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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时提上东西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后悔。

刚刚卫首长说要让夏衍去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答应了的。

虽然卫首长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是他脸上那溢出来的笑意让岑时觉得自己跟吃了哑巴亏一样。

不过,她还好吗?

姜清柔刚刚吃完饭,正坐在床上百般无聊。

白珍珠也不能时时刻刻待在这里,虽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但是舞蹈队元旦还是要出节目的,少了人,只能重新排。

人一无聊,身上的感觉也敏感起来,刚刚明明白珍珠给她穿衣服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的衣领,姜清柔现在觉得有点紧了。

锁骨那边打上了固定,连带着左手都打上了,衣服被白珍珠体贴地剪去了袖子只穿了一边,姜清柔心想,要是再剪多一点才舒服。

可惜白珍珠不在。

于是她用右手费力地给自己的病号服解了两颗扣子。

期间碰到锁骨骨折的地方,她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右手瞬间无力地从衣领处滑落了下来了。

不过她没注意到的是,中间的那颗扣子被她的指甲划得有点松。

正准备重新弄一下,敲门声却蓦地响起了。

姜清柔赶紧把被子拉了上来,问:“谁呀?”

禹司铭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问:“我是禹司铭,我想来看看你,可以吗?”

人都到门口了才说能不能来看她,姜清柔心里一阵无语。

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替姜霏来的,不然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禹司铭不可能会来的。

但是显然也不可能是姜霏让他来的,首先她不信姜霏对她会有什么愧疚之情,其实姜霏看起来大度,其实小气得可怕,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姜霏应该已经觉得禹司铭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才对。

禹司铭只有可能是自己来的,难不成是知道了些什么,来替姜霏道歉了?

所以尽管姜清柔觉得自己恢复得不赖,不碰就不怎么疼了,但是在禹司铭面前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虚弱着声音开口:“进来吧。”

禹司铭听见姜清柔这个声音,仿佛就已经看见了她一张素白虚弱的脸了,他没有迟疑,推开了门。

不过为了避嫌,他没关门。

他一进去,姜清柔就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禹导。”

禹司铭的心一揪。

没有往常的朝气,姜清柔今天看上去特别的柔弱,那张美得带有攻击性的脸也变得温顺无辜,柔亮的乌发披在两肩,看着素净娇软。

一瞬间,禹司铭仿佛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和她刚刚认识姜霏时如出一辙的纯净。

内疚在他心里翻了个倍,他走到床边小声问:“我听说你出意外受伤了,你还好吧?”

姜清柔点头,小声说:“小伤,很快就会恢复的。”

她说完禹司铭还想问些什么,敲门声却突兀地响起了。

紧接着也没等姜清柔回答,那人就往病房里大步走进来了,顺道地还和禹司铭淡淡说了句:

“好巧,又见面了。”

声音低沉有磁性,几乎是一瞬间就让姜清柔的心扬了起来。

原本她根本不确定他会不会来看她,没想到这么会快就来了。

可惜,她还没做好准备......

不过,禹司铭就是最好的准备不是么?

岑时是在意她的,那么就一定会吃醋。

她立马换了表情,惊讶之余带着点儿受宠若惊地看向了岑时:“你怎么来了?”

姜清柔眸光里的不可置信和小心翼翼让岑时的声音也不自觉轻了下来,“首长让我来看看你。”

首长?

姜清柔在自己的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

大哥和她说相亲的事情的时候,提到了他的老领导是一位首长。

上次在岑时的办公室,他对对方的称呼也是首长。

她听见了首长让岑时去做评委的事情。

她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是这位首长大人在撮合她和岑时吧?

不过她笑眯眯地看着岑时,好像在问,到底是首长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也想来呢?

口中却说:“那帮我谢谢他。”

岑时一愣,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地点点头。

禹司铭却觉得有点奇怪。

岑时特地替姜清柔谢谢卫首长吗......

姜清柔看着禹司铭,忽然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向了禹司铭提过来的袋子,“禹导,你带东西过来了么?”

禹司铭正觉得气氛有点尴尬,闻言赶紧把袋子提了起来,笑着介绍说:“哪有空手看病人的道理?我给你带了点营养品来,你可以冲着喝。”

说完他就想把东西往桌子上放。

岑时瞥了一眼,看见是两罐麦乳精。

挺大方。

姜清柔也看见了,麦乳精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奢侈的东西了,平常人家都喝不起的。

她没打算自己拒绝。

傻么?禹司铭是替姜霏来的,姜霏本来就欠了她的,禹司铭是姜霏的相好,她替他们节省什么?

他心里有鬼,不然不会带这么贵重的东西过来。

说不定她不要,最后会在姜霏那里出现。

而且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美人”么?只要露出单纯的惊喜就好了。

她也正想看看,她要是收下了,岑时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姜清柔故作惊喜地说:“是麦乳精!之前在家里,哥哥最爱给我泡这个喝了。”

禹司铭看着姜清柔这幅单纯可爱的样子,唇角也上扬了几分,“你喜欢就好,要不我现在给你泡一杯?”

姜清柔不自觉就像点头,不过忽然却像有点什么顾忌一样,看向了岑时。

好像拿不定主意一样。

岑时真不爽着,在看见小姑娘的犹豫时这种不爽到达了顶峰,他冷声开口:

“禹导演心思挺花里胡哨,前有晚上和姜霏同志商讨表演,后脚就来给姜清柔同志送礼物。”

禹司铭的手一滞,第一时间不是生气,居然是不可置信。

岑团长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岑时脸上严峻的冷意姜清柔尽收眼里,她掩去脸上的笑意,赶紧出来打圆场,小声请求禹司铭说:

“禹导,我渴了,你能出去给我倒杯水进来么?”

她怕再不支开禹司铭,岑时就要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