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之中。
一道白发苍苍的身影俯瞰下方，身上透着睥睨山河的气魄。
一双眼睛深邃有神，淡漠的望着被黑色神雷禁锢在虚空中的李牧，眼眸深处涌起阴森寒意。
“李玄基，你藏的可真深！”
“果然，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李牧一眼便认出了黑云之中的人，目光微沉，咬牙切齿。
随着李牧愤怒的声音响起，大德殿前的众人都惊呆了！
仿佛一道惊天巨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开。
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目光怔愣，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玄基？
那黑云之中的白发身影就是上一任大周天子李玄基？
他不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吗？
黑云中的那人看起来身子骨硬朗如年轻人，毫无日薄西山的痕迹。
还有……天子李玄基何时拥有了如此惊天手段？
新皇李牧是北境战神，拥有无双战力，但却被前者的手段禁锢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
一道道无比震惊且疑惑的念头在众人脑海中闪过。
尤其是那些文臣武将，面面相觑，神情古怪，眼里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那黑云之中的人会是上一任大周天子李玄基。
“太，太上皇！”赵国公赵烈虎微张了张嘴，发出细微且迟疑的声音，“太上皇竟是一尊武道强者！”
他有些懵了！
在他的认知中，太上皇只是武道入门而已。
“李玄基藏的深，看来……咱们的事得从长计议了！”鲁国公程万里偏头看了赵烈虎一眼，压低声音道。
赵烈虎扭头看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你怎知是吾？”
虚空中，一道不冷不热的低沉声音响起。
李玄基俯瞰着李牧，眼神依旧淡漠。
他缓缓开口，有些好奇的道：
“这世间，除了吾，便只有天知地知那些事，其余知晓那些事的人都已经死了。黑云蔽日，天降神雷，难道就不能是神罚？”
李牧一口便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让他心生了好奇。
李牧想了想，强忍着身上雷霆之力肆虐所带来的痛苦，神情坚毅，目光决然，咬牙道：“呵呵……神罚？这世上哪有什么神罚？朕可不是那些大奸大恶，为祸九州的人，登基为皇，上苍怎会降下神罚？”
李牧的脑瓜子转的飞快。
哪有什么神罚？
要是上苍真的会惩罚恶人的话，这九州还有坏人吗？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李玄基，继续道：
“皇宫上空，突生黑云，但皇宫周围盘绕九龙之气，又有人间一品坐镇，要是妖魔邪祟作怪，儒家书院的那些老家伙会不知？儒家书院的人，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妖魔邪祟入长安。”
“除开妖魔邪祟，除开上苍神罚，放眼大周皇朝，除了你这位太上皇，谁还敢在皇宫之地翻云起雾？”
“也只有你，敢如此！”
“你的目标是我！”
听得李牧的话，李玄基轻点了点头，淡笑道：“不愧是我李玄基的儿子！睿智机敏，有吾年轻时候的风范！”
李牧自嘲一笑，讽刺道：
“你还知晓朕是你的儿子啊！”
“古人说，虎毒不食子，而你，心狠手辣，比虎还毒！”
“朕三岁那年，染上重病，命悬一线，尽管捡回了一条命，但还是寒毒入体，折磨了朕近二十年。”
“这是你的手笔吧！”
李牧的话，就像一根根银针，深深扎进了李玄基的心脏。
那些尘封许久的记忆，像是活了过来，浮光掠影般在脑海中闪过。
李玄基微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惊色。
他沉默了！
他没想到李牧竟然连那件事的幕后之人都猜到了。
“不反驳，便是默认了……”李牧的眼眶一润，鼻尖泛起微微酸楚，他紧紧握起拳头，恨不得重重给对方几拳，那件事……还真是李玄基干的！
三岁那年那场大病！
寒毒缠身二十年！
这些年来，李牧一直在秘密查那件事！
但一直没有结果！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这让李牧更加疑惑了！
只要是人为，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人手眼通天，抹除了所有痕迹！
他曾怀疑过二皇子李秋，但那时李秋也还幼小，没有手眼通天的手段。
或者是宫中妃子嫉妒下毒。
彻查后宫，必然有头绪。
但那时，李玄基并没有下令彻查此事，找出真凶。
也就还剩下一个可能……李玄基！
他有手眼通天的手段。
但李牧想着虎毒不食子，也就没有过多怀疑。
但今日。
李玄基降下神雷，禁锢了自己。
去他娘的虎毒不食子！
李牧一下子便想到了李玄基。
甚至凤仪宫之祸，也可能是李玄基。
“李玄基，你不念及父子之情，毒害幼子，贬去边疆，要不是我命大，恐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世上……没你这么心狠的父，你枉为人父！”
李牧冷瞪着李玄基，破口大骂，发泄心中积压许久的愤怒。
黑云缠绕的李玄基依旧沉默。
目光不变。
“李玄基，朕且问你，凤仪宫之祸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是不是害朕母妃的凶手？”
李牧目光死死的瞪着李玄基，脖子处鼓起青筋，咬牙切齿。
凤仪宫的假山中被布置了结界，还是极为强大的结界。
皇宫之中有人间一品！
妖魔邪祟哪敢在凤仪宫设结界？
而且，皇宫中的人间一品，也能查探出结界。
但结果却是妖魔作祟！
李玄基和母妃情深义重，母妃死了，李玄基怎会轻易放过妖魔？
那就只剩下一种猜测……这凶手是李玄基！
李牧的声音传入众人耳畔，朝中那些文臣武将又懵了！
一个个满头雾水，惊愕不已！
太上皇是凤仪宫之祸的凶手？
黑云中，李玄基缓缓闭上了双眼，沉默了片刻。
然后，深吸一口气，依旧不开口。
呵呵！
又是沉默！
又是默认了！
“哈哈哈……”
见李玄基还是不说话，李牧突然自嘲大笑起来。
下一刻，他的目光一凛，朝李玄基怒吼道：
“杀妻害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闻声，李玄基陡然间睁开双眼，迸发精芒，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随后沉声道：
“自然是为了长生！”
他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