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完全想歪了，李析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刻转移话题道：
“对于几百年前万妖盟覆灭那件事，你了解多少?”
既然要顺带帮温栈雪报仇，肯定要先搞清楚前因后果，可惜温栈雪只知道主要仇人是玉清宗宗主，动手的也是玉清宗和其麾下的势力，其他的却不太清楚。
温家兄妹逃到了南界后就一直处于万道宗的庇护下，从此便跟北界残余的妖族断了联系，他们兄妹二人掌握的信息甚至还不如裴雅蓉。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如意天女算是跟妖族有些渊源，地位也足够高，很可能知晓一些当年的内幕。
听到这个问题，商祸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却又很快就掩饰了下去，安静了片刻后，方才缓缓言道：
“妖族的祖地在西荒，当时万妖盟可谓盛极一时，盟中妖皇不下三十位，势力丝毫不逊于大梵空寺，跟人族建立的门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原本西荒就不是什么繁华之地，凶山恶水，资源匮乏，因此其他势力对于妖族占据的西荒并没有多少觊觎之心，任由这些妖族自生自灭，繁衍生息。”
“万妖盟内部等级森严，其中以天狐一族最为尊贵，历任天狐族族长都作为盟主统领其他妖族。”
商祸语速很慢，显得十分平静，但李析依旧从中听到了些许追忆怅惘之意，显然她跟妖族存在着某种关联。
不过妖族被灭族时，这位如意天女应该才刚刚化神，根基尚浅，根本没办法阻止那场惨剧发生。
哪怕到了现在，她依旧无能为力，只能尽量收留那些处境凄惨的幸存妖族。
商祸顿了顿，随即神色复杂地说道：
“最后一任万妖盟盟主是一只五尾天狐，修炼不足千年就已经踏入妖皇之境，天赋绝顶，实力非凡，乃是北界赫赫有名的一代强者。”
“可惜，他在一次秘境探索中意外陨落，现在想来，应该是落入了玉清宗的圈套，被暗算而死，现在那尊五尾天狐的头颅仍被收藏在玉清宗内。”
李析闻言微怔，喃喃道：
“果然是玉清宗干的。”
说话间，商祸脸上露出了些许惋惜之色，她幽幽一叹，继续说道：
“天妖一族原本就人丁稀薄，由于万妖盟盟主突然身亡，他留下的一子一女年纪尚幼，无法继任盟主之位，再加上有外部势力的暗中挑拨，妖族很快就爆发了内乱。”
“一番自相残杀之后，妖族元气大伤，趁此机会，玉清宗带着麾下的附属宗门大举攻伐，一举将妖族覆灭。”
“此后残存的妖族要么沦为奴隶，要么被人族修士豢养，作为炉鼎禁脔，玉清宗内就有许多妖族炉鼎。”
李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方所言跟上次裴雅蓉的描述差不多，只是更详细一些罢了。
商祸口中的【一子一女】，说的应该就是温家兄妹......
想到这里，他眼眸微眯，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西荒是穷乡僻壤的不毛之地，为什么玉清宗会花费这么大精力，处心积虑的对付妖族呢？”
虽然不知道李析为何对万妖盟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但商祸还是耐心的回答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说当时玉清宗搜刮了各个妖族世代崇拜的图腾，还有不少祭祀之器，看样子是想要其中所传承的气运，或者另有目的也说不准......”
气运？
李析闻言一愣，玉清宗可是人族宗门，要妖族的气运有什么用？
经过九合定运钟之事后，他对于虚无缥缈的气运之说不再一无所知。
大秦仙朝就是凭着一件气运灵宝，将境内产生的人道气运凝聚为国运龙气，以龙气镇压一国。
但玉清宗收集妖族气运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
正所谓妖有妖道，人有人道，两者间根本就毫不相干。
就算九合定运钟再牛逼，也不可能将妖族的气运转化为人族气运，更别说加以利用了。
因为这是天道的基本运行规则，如果玉清宗真有这种能耐，估计连陈天尊都会忍不住抛下灵田过来研究研究，顺便给他们点个赞。
虽然心中颇感惊讶，但李析连传说中的玉虚宫都见识过，这种程度的怪异并不足以让他动容。
更何况玉清宗原本就是他要对付的主要目标，只要调查下去，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不知想到了什么，商祸脸上泛起了一丝莫名的笑容，柔声道：
“天狐一族以容貌绝美，魅惑倾世而着称，族中女性更是真正的祸水。”
“当时那位万妖盟盟主的妻子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只可惜在生下女儿时难产而死，一代佳人香消玉殒，不知曾让多少仰慕者扼腕叹息，心痛不已。”
“不过据说她生下的女儿是天生魅体，还未长开便已是世间罕见的美人胚子，一颦一笑皆可摄人魂魄，容颜比她母亲犹胜三分，而且身怀最纯净的九尾天狐血脉，天赋绝伦，被她父亲视为珍宝。”
“剿灭妖族之前，玉清宗内有些不知羞耻的老家伙们便放出话来，只要有人能够活捉那位天狐族小公主，将她奉献出来，便能得到丰厚的赏赐，开出的奖励一个比一个离谱。”
“重赏之下，甚至有不少散修都忍不住过去凑热闹，不过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万妖盟盟主的那对子女早已不知所踪，任凭所有人挖地三尺都没有寻到蛛丝马迹。”
说到这里，商祸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寒声道：
“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干尽龌龊之事，简直畜生不如。”
接着，她轻抿嘴角，略带几分憧憬地说道：
“传说他们兄妹通过一座隐蔽的跨界传送阵逃到了南界，如果那位小公主还活着，现在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不知会是何等绝色......”
李析当然知道她提到的是温栈雪，暗道温师姐确实是真正的红颜祸水，就是性格有些太过孤僻了些。
不过商祸的话却给了他新的启示，妖族建造的那座跨界传送阵，十有八九就是净华宗那座。
因此墨惜娆才说跨界传送阵的北界那端通往一片荒漠，并且净华宗也没有出资源建造过跨界传送阵，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虽然不知道净华宗是如何将那座妖族建造的传送阵打包转移到宗门腹地的，但这件事情肯定跟玉清宗脱不了干系。
毕竟西荒目前处于玉清宗的控制之下，玉清宗也清楚传送阵的存在，净华宗的修士使用那座传送阵降临北界，玉清宗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李析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跟白何道勾结的势力，很可能就是玉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