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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陈相这回怕是看走眼了,哀家看来,这真是再合适不过。”太后不以为意地道,“年纪也相仿,日后相处起来,就更好了。”

陈言一时语塞。

年纪相仿?太后心里是当她自己有多年轻?

“成不成,还得皇上说了才算。”清夫人插了句嘴。

“唉,也是。皇上眼光高,只怕不会答应。”太后双眉轻蹙,“除非……”

“除非什么?”陈言接了一句。

“除非陈相肯帮忙劝一劝皇上。”太后看了看他。

陈言一愣。

太后要纳面首,居然让他这个文昌台右仆射帮忙劝皇上同意?这要说出去,只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不过……

陈言心中闪过那日唐韵说过的话。

那天唐韵看到太后“强袭”他陈言,曾经说过孤阳孤阴的那番话,隐透想给太后找个“阳”来滋润滋润的意思。

现在太后自己找好了,岂不是省了唐韵的功夫?多半,她会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他肃容道:“此事包在臣身上,臣必定说服皇上!”

太后大喜道:“哀家就知道,无论什么事,交到陈相手上最为可靠!若此事事成,少不得你一杯红娘茶!”

陈言尴尬地道:“太后,臣是男子啊。”

太后随口道:“无妨,反正你也跟女子差不……咳,没什么,那就红郎茶。”

心里想的是,反正你也不能人道,跟女人又有何区别?

不过终究顾及陈言的自尊心,她还是临时改了口。

陈言趁着她不注意,朝清夫人使了个眼色,然后道:“太后若无其它事,臣便先告退了。”

太后摆摆手:“去罢去罢,不过千万记得答应哀家的事。”

陈言应了一声,退了。

太后长舒一口气,对清夫人笑道:“好在此事有陈相答应帮忙,皇上立后纳妃之事,有着落了!”

清夫人柔声道:“陈相乃是识大局之人,自然要尽心相助。”

另一边,陈言出了慈安宫,上了马车,往来路走了一截,停在了一处大树下。

过了一会儿,尚德全快步而来,到车边轻声道:“陈相。”

陈言掀开车帘,道:“清夫人呢?”

尚德全低声道:“夫人还得在太后那商量点事,得稍等一会儿,请大人先随老奴去老地方。”

陈言点点头,吩咐了张大彪一声,下车跟着尚德全去了。

皇宫太大了,他自己一来未必找得到那役院,二来路途不熟,在路上遇到御卫和凤翎卫的话不好交待,毕竟这事虽是唐韵交待下来的,但却是不能公之于众。

但尚德全却对皇宫的路径极熟,有这老太监在,避过御卫和凤翎卫的巡逻不成问题,省事。

一路到了役院,二人进入后关上了院门。

“陈相请在此稍候。”尚德全说了一句,顿了一顿,忍不住又道,“老奴的事……”

“你这一日不提就不舒服是吧?”陈言听得直摇头,“清夫人如今逼着本官赐她一个儿子,我尚未答应,哪有机会跟她提你的事?”

“要不……陈相答应了吧?”尚德全小心翼翼地道。

“我说全公公,你这未免过于自私了吧?”陈言失声道,“是,本官要是答应了,就可以帮你拿到你的宝贝,可本官岂不是要完全落进她掌握之中?”

“这倒不至于。”尚德全忙道,“近来私底下清夫人时时说起大人,总说大人乃是千古难见之人,若能从了大人,也是她一生福分。哪怕将来没有名分,大人该也会护得她周全。这些言语,可不像是要将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些鬼话,你猜本官信不信?”陈言嗤之以鼻。

这老东西为了让他答应,真是不择手段。清夫人何其自私之人,怎可能那么想?她的性子,一看便知若是嫁了,就要将家中大权全拿在手里的那种。

“老奴真没撒谎!”尚德全急道,“而且,清夫人还说,大人若得了她,能免皇上的大祸,所以您最后一定会答应的。”

“皇上的大祸?这是何意?”陈言微微一怔。

“这老奴就不清楚了,她也不会把这些事详细说予老奴听。”尚德全叹了口气,“但依老奴之见,这话并非作假。陈相,这屋子里早已备了床铺,不如您今日便与她……”

“打住!”陈言喝道,“答不答应,本官心中有数,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干涉了!”

“是,老奴多嘴了。”尚德全讪讪地道,不敢再多说,退出了院子。

陈言转头看看周围,忽然眼有所觉,愕然朝另一边院墙外的大树上看去。

树叶之间,衣袂隐现,赫然是有人藏在上面!

陈言一怔,走近去仰头一看,差点没笑出来。

青鸢正蹲在树叶间,向他使劲挥手,让他别靠近。

陈言倒也不意外,青鸢想必是唐韵派来暗中保护他的,同时兼一个偷听和监视的功用,以免他陈言不老实说出与清夫人的一切。

只不过没想到这妞居然爬到了树上,看来她的肩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那树离院子里任何一间屋子里都挺远,若是他和清夫人在屋内说话,青鸢想听到有点难。

吱呀一声。

陈言一惊,转头一看,只见清夫人从另一边的院门走了进来。

他连忙迎了过去,避免清夫人走近这边看到青鸢。

“清儿见过陈相。”清夫人娇滴滴地说了一句,盈盈一礼。

“夫人,你我之间,何必多礼。”陈言含笑道。他今天是有求而来,态度上自然要温和些。

“先贤云,夫妇之间,尚须相敬,更何况清儿与大人还未成夫妻之实?”清夫人娇媚地说道。

“咳!”陈言吓一跳,连忙重重咳了一声,把她后半句话给压了下去,怕她说得太露骨,让树上的青鸢听到,毕竟这事他并没有告诉唐韵。

“大人身子不适?”清夫人吃惊地道。

“这些日子太忙,有些着凉,倒也无甚大碍。”陈言敷衍了一句。

“那到屋内坐下吧,莫要累着啦。”清夫人说着上前搀住陈言,哪像个曾经被人侍候的妃子,倒像是个体贴懂事的丫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