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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只东、南二门,连北门也出现敌情,那西门还远吗?

为了御敌,他已经派人将一万二千城卫军中的九千人,都调到了东门和南门,紧张备战。

现在那边两门只剩三千人左右,如何守得住!

“哼,朕的脚下,竟让人如入无人之地,真是笑话!”唐韵转头看向北门的方向,声寒若霜。

“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韦烈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小心地道。

“你是想说,若无内应,军情不会这么迟延?”唐韵头也不回地道。

“原来皇上早已看明。”韦烈叹道,“除此之外,臣真的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现在追究此事无用,北门告急,立刻派人前往!”唐韵转回头来。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于都、黄良阁、韩兆坤等人撩着袍子飞奔而来,个个脸色大变。

“臣参见皇上!”还隔着好几步远,十几个人就慌里慌张地叫喊起来。

“你们来这做什么!”唐韵蹙眉道。

“臣等听到卫城锣声,知道情况紧急,故而赶紧过来。”黄良阁说着,朝城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这些人,究竟从哪冒出来的?为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此?”

不只是他,其余人等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军士,也无不色变。

“若朕知道,岂会任他们出现在朕的眼前!”唐韵恼怒地道。

一旁陈言在心中暗赞。

她这演技是越发纯熟了。

“咦?那一支,不是陇州屯垦营吗?”谢乾忽然吃惊地指着其中一支军队道,“前几日他们才申调往陇北,怎会出现在这里?”

“谢大人认得?”黄良阁意外地道。

“这还是本官亲自印章允准的,一切均是依律行事,自然识得。”谢乾惊疑不定地扫视着所有队伍,“还有那两队,好像是渝州和江州府军,半月前被调往珠州协助抚灾,如今珠州灾情缓解,如今应该是正在回原地的路上,怎会出现在此!”

他乃是兵部一把手,比其余大臣更要了解各地兵员情况,此时众人听他说出来,无不面面相觑。

“全是朝廷的大军?”于都吃惊地道,“莫非他们是……”

“叛贼!”程新元重重地吐出这两个字,脸色难看之极,“难道是燕逆余烬未灭,卷土重来?”

“不可能,怎有可能!燕逆若是还有这么多人,当初怎可能败阵?”韩兆坤惊疑难定地道,“光是这边怕不是就有二万人之多,更别说还有南门和北门……”

话音还没落下,又是一阵惊天锣声从远处传来。

但这一次,却不是南门和北门的方向,听得众人皆是心中一沉。

“得,这下连西门也有了!”陈言望向声源处,冒出一句。

那锣声,正是来自西门方向!

“皇上,两门告急,还是得派些人过去看看。”韦烈急切地道,“臣立刻调人过去!”

“你能调动多少人?”唐韵转头看向他。

“这……”韦烈迟疑了片刻,看看城外那森森大军,一咬牙,“城内可调动的城卫军约有六千,先调半数,分助二门,当可勉强抵挡得住。”

“挡得住么?”唐韵追问道。

“好在城外这些军力,仍未见攻城器械,纵然只留下六千人,应该问题不大。”韦烈赶紧道。

“对方既敢围城,料来必有准备。”唐韵摇了摇头,“待到对方攻城器材送来,只凭这些人,只怕守之不住。”

“皇上圣明,但唯今也只有此法了!”韦烈叹道。

“倒也不是没有别法。”一旁,谢乾忽然开了口,“京城之内,皇宫之外,除城卫军一万二千余人外,尚有六千余人,可供调动。”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反应过来,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陈言。

陈言愕然道:“等等,谢大人指的不会是我京兆卫吧?京兆卫管的是百姓,对城防并不熟悉,这……”

黄良阁打断他的话:“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当初益王在时,曾率京兆卫协助守城,京兆卫对于城防诸事,并不陌生。”

于都眼睛一亮,忙接过话头:“对对对!陈大人上任不久,可能还不太了解,昔日京兆卫确曾在守城时立过大功,如今城卫军分身乏术,正是京兆卫再次大展身手的时候!”

韩兆坤捧哏般接了下去:“陈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料来自无推辞。值此危急存亡的关头,自当勇猛杀敌,护驾卫国!”

几个朝中重臣开了口,其余众臣哪会落后,纷纷跟着赞同起来。

陈言看着他们,心里冷笑。

这些家伙,固然是怕了,怕城外逆贼破城而入,但其中肯定存着一份看他陈言担苦差的心思。

谁都知道,上阵是捐躯的不二法门,只要把他陈言推上前线,谁知道哪来的一枝飞火流箭,什么时候会射中他?

故而推举他守城,简直一举两得!

不过这也正中他下怀,原本他和唐韵商量的是他在危急关头毛遂自荐去守西、北二门,现在这些家伙倒是省了他自荐的功夫。

唯有韦烈双眉深锁,道:“陈大人乃是文官,只怕……”

于都哈哈一笑,道:“韦将军过虑了,这么快就忘了上次陈大人单车过营,擒回益王的事了吗?他虽是文官,可武勇胆气胜比武将,乃是不二之选!”

韦烈不由看了看唐韵。

后者秀眉轻蹙,露出犹豫之色。

这当然是装出来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臣子之中有没有宁王的同党,若是她答应得太爽快,让对方起疑就麻烦了。

良久,她才终于开口道:“陈言,你可有信心替朕守得住二门?”

陈言色变道:“皇上您还真让臣去干这事?臣又不是益王,自幼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哪有那……”

他话还没说完,于都插嘴道:“陈大人过谦了,上回你带着弩箭跟襄王殿下在大殿之上斗了个旗鼓相当,还隐占上风。襄王爷可是咱们大周数一数二的战将,你往差了说也是不逊于他,值此危难之际,更当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