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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彪再道:“大人,要我叫人把他带过来吗?”

陈言想了想,道:“不必,本官亲自去找他。”

青山赌坊入夜后正是营业的高峰期,陈言到达时,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人见过大人!”

“哟,今儿大人咋这么有兴致,也来这玩来了?”

“来来来,大人咱们一起玩两把!”

……

门口的赌客无不向他笑着打招呼。

陈言简单点个头,带着张大彪进了赌坊,刚一进去,就听到有人在骂:“妈的有手等于没手,笨得跟个猪似的,怎么不干脆把手砍了算了!”

随即传来惶恐的声音:“是是,是小人不对,我给您擦一擦。”

前一个声音骂道:“擦得干净吗!滚一边去,少碍着老子的眼!”

陈言听得那惶恐声音正是小王爷的,朝着声音来处走了过去,正好遇上小王爷连滚带爬地狼狈窜来。

陈言一把将他拉住,正要叫一声小王爷,突然愣住了。

小王爷一身粗布麻衫,面容枯瘦憔悴,两个黑眼圈明显得跟个熊熊猫似的,神情卑微惊慌,哪还有那锦衣华服、傲气凌人的小王爷模样?

“大爷想要啥您尽管吩咐,我……大!大!大!”

小王爷正转头瞧着一边,没瞧见拉他的人是谁,条件反射般赔着笑脸说了一句。但只说到一半,突然有些激动地叫了出来。

陈言定了定神,仔细一瞧,却见他目光落处,赫然是旁边一个桌赌骰盅的,此时正要开盅。

小王爷就像自己也在参与一样,跟着那桌边大叫的人群喊着,神情有些癫狂。

陈言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爹来了。”

小王爷一个激灵,霍然转头看他:“在在在哪?!咦!陈大人!”终于认出面前之人是谁,神情瞬间激动起来。

陈言露齿一笑:“小王爷,又几日不见,您怎么变这模样了?”

小王爷急切地道:“闲话先莫说,陈大人身上可有银两,借我几两?”

陈言一时愕然。

宁王的名字居然也没能把他赌瘾吓回去?这会儿居然还想再赌!

小王爷搓着双手,迫不及待地道:“就借二两,不,一两也成!借给我,我明儿准还你!”

陈言见他这模样,好好劝回去不可能了,打了个手势,张大彪立时上前,一把将小王爷扛上了肩,转身跟着陈言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放下我!我还在这做事呢!你放……双!双!双!”小王爷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可喊到一半,已瞧见另一桌单双正要开蛊,立马大叫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桌上,随即懊恼地骂了一句,“靠!又猜错了!”

到了外面,张大彪直接把他扔上马车,陈言随之进入,见小王爷仍想逃下车去,遂道:“小王爷,王爷要见你。”

小王爷一震,终于稍稍回到现实中,有些惊慌地道:“他他他在哪?”

陈言慢条斯理地道:“在京城。”

小王爷一愣,旋即不悦道:“那你特么把我拉出来干什么?我还要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车厢内陡然响起!

小王爷一呆,看着陈言,一时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陈言甩了甩手,皱了皱眉。

果然用手打耳光是个伤人三千自损八百的蠢招,这一下虽然打愣了对方,但自己手也疼得不轻。

“你……你竟然敢打我?!”小王爷抬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道。

陈言伸手入怀,摸出御令金牌。

小王爷一见,登时忘了怒火,喜道:“这是纯金的?正好借我去……啊!”

话还没说完,陈言已抡起金牌,对着他另一边脸啪地又给了他一下。这次打得更重,痛得他惨叫一声,翻倒在车内。

“你你你疯了!我又没得罪你,你打我做……啊!”

“别打了!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啊!”

“爹!娘!救命啊!”

……

马车内,陈言抡足了劲儿,照着小王爷身上抽来抽去。目标首选脸,脸挡住了就打手,打得他缩手时就再抽脸,反反复复,直打得他鬼哭狼嚎,哀唤不已。

马车顺着长街一路而回,直到到了县衙,陈言才终于收了手,喝道:“知道为何要打你吗?”

小王爷被打得头晕脑胀,抱着头缩在地上颤声叫道:“不……不知道。”

陈言冷笑道:“你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官张口爆粗?如今你欠着银庄二百多万两银子,每多一日利钱都足够把你卖个十回的,不靠本官,你现在早就被人砍了腿脚,一条条送回京城叫你爹拿钱赎你了,你居然敢跟我爆粗?”

说着又给了他一脚。

小王爷万万想不到,这顿打竟然是为了一句粗口,他仓皇道:“不不不,大人您误会了,我那只是口头禅,没有骂您的意思……”

陈言寒着脸道:“口头禅?那就给本官憋着!今后只要再听到你爆一句,那就是一顿。但以后本官不打,让他打!”

说着指了指车外的张大彪。

小王爷看了一眼,心中一个咯噔。

陈言一顿打都打得他够呛,要是换成这壮得小山似的护卫动手,只怕一顿下来,自己命都没了!

“我不敢了!”他慌忙叫道;

“很好,下车,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陈言满意地收起御令金牌,还是这好使,省力,又打得疼,还能避免伤到自己。

不多时,小王爷在县衙后面一座院子里,看着张大彪拿来的衣衫,懵了。

他本来以为叫他梳洗换衫,是换成好点的衣衫,哪知道张大彪拿来的,居然是件又脏又臭的衣衫,而且破烂不堪,穿上之后,跟个花子也没两样了。

但看着瞪圆了双眼的张大彪,他不敢不换,只得赶紧换上。

“大人,这是……”穿上后,他皱着鼻子小心问道。

“你想死吗?”陈言和颜悦色地问。

“不不不!我不想!”小王爷吓一跳,心里嘀咕起来。至于吗?就问一句而已,至于就要杀他?

“可现在由不得小王爷您了,你差不多该回京城了。”陈言淡淡地道。

“啊?这是为何?我没打算回去啊!”小王爷一脸懵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