长旻目光一厉,话是对众仆从说的,可眼睛却看向为首的公子。

“分明是这乞儿讨饭讨到本公子面前,众所周知,本公子见不得腌臜,分明是他故意找我的晦气。”公子寸步不让。

“乞儿?为何会有乞儿,是穷,是吃不饱饭。公子身为县令之子,不说为国忧于民生,竟出言嘲讽,今日小女子算是见识到何不食肉糜的无知与残忍。”

“放肆!”

“今日之事,我会一言不差地告知你父亲。”

公子咬牙,冷冷看着长旻,甩出一句“算你狠”就带着仆从离开。

长旻拉着男孩的手臂,教训道:“想杀人?也不掂量掂量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大刀竟敢耍到那人面前,她都不敢如此狂妄。

江末县县令与叶娇有多年交情,毒害县令之子,叶娇第一个饶不过。

语言不通,她更看不懂男孩的心思。

在男孩眼中,他精挑细选的男人避此女子而远之,在某种意义,她超越了“强大”,得用“更加”来形容。

他心有算计,面上自然没有显露情绪。

男孩收起浑身利刺,抬眼,示弱道:“吾名元篆,你可以帮我寻找阿姐元秾吗?”

长旻一脸问号,她听不懂。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齐宁忽然觉得这孩子的变脸似曾相识,听到他的语言,他瞳孔一缩。

“他说,他叫元篆,正请你帮忙寻找他的姐姐元秾。”

齐宁的话一出,长旻露出震惊:“你听得懂?”

“小时候,听人说过几年,后来,那人学会了南齐官话,便很少再说。

所幸记性不错,现今还知道个大概。”

“不错啊!”每次与此人见面,他都会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长旻想让齐宁替她翻译,在她开口之前,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能开口说吗?”

齐宁点头。

“你告诉他,不行。这般行事张狂,不过几日就会毙命,我何需为自己招惹麻烦。”

男孩所说的语言在齐宁口中,呈现出别样的韵律,古老而又神秘。

“只要听话,她会选择帮你。”

长旻在一旁抱着胸,心里觉得不太对。

她说得话好似没有这么短吧!可她不懂,不能用她的世理来判断。

男孩眼中迸发出惊喜,对长旻保证道:“我一定乖乖听话的。”

长旻觉得她已被十五眼中的火焰灼伤,不然为何开始反思她的选择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元篆对两人诉说了他的故事。

命运早已书写,他是带罪之人。

自出生起他便浑身是毒,在他的故乡,这不止是短命之兆,更是上天警醒:上一辈子,他肯定无恶不作,所以这一生注定要承受痛苦。

所以,他的父亲不待见他,他的族人不待见他,而他能活着,是因为他的姐姐。

他出生时身子极弱,据姐姐说,她数次濒死,是母亲精心照料,他才得以长大。

可他不记得母亲,他记忆中全是姐姐的身影。

忧虑的,愤怒的,绝望的...

快乐的记忆很少,她总是在担心他的身体,后来,为了他,她走进死门。

很久之后,他再次见到她,那时,她已走上尊位,成了神的使者。

在故乡,神是信仰,而使者地位尊崇,比肩凡世的国师。

赞美、嫌恶是两种不同的情绪,他以为那一刻他们的身份会得到割据—姐姐走向光辉,而他走向灭亡。

所想不过是自以为是,姐姐没有放弃他。

姐姐逐渐成熟,她慢慢学会压制他体内的毒,毒得到压制,他的身体渐好,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

这是姐姐的夙愿,她总是温柔的告诉他,他会变好。

他以为他们会如此平安的度过,可有罪之人招来恐惧,有一天,他们打算以神之名,审判他的罪行。

姐姐知道了,她没有一刻犹豫,带着他逃离,可他们失散了。

元篆不谈他曾经所犯的恶,只谈元秾的善,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旁人知道姐姐的好,想要通过手段博取旁人的怜惜以及同情。

小时候,元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罪,想要得到解脱,可他看到元秾那么努力地想要他活着,他下定决心,无论将来如何,他是为元秾而存在,是为元秾而活。

那不是绑架,而是献祭。

因为过去的经历,长旻能够与元篆共情,她心甘情愿走进十五的算计,选择帮他。

无疑,长旻是善良的。在齐宁眼中,从她选择救他的那一刻起,她已成必然的选择。

在过去的三十余年,不是没人对他表露不忍,不是没人想要帮他,可只要面对那人,他们全都退却。

热血,那是一时热血而起的选择,只要冷静下来,每次只要一冷静,都会选择漠视。

这是理所应当,他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要求他们一定要帮他,为他承担风险。

可他在黑夜中沉溺得太久,他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帮他。就在他又一次绝望的时候,长旻出现了,她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打败邪恶的小吏。

于他而言,她是英雄。

十五已经找到,长旻所言的麻烦已经处理,她有空指导齐宁的训练。

长旻所教到剑法他的确已经熟练,可缺乏实战,算不上融会贯通。

齐宁解释这便是他寻找长旻的真是目的。

目前他需要藏拙,所以不能大张旗鼓地练武。

长旻了解他的情况,于是让他每日去城外乱石林,近日,她会亲自操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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