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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心就像被挖空了一样

苏尽欢紧紧地抓住霍冽宸的手,心跳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下来,她瞠大了清魅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医生,心里不断地祈祷着:“拜托,轩少,你一定要撑住,你千万不能有事,轩少,你还要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你美好的人生就要开始了,拜托,你千万不要放弃。”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霍夫人,医生的神情很遗憾:“夫人,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可以进去见他最后一面。”

苏尽欢的瞳孔蓦地紧缩,心仿佛瞬间被重重地一击,她紧攥住拳头塞进嘴巴里,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压抑住冲口而出的哭泣声。

霍冽宸眼底掠过一抹沉痛,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手臂不断收紧。

苏尽欢被他紧抱着有点痛了,但是她没有喊痛,任由他用力地抱着,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噩耗。

大家仿佛能够听见霍夫人瞬间心碎的声音,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撑大眼睛,瞪着医生,声音变得压抑:“你说什么?”

“夫人,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的神情也很难过。

“不……少轩这么乖……他这么孝顺……不可能……”霍夫人发出尖锐的吼声,突然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夫人,保重身子,我们进去看看大少爷吧。”珍妮赶紧扶住她,眼里已经积满了泪水,大少爷是夫人的命啊,大少爷这样就去了,那是要她的命。

“少轩。”霍夫人大叫一声,立即迈开脚步,冲进了急救室里。

苏尽欢埋首在霍冽宸的怀里,泪水终于忍不住崩溃了,很快就把男人胸前的衬衫哭湿了一片。

霍冽宸紧紧抱着她,慢慢闭上沉痛的墨眸,他跟霍少轩的感情并不算好,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突然就没了,他心里很难过。

苏尽欢哭得全身都颤抖了,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哽咽着说:“轩少说,等他的身子恢复了,他就会离开霍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寻找他想要的生活,他的人生刚得到重生,没想到……如果我能晚一点走……也许他就不会有事……”她愧疚自责,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他好不容易从忧郁症里熬过来了,为什么不多给他一次机会?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意外还是人为,霍冽宸紧攥住拳头,他一定会调查清楚。

“少爷。”沈英杰匆匆赶来了,看到哭得稀里哗啦泪人儿似的苏尽欢,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霍冽宸轻轻抚着苏尽欢颤抖的身子,嗓音嘶哑地说:“沈助理,去协助警方,尽快调查出失火的原因。”

“我马上去。”沈英杰立即领命而去。

霍冽宸轻轻拍着苏尽欢的背,轻声哄着:“别哭了,会伤眼睛的。”

霍少轩没了,三个月之内找不到适合小远的骨髓。

他眸光黯沉下来,苏尽欢把小远当成是自己的命,到时候她难以忍受这个沉重的打击。

苏尽欢忍着难过,抬起头来,看着他:“霍冽宸,你进去看看轩少吧。”霍少轩是他的大哥,他应该去见他最后一面的。

霍冽宸皱眉,有点不放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的,你去吧。”苏尽欢推着他,在这个时候,她不重要。

霍冽宸扶着她,让她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说:“你在这坐着等我。”

苏尽欢轻轻点头:“好。”

霍冽宸低头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迈开脚步进去了。

医院失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媒体一定在直播报道,苏尽欢的心突然不安起来,她立即站起来,走到服务台,拨了一个电话给照顾小远的宁护士,电话接通后,她立即追问:“宁姑娘,我是小远的姐姐……”

宁护士焦急地说:“苏小姐,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我刚才打了很多个电话给你,你手机都关机了。”

苏尽欢的心瞬间沉了:“是不是小远出事了?”

宁护士担忧地说:“小远看到了电视直播,知道霍先生出事,他受刺激病发,医生正在抢救,你最好现在来一趟。”

“我马上去。”苏尽欢脸上的血色尽褪,她放下电话,来不及通知霍冽宸,立即向着外面冲去。

霍冽宸神色沉重地从急救室出来,看着椅子空了,他皱眉问守在一旁的保镖:“苏小姐呢?”

保镖面无表情地说:“少爷,苏小姐走了。”

霍冽宸拿出手机,打给她,却传来了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他眉心紧蹙。

就在这时,沈英杰回来了,脸色凝重:“少爷,警方在取证现场找到这个。”他打开手机相片,给他看。

霍冽宸的眸光瞬间凝住了,那是一条被火烧过后发黑的铂金手链,但他依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条手链是苏尽欢的,她曾几次戴着它去夜总会上班,他眸色瞬间变得深沉。

沈英杰皱眉,有些谨慎地说:“少爷,你可认得这条手链,我记得苏小姐曾戴过一条……”

一把悲伤震怒的声音响起:“沈助理,把手机给我。”

珍妮扶着霍夫人从急救室出来了,刚好听到他们的话,承载着无尽悲痛的眸子里,迸射出了一抹癫狂的杀气。

沈英杰攥住手机,看向霍冽宸。

霍冽宸微沉着眸色:“警方在大哥的病房里找到了苏尽欢的手链,但这不能代表什么。”他最后一句话用力地强调了。

霍夫人充血的眼睛盯着霍冽宸,苍白憔悴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声音尖锐地大声说:“她早不来晚不来,她一来就失火,现场还找到了她的手链,冽宸,少轩是你的大哥,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大哥。”

霍冽宸神色冷峻地说:“我不会让大哥平白无故地枉死。”

霍夫人目露凶光,脸色狰狞,充满恨意地大声说:“你还犹豫什么,证据确凿,放火的人就是苏尽欢,你去把她抓回来,我要她给我的少轩陪葬。”

霍冽宸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狭长的黑眸里就像是藏了一块冰似的,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一个人是否有罪,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等法官判决吧。”

霍夫人生气了,声音更尖锐:“你是舍不得她。”她绝对不允许伤害她儿子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霍冽宸没有说话,转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夫人盯着他的背影,充血的眼睛流出了伤心欲绝的泪水,她愤恨地说:“她害死我儿子,我不会让她活着,我要她两姐弟不得好死。”

沈英杰皱眉说:“夫人,这只是表面证据,警方还待调查真相,苏小姐不像是凶手,她不会害轩少的。”

霍夫人眸光阴鸷地盯着他,突然走上前,一巴掌往他的脸上刮去,恨恨地说:“手肘往外拐的狗东西,给我滚。”

沈英杰挨了一巴掌,知道她现在不可能听进去别人的话,她对苏尽欢本来就有成见,现在更是水洗也不干净了,他默默地退下。

霍少轩的死给苏尽欢带来了很沉重的打击,这一天,她流的眼泪恐怕是她这辈子流得最多的。

她坐在出租车上,司机看她哭得双眼红肿,泪人儿似的,担心地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问,你只管开车,快一点。”苏尽欢擦着眼泪,但是眼泪越擦越多,纸巾都被泪水湿透了,她哽咽着说,“人生无常,真的很无常,上一刻他还活得好好的,但下一刻就死于非命,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没有结婚生孩子,他刚刚还憧憬着他想要的美好生活……”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给她递纸巾,默默地倾听着,当出租车司机的,每天接触到各形各样的客人,他们都有着不一样的故事,而司机确实是最好的倾听者。

“我弟得了白血病,只剩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答应了给我弟捐骨髓的,我弟本来可以活下去,他们都能好好地活着的,但是一场无情的大火,不只夺走了他的命,连我弟也……呜呜呜……司机……你快一点……我弟病发了……我很担心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呜呜呜……”只要想到两条人命,苏尽欢的心就像被挖空了一样,好难受。

难怪她哭得这么凄凉,司机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好了,默默地把一盒纸巾递给她,然后踩下油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目的地。

苏尽欢下了车,立即冲进医院里,小远已经被转入了重症病房,医生正等着她来。

医生遗憾地说:“小远的病情恶化得很严重,就算他能够撑过今天,也撑不过这个月。”

苏尽欢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她哽咽了好半响,嗓音嘶哑的问:“如果他能熬过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能等到新的捐赠者吗吧?”明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不想放弃。

医生轻叹一口气:“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就看他的运气。”本来有了匹配成功的捐赠者,谁知道传来噩耗,希望幻灭。

“小远。”苏尽欢痛苦地捂脸而泣,她就不该这么快把霍少轩愿意捐骨髓的事告诉他,她只是想让他高兴,对自己的病情充满希望,没想到弄巧成拙,霍少轩出事,带来了连锁反应。

“你去看看他吧,如果这次他熬不过去……”医生不忍心说下去了。

苏尽欢紧攥住拳头,忍住泪水,从诊室退出去,正准备去看小远,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员迎面而来,拦在她的面前。

警员面无表情地说:“苏尽欢小姐,你涉嫌纵火谋杀男子霍少轩,我们警方现在要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什么?”苏尽欢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双腿下意识地往后退,她摇着头,“你们搞错了,我没有纵火,我没有杀轩少……”

警员淡淡地说:“每个杀人犯被定罪之前也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苏小姐,你没有纵火杀人,法官一定会判你无罪,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苏尽欢用力攥住拳头,那尖锐的指甲几乎抠进掌心里,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说:“我可以跟你们回去协助调查,但我弟弟现在在重症病房,生死未卜,我想去看看他。”

警员皱眉:“苏小姐,很抱歉,你涉嫌谋杀,事态严重,你必须马上跟我们回警局。”

“我弟现在生命垂危,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如果熬不过这一关,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问诊室里面的医生,他是我弟的主治医生。”苏尽欢伸手指着诊室,布满血丝的眸子潋滟着悲痛。

“苏小姐没有说谎,我是她弟弟的主治医生,你们通融一下,让她去看看孩子吧,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赵医生出来替她求情了。

警员退了一步说:“这样吧,你先跟我们回去录口供。”

苏尽欢用力攥住拳头,布满泪水的眸子里潋滟着一抹震慑人的怒火:“你们担心我会跑,可以在门口守着,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如果他不幸走了,我看不到他最后一面,你们谁给我负责?”

在今天之前,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就像是开挂了一样,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一切都变了。

小远垂危,而她则成了纵火杀人的嫌疑犯。

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接连的发生,让她不禁开始怀疑人生,自己是不是被命运捉弄了。

大家面面相觑了:“这……”

就在他们犹豫着的时候,蓦地一把威严的声音响起:“由我来当担保,还有问题吗?”

苏尽欢迅速回头望去,只见男人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身影挺拔俊俏,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迈着修长的腿,沉稳地走来,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凌厉瘆人,让她的呼吸一滞,但是眼泪却瞬间失控,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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