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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埃驻鹤城领馆内,伊万诺夫心潮澎湃,他从叶安然的身上,甚至看到了战斗民族的精神。

初识叶安然,是马战山向铃木不亮举荐他担任黑省副主席的谈判桌上。

叶安然给他的第一印象,年轻气盛,骨子里带着嚣张,好似涉世未深的纨绔子弟。

今日一见,伊万诺夫改变了对叶安然的看法。

时至今日,张将军身居北平,担任北平军事委员会代理委员长,可谓是高枕无忧。

东北三省的沦陷,似乎已成定局。

难得,在岌岌可危的鹤城,还有马战山、叶安然这样的爱国将领。

还有一方追随他们,视死如归的卫国士兵。

伊万诺夫给叶安然行了个军礼。

他非常庄重的说道:“请叶副主席放心,我会把您的话,一字不落的带给加仑将军。”

“你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唇亡齿寒。”

“东北三省一旦沦陷,鬼子势必会觊觎苏维埃远东地区。”

“为了我们双边国家居民的安全,我会把您的话当成回国后的首要任务,向加仑将军,和莫斯科汇报。”

叶安然非常感动。

他向伊万诺夫回敬军礼后表示:“麻烦你们今晚收拾一下东西,明天省府会安排去往黑河的专列,我们会派一个排的战士,护送你们去黑河。”

“叶副主席,感谢您对苏维埃驻鹤城领馆的照顾,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战争结束后,欢迎您到莫斯科喝酒!”

“我一定会去的,不过,喝酒就算了。”

叶安然不认为他能喝得过伊万诺夫……

告别了伊万诺夫,叶安然出了领馆大门,门口的苏维埃士兵眼前一亮,接着朝他敬礼。

叶安然牵着军马,走在回省府的路上。

沿途,不少挖掘交通壕的战士见到他,都会起来敬礼。

参与挖掘交通壕的老百姓,也会热情的和叶安然打招呼。

叶安然在省府门前驻留了半分钟,马战海一股脑的冲出办公楼。

他见到叶安然捋了捋竖起来的头发,“老弟,你这是去哪了啊?”

“我在鹤城找你半天。”

“找我有事吗?”

叶安然想着去昂昂溪和三间房一带视察一下碉堡和胸墙的进度。

他刚跨上军马,就被马战海叫住了。

“大哥在办公室等你。”

叶安然朝二楼看了一眼,大哥房间亮着灯,他人站在窗户旁正盯着自己……

够瘆人的。

叶安然下马跟着马战海进了省府大楼。

到了房间里,面对着窗户的马战山转过身看向叶安然。

谢柯坐在沙发上,见到叶安然,也站了起来。

“大哥,参谋长。”

“怎么了?”

马战山一肚子的苦水,“兄弟,你把咱弄成瘟疫病号,还上了报纸,这不纯纯给你自己找麻烦吗?”

“外面那么多活,咱不能让你一个人干啊!”

叶安然愣了一下,就这事儿啊?!

他看向马战海,刚才叫他进屋的时候,脸上跟沾了白面似的,煞白。

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马战海自知理亏,他后退半步,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

嗯,不愧是二哥。

常言道,老二永远都是家里最悠闲的人,天塌了老大顶着,屁大点的事老三去办。

“大哥,就这事儿啊?”

“你要没别的事,我去前线转一转,看看胸墙和碉堡准备的咋样了。”

马战山:“有事,大门口来了几个洋鬼子,要见鹤城话事人。”

“什么情况?”

“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打来了电话,对我感染瘟疫的事情表达了慰问。”

“说他派来了一支防疫卫生队,要进鹤城,协助我们寻找瘟疫病源。”

“还说他们有特效药。”

“可以布施于民,让鹤城民众尽快脱离危险。”

马战山很委屈。

叶安然这个主意的确不错,可以拖延鬼子一段时间。

但那些王八蛋,也不是傻子。

现在,瘟疫传言带来的后遗症才刚刚表现出来。

叶安然看向马战山和谢柯,两人表情都跟白薯似的,很难看。

这其中一多半的原因,是他和马战山拜把子的身份闹得。

要是换成别人,估计现在不是挨骂,就是在挨打!

谢柯:“叶兄弟,你报纸上写了马主席身体抱恙,他不便于见人。”

“你看这事……”

作为马战山的参谋长,谢柯非常及时的站出来帮他解围。

叶安然一下子觉得兄弟之间闹得生分了不少。

他打断谢柯的话,“大哥,谢参谋长,我去会会门口的洋鬼子。”

“有什么消息,我再跟您汇报。”

马战山:“让谢柯跟你一块去,实在不行,把他们抓起来活埋了!”

叶安然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大哥虽然生气,但最后还是会跟他站在一起。

大概这就是兄弟了吧?

叶安然出了大哥办公室,叫马战海去开车。

他趁着空出来的时间,给东兴医院赵方瑜打了个电话,叫他临时当个导演,给大马路上挖交通壕的老百姓和军人装扮装扮。

交代完这些后,叶安然又给大众日报社打了个电话。

告诉社长王庆海找几个会化妆的女孩,到临近城门前的交通壕,帮忙给老百姓和士兵画个惊魂妆。

挂断电话,叶安然放松了许多,他这个黑省副主席的身份,帮着省了许多调度上的麻烦。

大约过了几分钟,马战海准备好的车停在了省府门口。

叶安然和谢柯一块出门,临行前,他叫上了影子团骑兵营营长李玉魁。

并叫了一个骑兵排充当警卫队。

一行人跟在汽车后面,直奔鹤城城门。

鹤城戒严以来,城门口摆了六挺重机枪,城门楼上全时间段都有巡逻的士兵。

探照灯打在城门前的公路上,亮如白昼。

一辆黑色轿车和两辆军用卡车停在城门楼下。

他们一部分人穿着军装,一部分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

一个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看不出男女的人,昂着头,挺着胸,眼神充斥着杀气,盯着城门楼上瞄着它的机枪手。

在他面前两米外,站着几个东北军城防一团的守城士兵。

他们枪口稍微压低少许,手指全部停留在扳机上。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经允许,任何人禁止入城,违令者杀!

面对鬼子一百多个人,他们寸步不让!!

“八嘎!”

“一群支那猪,敢把蝗军晾在城门外那么久,你们死啦死啦的!”

鬼子军官愤怒地指着城防一团的守军训话。

守军小队长接着举起枪回应鬼子军官:“八你奶奶个腿!!”

“再骂一句,老子弄死你!”

啪!

小队长脾气一上来,他枪口一低,手指扣动扳机。

弹头啪的一声打在鬼子军官的左脚前……

鬼子军官吓得一脸懵逼,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后面的鬼子哗啦一声举起了枪!

他们举枪的同时,寂静的夜空传来数道重机枪手拉动枪机的金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