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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重生小姑的炮灰侄女(12)

方学礼和张文娟虽然觉得田小娥是在憋大招,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要是整天琢磨她,日子还过不过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家人该干嘛干嘛。

宝珠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以后,和爸妈一起去了一趟姥姥家,买了些点心糖果。

张文娟跟她爸妈得瑟:“这可是宝珠赚的钱,她刚领了工资就要买东西来看你们,怎么样,外孙女没白疼吧!”

她妈拍了她一巴掌:“孩子好不容易赚的钱,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你当妈的也不知道拦着点!”

她又跟宝珠说:“姥姥姥爷都好着呢,不缺吃不缺穿,你赚的钱自己攒着,别乱花,知道吗?”

宝珠的姥爷说道:“就是,听你姥姥的。你姥姥吃的盐比你妈吃的米都多。”

这其实是真的!整个并州都不产大米!他们一辈子吃大米的次数少的可怜。张文娟女士就是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姥姥姥爷弄来一些大米熬粥给她喝。还真不如姥姥吃的盐多。

大舅很直白:“咱们这一辈子,吃的米都不如自己吃的盐多。”

大舅妈:“宝珠出息了,知道孝敬姥姥姥爷,真是个好孩子。”

姥姥和张文娟都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二舅已经脱离农村,进城了,一两个月回来一次,这会儿不在家。

张文娟嫁人以后,除了刚开始,让娘家帮衬了一点,后来都是遵守了外嫁女的本分,没从娘家捞好处。至于爹妈心疼她,偶尔给点好吃的,那是情分。而且,她也心疼爹娘,大家有来有往。

张女士是个明白人,知道关系该怎么处。她两个哥哥都娶了媳妇儿,有了自己的孩子,人家有小家要顾。就像她自己,也有小家要顾着的。

大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互相帮衬,互相成就。但不会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她大嫂这个人有点小心思,但是不多。正常交往没问题。

上泗这儿有句老话儿,叫“臭姑父烂妗子(舅妈)”,姑父和舅妈属于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不要对他们抱什么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方明月受伤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宝珠都放寒假了。

一切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看来田小娥被那扇会弹人的门吓得不轻。

方明月去县医院复查,没有倒霉符加持,她恢复的还不错,裂骨早就长好了,断了的肌腱恢复的也还行。就是腿不能使力,慢慢走还是没问题的。

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她也没工夫去跟新来的知青打交道,这辈子,她和许山川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方学礼也做好了搞事情的准备。他用土炸药搓了个很大的炮仗。

准备去炸老宅的茅坑儿,还得挑有人的时候炸。

上泗的厕所都是露天的,据说是因为这样不臭。一个大坑,用石头垒墙围起来,坑边儿放两个木板垫脚。那个木板还不是很宽,有的垫的不稳,还晃荡呢。

很多小朋友小时候都不敢踩着木板上厕所,就担心会掉到茅坑里去。他们在旁边地上拉完,再用木锨铲到茅坑里去。

这样大的坑儿,就挺适合炸的。

大家睡觉之前都会先上个厕所,避免夜里起夜。

方学礼决定就那个时间去行动。

“你一定要小心啊。”张文娟郑重的叮嘱道。

语气和姿态那叫一个严肃,就好像方学礼不是去炸粪坑儿,而是去炸毁敌人的铁路和碉堡一样。

宝珠犹豫道:“万一跑的不及时,崩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方学礼:“不可能,院外有掩体。我躲在那儿往里扔,没问题。”

宝珠想了想,方家老宅的厕所在院子的西南角,墙外是一个柴火垛。的确是个天然掩体。

“爸,祝你马到成功!”

她也和张文娟一样,满脸郑重,眼含期待。

方学礼瞬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今天要是不炸了老宅的茅坑儿,他都没脸回来!

冬天天黑的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方学礼穿了一身黑衣服,和夜色融为一体。

凛冽的小风刮在脸上,小刀子一样。

他钻进柴火垛和墙根之间的缝隙,给柴火垛掏了个洞,自己在洞里一坐,又挡风又保暖。

然后仔细听着院里的动静和说话声,听到田婆子陪着方明月一起进了厕所。

虽然方明月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田婆子还是有点不放心,上厕所得蹲下站起,她得扶着点。万一腿不吃劲,不小心掉茅坑里怎么办?

这倒正好方便方学礼一网打尽。

她们进去以后,他又等了一分钟,才点燃那个巨大的炮仗扔了进去。

嘭!

扑通——

“啊——”

刹时间,小小的厕所就乱了起来。

方学礼趁机跑走了。他特意往相反的方向走,从村子外围绕了个圈才回到家。避免和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人照面。

冬天的粪坑儿,上面已经冻上了。干硬的粪点子和粪球砸在人的脸上、身上、屁股上,很疼!

方明月的脸甚至被粪水冻成的冰碴子给划破了。

爆炸的动静让木板晃动的厉害,在加上方明月在惊慌之中试图躲避粪点子的袭击,她直接掉到粪坑里去了。

不是脚踩进去,是整个人都进去了。万幸这坑儿不是很深。

田小娥:“啊啊——咳咳咳——呕——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啊,明月掉茅坑儿里啦。”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

也把刚才听到响声走出家门到处寻摸着看热闹的邻居给喊退了。

咳咳!方明月掉粪坑儿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虽然内心贼拉好奇,但是人家掉茅坑里这种事儿,还真不能围观,听听就算了。

大家出都出来了,也不愿意立刻回去,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聊几句。

“明月这是腿没好利索吗?上厕所没站稳,所以掉进去了?”

“之前嘭的一声,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有点像炮仗又不太像!”

“不是炮仗,炮仗哪有那么大声。像是什么东西爆破了。”

“肯定不是炮仗,炮仗声音脆,刚才那声听着黏黏糊糊的。”

“明月掉茅坑里发出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明月最近够倒霉的。田婆子也真是的,明月没好利索呢,干吗着急让她上厕所啊。拿个尿罐子不就得了吗?”

别人在外面讨论,方修文只能跑到厕所里帮忙了。

方明月已经被田婆子拽了上来。

天太黑了,今天还有点阴天,月亮和星星都没有出现。方老头看不见眼前的具体情况,只听见田小娥说道:“你愣着干吗,快去烧水,先给明月清洗干净。”

方明月最惨。她还好点,只是迸溅出来的一些。等会儿洗洗头洗洗脸换身衣服就行了。

方修文来了又走,赶紧去厨房点火烧水了。

“明月,先忍忍啊。咱们现在也没法儿回屋。就在这儿等会儿。等你爸烧好了水,咱们先清洗一下。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你的腿没事儿吧?”

方明月:“……”

她无声哭泣。

恶心死她了!

方修文一直坐在厨房里烧火,源源不断的供应热水,其他的全靠田婆子一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洗完。

等到全身都洗完,方明月的头发已经结冰了。田婆子却累的满头大汗!

“明月,快回屋,钻被窝里暖暖。妈给你熬点姜汤,喝了驱驱寒。”

方明月一脸嫌恶:“你还是先洗洗吧。你身上也有不少呢。”

说完,她自顾自的回了房间,钻进被窝,试图让身体回暖。

田婆子:“……”

“诶,我去洗。老头子,你给明月熬点姜汤。切几片姜搁锅里就行。”

田小娥被方明月的表情和语气弄得有点落寞,但还是帮她考虑周到了。

她给自己清洗完,又回到屋里,打开带锁的柜子,拿出一点红糖放在给方明月的姜汤里。

这个时候,方明月依然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上泗没有烧炕的习惯,睡的都是普通的木架子床,冰凉的被窝一时半会儿暖不过来。方老头也没想起来给她灌个水鳖暖被窝。

田婆子把红糖姜水递给方明月:“趁热喝,一会儿就暖了。”

方明月接过姜汤小口喝着,田小娥细细打量了一下她。

看着凄凄惨惨,就跟挨了一顿暴揍一样,脸上红一块肿一块,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都不算太严重。

田小娥松了一口气。

方学礼炸茅坑儿,纯粹就是要膈应人,并不想真的伤人。所以,炮仗的大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俩人虽然都挺惨,但是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田小娥又冲着厨房喊:“老头子,你搬个火盆过来,给明月烤烤头发,不能湿着头发睡觉。”

“唉。”

方修文答应着,找了一个大瓦盆,往里面放了几块经烧的大块木柴,端到了方明月屋子里。

方明月喝完姜汤,又烤了一会儿火,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田小娥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一次意外,有人往茅坑里扔东西,茅坑炸了,才害的明月掉了下去。

她明天得出去骂死那个扔东西的王八蛋。

田小娥的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提不起精神来。没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方老头醒来就发现,身边的老伴儿在发烧。

“唉~”

他叹了口气,难得体贴,让她多睡一会儿。

方老头起床以后,先把院子扫了,又把昨天晚上被折腾的一塌糊涂的厕所给清理了,重新垫了两块木板。

等弄好了这一切,他才去叫田小娥:“我说,你觉得咋样?要我去喊王大夫吗?”

田小娥有气无力:“你先去烧点开水,给我喝一碗。”

“唉。”

“再去看看明月,她昨天折腾得比我还厉害。她要是发烧了,你就去请大夫。”

“唉。”

方老头一一答应。先去厨房点上火,又去检查方明月。

方明月的脸又红又肿!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烫手!

方老头赶紧出门请来了王大夫,给娘俩都开了退烧药。又给方明月开了点外用的药膏。

“吃了药,要是一直不退烧,你再来找我。还有明月的脸,要坚持涂药。”

“好好,我记住了。”

方老头送走了王大夫,就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叹气,他们老方家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的。怎么那么倒霉呢。

他现在心里有点七上八下,就好像以后的生活都不会再安稳了。

尿(niao)尿(sui)罐子。文明点的说法,叫懒起罐子。在塑料\/搪瓷痰盂还没出现的时候,用的是这种

水鳖,也叫汤婆子。灌满热水暖被窝。

农村大门。下面那个是门槛,也叫门嵌子,是可以取下来的。小时候忘带钥匙,就把它拿下来,从底下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