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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御书房内安静下来。

唐韵微微蹙眉,黄良阁却是绝处逢生,惊喜至极,投向陈言的目光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得意。

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随着环佩声声,当今太后在两名宫婢随行下,款款而入。

陈言朝她看了一眼,瞬间两眼大亮!

估计生唐韵时太后年岁不大,就算是现在看起来,也完全没有任何衰态。

肤白肌滑,眉目如画,被华丽裙衫包裹着的身段纤丰合度,乍一看去,她就跟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似的。

只有眼角微现的鱼尾纹,以及眼眸中透出的成熟和稳重,让人感觉得到岁月在她身上确实留了痕迹。

陈言现在可百分百肯定。

唐韵,是随她妈。

母女二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绝丽动人,只不过唐韵更见英姿飒爽,而太后多了不少成熟丰韵和女儿家的柔媚。

而且在某些天赋方面,显然唐韵也深得其母的遗传。

而且太后不需要大量活动,估计平时没有裹起来,那天赋本钱看着居然比换上了女式内衣的唐韵好像还要丰厚些……

先帝,可是真性福啊!

一名宫婢瞧见了陈言直视的无礼之态,娇叱道:“大胆!”

唐韵转头看了陈言一眼,也有些不悦,低嗔道:“陈卿!”

陈言一个激灵,赶紧垂下眼睛。

想不到太后竟然这么正点,搞得他失了态,千万别给对方留下恶劣印象,否则回头更没好果子吃了。

“老臣拜见太后!”黄良阁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转身拜倒。

“孩儿见过母后。”唐韵也赶紧上前行礼,其余凤翎卫则慌忙全跪下。

陈言哪敢怠慢,也跪倒在一旁。

太后清冽的目光扫过御书房所有人,在陈言身上停驻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黄良阁面前,探手相扶。

“黄相,你是三朝元老,乃我大周社稷功勋重臣,一直跪着做什么,快快请起。”

黄良阁大感得意,转头瞥了陈言一眼,正好和后者偷瞥来的目光对上。

他心中暗暗冷笑,太后既然来了,看你能奈我何!

“多谢太后!”黄良阁这才慢慢起身。

陈言眉头微锁。

这太后袒护得就差把“哀家就是来保黄良阁的”这一句写在脸上了!

关于太后为何要保黄良阁,此前陈言还想过无数种可能。

其中就不乏这俩有奸情的可能性。

或许不至于有亲密关系,也有可能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譬如当年太后心属黄良阁,却被先帝截道,含泪嫁入帝室之类的桥段。

但现在他可肯定绝无此事。

这么娇艳欲滴的青春少妇,当黄良阁女儿都绰绰有余,怎么可能跟这老大爷有感情纠葛?

那个中原因就耐人寻味了。

旁边唐韵见母亲根本不理自己,也是心里暗叫糟糕。

太后这才转头看向唐韵,淡淡地道:“哀家听说黄相又被人构陷,特来看个究竟,不知皇上审得如何了?是否已还了黄相清白?”

这句一出,就算聋子都知道她来这又是要保黄良阁!

唐韵蹙眉道:“母后,我也想还黄相清白,可惜此事证据确凿,实无清白可言。”

太后不悦道:“那些道听途说的闲杂之事,还需要什么证据?皇上身为天子,自当圣听聪慧,不被杂言所惑,岂能由得一些无耻小人鼓弄唇舌,乱了圣意?”

说到无耻小人时,她还朝仍跪在地上的陈言看了一眼,那意思够明显了。

唐韵默然片刻,突然道:“敢问母后,抚平冀州民变、解救北境旱灾、应对南境粮灾之人,算不算无耻小人?”

太后冷冷道:“皇上莫要闲扯其它,这些事和此人又有什么关系?”

唐韵一字一字地道:“这些事,均是母后口中的‘无耻小人’所做!”

旁边凤翎卫无不暗诧。

天天跟着唐韵,她们最清楚她有多孝顺太后。

想不到今儿竟然为了陈言,如此硬刚!

太后一怔,不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陈言。

吓得陈言赶紧把偷瞥的目光压了下去,心跳砰砰。

坏了,好像又被她瞅见自己偷看她的……

“你说这些功劳全在此人?”太后有些不能置信地道。

“母后不问朝政,自然不知晓这些,若不相信,可问问黄良阁。”唐韵昂然道。

太后微微蹙眉,转头看向黄良阁。

后者微微张着嘴,硬是没想出该如何回答。

太后从他神情已经得到了答案,更是秀眉深蹙。

这下麻烦了!

如陈言所想,她确实是来保黄良阁的。

来时匆匆,加上向她报信的宫女也不明白究竟,因此她来时想的就是干脆直接拿气势压着唐韵,让后者松口。

可没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女儿,今儿竟然强硬起来,而且上来就甩出这三件没法压下的大事,让她一时有些无措。

若是她一意孤行,非要让唐韵放过黄良阁,这事传出去,谁还敢为大周立功,更别说这种级别的大功?

“黄相的孙儿黄景初,屡教不改,当街多次辱骂为我大周立下大功的陈言。”

“甚至还以不堪言辞,辱骂孩儿!”

“黄良阁身为朝中重臣,不但不严管,反而仗着自己权势,强行将黄景初救了出来。”

“母后,请问您是要朕当个窝囊皇帝,被人辱骂了也不敢处置吗!”

唐韵越说越大声,到最后一句时,已透出一股怒意。

太后听得一时乱了方寸。

万万想不到,事由竟是如此!

“他……他真的骂了你?是如何骂的?”她不由道。

“言辞不堪,朕不想污了母亲的耳朵。”唐韵双眸生寒,颊上却微微一红。

太后见她有些闪躲,心中一动,莫非只是骂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她立刻道:“母亲什么没听过,但说无妨。”

唐韵无奈,对陈言道:“陈爱卿,你来说。”

陈言迟疑道:“这是圣上让臣说的啊,当时黄景初当街狂言,说要‘弄’圣上。臣是读书人,也不知道黄公子这个‘弄’字如何解释……”

太后一愣,旋即脸蛋大红,嗔道:“闭嘴!”

连黄良阁也听懵了,脸上抽搐起来,转头喝道:“你当真这么说的?”

黄景初惊恐道:“我……我确实是那么说的,但当时不知道……”

陈言截断他的话:“是不是你说的要弄本官的举荐人?是不是你说的要让她家破人亡、像野狗一样流浪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