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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后悔,连忙上前,亲手扶他。

但陈言痛得使不上劲儿,他又是男子,体重摆在那里,唐韵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趴在了榻上。

好在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她算是有了经验,直接侧身坐在榻边上,伸手为他揉按起腰背来。

陈言的叫痛声渐渐小了下去。

唐韵边揉边道:“就你这动不动就伤的身板,卫菡居然还能看上你,也不知道她是瞎了哪只眼。”

陈言愁眉苦脸地道:“皇上大可放心,臣这腰背伤其实没那么脆弱,平时也经常用腰,从没伤过,就是不知道为啥皇上总能这么精准,伤着臣的腰椎间……咳,没啥。”

一时说溜,差点没把间盘给说出来。

唐韵一呆:“经常用腰?怎么听着怪怪的?”

陈言不假思索地道:“对啊,臣经常用腰的,比如说推车的时候,经常一用就用上几百下。”

唐韵奇道:“你懒成这样,还推车?”

陈言眨眨眼:“有些车推着令人身心愉悦,尤其是七老八十的老汉,最喜欢推了。”

唐韵浑然不知陈言在调戏她,越听越是惊奇:“老汉推车?年纪那么大了还推车,家境一定不好。唉,都是朕的错,若是朕能治理好大周,让百姓安居乐业,何至于让这些老翁也要拼了性命来养家?”

陈言差点笑出声,只能苦忍着道:“是啊,皇上是得加把劲。咱们一步一步来,先把大辽的结盟之事谈妥了再说。”

一句话让唐韵清醒过来,她停了手,道:“你究竟是如何与大辽的人接触上的?”

陈言慢慢从榻上爬起来,活动了两下,赞道:“皇上这手艺,真是仅次于臣了!”

唐韵冷冷道:“你要是再顾左右而言它,朕立刻再给你一脚,这次就算你痛死在这,朕也绝不会再替你推拿!”

陈言连忙从榻上下来,陪着笑脸道:“皇上莫恼,臣说便是。这事,得从大金与大辽开战开始。”

说着把大金刺杀辽帝、大辽发兵攻金之事说了出来。

唐韵动容道:“大金比我大周还要孱弱,竟敢向大辽宣战?等等,此事连朕也不知道,朝中文武更是无人知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言沉声道:“此事大辽怕影响军心民心,故而瞒了下来。幸好臣有点路子,方探得内情。”

唐韵沉吟道:“此事影响极大,大金忽然强势袭辽,难道不怕亡国?”

陈言缓缓道:“但大金初战即大获全胜,个中详情如此。”将两国交战的情况大略一说。

唐韵吃惊地道:“大金怎可能办到此事!”

陈言脸色凝重起来:“若他们有了宣国公的铁甲黑骑一般的能耐,还怕什么人多?”

唐韵一震道:“什么!”

半个时辰后,陈言才离开议事房。

他其实也没想到,大金竟会派人前来结盟。

但这倒是刚好,原本他还想着如何才能将与大辽结盟之事抛出来,大金这个事正好给了一个由头。

这半个时辰里,他已经将所有事与唐韵说了一遍,不过关于为何索要黑龙山之事,他推说是对黑龙油这东西好奇,想要拿它来研究研究。

唐韵倒没在意这些细节,大辽狼后来大周,这件事已经让她无比震惊;而大辽竟真的愿意送回二百里国土再与大周结盟,这事更是让她难以置信!

直到陈言把缘由说清楚后,她才明白过来。

但陈言没把军备先给大周军队装备上,反而先卖给大辽,让她颇有些不满。

陈言早已料到她这反应,直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首先,如今的炼钢产量肯定是不足的,要同时装备大周军队及输送给大辽,办不到。

其次,优先给大辽,乃是为了抑制可能会出问题的大金。

大辽这些年袭周,靠着卫菡及雍州的夷族子民,还能抵挡得住。但若是大金来袭,只怕北境边防会出大问题。

再次,大辽即使有了这些军备,是否能击败大金还很难说。退一步说,就算能击败,也绝非短时间内能完成。在那之前,大辽不敢兵分两路,袭击大周。

最后,供给大辽的军备是分批进行,整个供货期限长达两年之久。

在这两年间,陈言承诺会慢慢给大周诸军一一配备上钢刀钢甲,数量上同样至少要达到一万套。

陈言其它的解释,唐韵都没吭声。

唯独最后一条,让她脸色缓和下来。

不过这终究是让大辽这个世仇变强,她还是有些担心。

陈言也料到她会有这担忧,把打仗并不只是靠军备的道理跟她解释了一番。

大周未来数年,不只是要装备军备,还要修建水泥堡垒来提升防御力,那是靠钢刀钢甲没法攻得破的。

此外,还要铺造水泥道路,以及建造类似超级马车的车辆,来提升粮草、兵员等的运输能力。

这些都是短时间内不会提供给大辽的。

所以届时就算大辽真的击败大金,大周也可趁着这段时间全力发展起来,成为大辽再也无力撼动的目标。

而大周还可在这段时间内,靠着军备从大辽大赚一笔,等于拿着大辽的银子建设大周,岂不美哉?

直到听完陈言对未来大周的规划后,唐韵才终于相信他售卖军备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同意了此事。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最多一个月时间,大辽派出使者,前来商谈结盟之事。

陈言刚从议事房出来,正要上马车,忽然看到远处墙角处,尚德全朝他招了招手。

陈言微一皱眉,上了马车后,慢慢驶到墙角那边,把尚德全接上了车。

“清夫人让你来的?”陈言淡淡地道。

“不不不,陈相误会了!”尚德全面色凝重地道,“清夫人这几日每日去慈安宫陪太后,像什么事也没有一般,根本没再提过大人。”

“那你来这是?”陈言有些意外。

“是老奴这两日探得一事,觉着事情不太对,故而想要向大人禀报。”尚德全压低了声音,“事关重大,老奴又难得有机会与大人接触,只好冒了个险,到议事房这来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