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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轻轻一叹:“陈言啊陈言,你可真是大胆。若真如你所言,这件事将会惹来各部的震荡,甚至你京兆府也须减员!”

陈言不假思索地道:“这倒不用,我京兆府没有虚招这回事。”

唐韵瞪他一眼:“什么叫不用,就算没有虚招,你京兆府也是人员冗余,若真要裁减人员,你京兆府自然也不能免。”

陈言露出一抹狡黠之色:“皇上真是贵人事忙,忘得这么快,京兆府刚刚新设了一个消防衙门,所有人员均已利用上,还得到皇上准允,哪还有什么冗余呢?”

唐韵一愣,随即恍然道:“原来你这家伙是打着这主意!”

陈言毫无被戳穿后的尴尬,道:“这真是巧合,臣只愿咱们大周每一名官役都能人尽其用,这才是天下大兴最重要的一步啊!”

唐韵没好气地道:“行了!少在朕面前说这些废话,将你详查的结果呈交上来,朕且一览。”

陈言心中暗喜,忙道:“臣并没有随身携带,请皇上派一名凤翎卫同臣回家取来。”

唐韵摆摆手:“去吧,黎蕊随你一行。”

回到家,陈言将一个木盒取了出来。

“黎姑娘,请将此盒交予皇上。”陈言说道。

“陈大人可知这事影响有多大?”黎蕊没有接过木盒,美眸凝注在陈言眼中。

“不瞒姑娘,本官知道。”陈言坦然道。

“大人若真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呢?”黎蕊蹙眉道。

此事牵涉到各部利益,一旦皇上同意详查此事,陈言必成各部眼中钉,大周朝廷至少七八成的官员,都会被他得罪光。

也正因此,虚招之事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但都心照不宣地从不提及。

都是同朝为官,何苦干这么得罪人的事呢?

陈言笑了笑。

“其实很简单,皇上身边之人,包括何大人在内,都没人敢干这事。”

“若我不为皇上打响这一枪,那还有谁能为她做呢?”

“至于得不得罪谁,本官得罪的人还少吗?”

“若是一心为了皇上之人,不但不会怪我,反而还要帮我,不会得罪他们。”

“若是有私心之人,得罪了他们又如何?本官拿的是皇上给的俸禄,又不是他们那些私欲者给的。”

黎蕊一颤,眸中透出崇敬之色。

无论陈言平时言行多么奇怪,他永远在为皇上着想,这才是她真正敬佩他的地方。

虚招之事连唐韵自己都清楚,她一直没动手,其中一个主要原因便是没有可靠的人来执行。

那些口头上说着忠君爱国的道德君子,成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找到合理的借口来刮国库的油水,从不会像陈言一般,用实际行动来帮皇上。

她接过木盒,轻轻地道:“大人放心,我定会将此盒交到皇上手上。”转身快步而去。

陈言看着她背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石子已经扔了出去,就等它掉进湖水、砸出浪花的时候了!

原本他并没有想干这件事,至少眼下不能干。

但入京之后,他便明白过来。

他不收拾那些人,那些人便要收拾他,中间绝无转圜余地。

就算他不干这事,对方也绝不会留情,必然找着机会就会对他下手。

譬如黄良阁,俞世南,以及如今的于都。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既然他们想惹他,那就怪不得他了!

当然他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清楚唐韵的为人,必会支持他。

否则换了是其他皇帝,他哪敢这么大胆,还是缩起头来明哲保身更稳妥。

陈言转身正要回房休息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道娇俏身影风一般卷了过来。

“你受伤了怎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来人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微嗔道。

赫然是卫菡。

陈言连忙将她推开:“郡主请自重!”

卫菡这些天一直在府内养伤,直到半个时辰前,才知道陈言受了伤。她不禁大急,不顾自己的伤势赶了过来,却没想到陈言居然变得这么生疏。

“这里有外人?”她突然醒悟过来,转头四顾。

“此处能有什么外人?”陈言莫名其妙地道。

“那大人为何不许我接近?”卫菡吃惊地道,“难道这些日子未见,您已经对卫菡……”

说到这里,芳心不由一紧。

天啊!

都说男人喜新厌旧、翻脸无情,想不到这种事竟被她撞上了!

陈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瞎想啥,连忙道:“郡主莫要胡思乱想,我不是不想,乃是不能!”

卫菡眼眶一红:“抱一下而已,又有什么打紧?”

陈言苦笑道:“平时不打紧,现在打紧得很。”怕她多想,只得将自己受伤的事一一说出,不过没有说明是被谁所伤,只说了如今不敢与女子有接触的缘由。

听完之后,卫菡震惊道:“天啊!你竟伤了那处?!快让我看看,它伤得怎样了!”

陈言一脸黑线地看着她。

怎么感觉伤了小陈言,她比他还要紧张?

拗不过卫菡,他只得带她去了卧房,详细“检查”后,卫菡担心地道:“它不会从此就这么垂头丧气了吧?不行,我得试试看。”

陈言哭笑不得地道:“试什么试,大夫说了,短时间内都不能行房!”

因为卫菡受了伤,所以他一直没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现在发现这决定果然是对的。

卫菡颊上微红,道:“只是试一试,不打紧吧?人家也好些天没见你啦。”

陈言抬手在她额头轻敲一记,板着脸道:“郡主想让下官爆阳而死、然后守一辈子寡的话,便尽管一试吧!”

跟玉公主那发生的事,让他心有余悸,哪还敢再不听刘素的话?

这辈子他头一次不但不敢跟任何女子有深入接触,甚至平时看她们时也都尽可能挑不会惹人遐想的所在看,柳下惠见着他,都得自惭不够正人君子。

卫菡咬着唇迟疑了一下,忽地红着脸道:“要不,就进一半?”

陈言无语了。

这是一半不一半的问题吗!

女人他见得多了,像她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只能说夷族女子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好在他受了伤,不然还不被她缠着天天缠绵,早晚那啥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