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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秀英不相信他,张三熊气得直跺脚:

“真的,那赔钱货打的我,我今天还没去偷东西呢!”

李秀英还是不相信,她打量着人高马大的儿子:

“就那丫头细手细脚的,还能把你打了?开什么玩笑!”

听到这一句,张三熊有点怔愣,

对啊,那赔钱货平时唯唯诺诺的,怎么欺负都不敢吭声,今天怎么就敢打他了呢?

而且力气还超大,一脚就能把他踹飞十米远!

想到那个狠厉的眼神。

就好像……

换了一个人似的!

张三熊浑身打了个冷颤,他下意识的看向东边屋子那间房的门口。

那老头曾经就住在那里!

现在那里门户紧闭,门口空无一人……

只摆放几把锄头放在那里。

可他仿佛看到了那老头正大刀阔斧的站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当年他欺负赔钱货的时候,那老头找上他,就是这么盯着他的!

他惊恐的扯着李秀英的衣服,躲在她身后,嘴里哆嗦着:

“妈……那赔钱货会不会被鬼上了身?”

而被扯着衣服的李秀英肯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看着被扯掉地下的一小把瓜子,

大部分掉到了鸡屎上面,她心疼得直皱眉头。

这是她大儿子张大熊在场里看中了一个领导的闺女,天天想着花样买点小零食送那女孩子。

结果人家女孩子根本看不上他,没收他的东西,

于是,他只好自己留着慢慢吃,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喜欢嗑瓜子,就趁休假带回给他妈李秀英吃,还说是专门孝敬她的。

儿子张大熊平时在家就老听婆婆黄金萍的话,一点都没把她这个当妈的放眼里。

这才刚去工作,就想着给她买东西孝敬,李秀英高兴得合不拢嘴。

自觉忽略了他买东西的钱还是她给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还没发过工资的他从一脸欣慰的李秀英手里又哄去了一张大团圆!

这样一来,李秀英手里的私己已所剩无几了。

在这个零食稀缺的年代里,也只有在公社下村放电影的时候,才能偶尔买到点小零食。

所以,李秀英珍惜的藏了起来,只有在没人在家的时候才会拿出一小把慢慢磕。

看着地上混着鸡屎的瓜子,她埋怨的瞪了三儿一眼,蹲下身就把地上的瓜子一颗一颗的捡了起来。

忍着臭,用木瓢舀了一些水,把它洗了个干净,

洗好后,就把它放嘴里磕了起来……

“妈,你没听到我说话么?”看到李秀英这操作,张三熊的恐惧反而减少了些,

他从她手里拿过瓜子,忍着嘴巴的疼痛,也磕了起来:

“你说那死丫头是不是鬼上身了?”

李秀英看着手里的瓜子少了大半,皱了皱眉头:

“青天白日做梦呢,赶紧回去穿件衣服,你都冷得浑身发抖呢!到时,叫你爸陪你去,衣服得拿回来,粮食也得拿回来!”

看着李秀英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只好回了房间,在一堆破衣服中翻出一件破棉袄穿了起来。

穿了几天新衣的张三熊再穿上以前的破棉袄,总感觉哪哪都不得劲。

这几天他因为这崭新的棉袄收获了多少伙伴羡慕的眼光啊!

想到被抢走的棉袄,他眼里闪过恶毒,

他得去找能收拾那赔钱货的人!

想着,他出了门,冲着还在那磕着瓜子的李秀英喊了一句:

“我奶呢?”

这赔钱货平时最怕的就是他奶黄金萍了,他得去告状!

“去了刘敬家里了!”

他眼睛一亮:

“就那个恶婆娘家里?奶真准备把赔钱货卖给她家了?”

李秀英满是嫌弃,她三个儿子,就这个最没出息。

“咳……呸……”

她往地上呸出一口浓痰,

旁边的两只公鸡争相围着那口浓痰去抢琢起来。

“都叫你说话注意些,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你得学学你二哥,”

“对了,你二哥过几天要放学回来了,你那棉袄拿回来得给你二哥穿啊,在学校里,得穿得好些,不然,人家会瞧不起你二哥!”

张三熊一听这个就觉得烦,他翻了个白眼,

就他那个二哥张二熊,也只有他妈和他奶才会觉得是文曲星下凡。

因为小时逃难了许久,导致他们几兄弟很大年纪了都没有去上学。

张家人生活得贫困潦倒,也没想过要送他们去学校读书这事儿。

而张二熊不知道从哪走的狗屎运,在市里领导下农村视察的时候,被夸了两句聪明。

于是,他奶和他妈坚持送他去了学校,举全家之力供着他一路上了初中,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初中生之一!

“这事儿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别嚷嚷出去。”

“知道了,我找奶去!”

…………

张三熊到的时候,正看到他奶正坐在刘敬家那断了一根腿的凳子上,拉着那恶婆娘宋春英的手:

“刘敬家的,我家那丫头啊,性情十足十的好,往后嫁了进来肯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你叫她往东她肯定不能往西。”

闻言,宋春英嘴角扯了扯,谁不知道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握的刘阿满啊。

以前张千树在的时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她就想让死了婆娘的大儿子上门去的。

毕竟她不止一个儿子。

只可惜,那该死的张千树竟然还瞧不上她的儿子。

听到张千树出事身亡,她还大笑了好几天,

叫你狂!

如今刘家被张家侵占,张家还想把那年纪一大把又无能的女人嫁进她家吃白饭?

她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大儿子早在年前娶了一个寡妇,现在就只剩下她那令人骄傲的二儿子了。

二儿刘凯登长得斯斯文文的,是村里为数不多读过初中的人!

但想到二儿子和那人说的话,她只好压下心里的不满,勉强同意了!

想着,她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个认同的笑容,

宋春英反握着黄金萍的手,一副感动的样子:

“那丫头有你这个奶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啊!”

黄金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总感觉对方在阴阳她。

她装作悲伤得拭去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没办法了,她爸走了,她妈那么没用,我不为她考虑,谁为她考虑!”

“刘敬家的,我难啊,以前虽然和她爸闹得那么僵,但她爸始终是从我肠子里出来,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能不心疼呢,始终是我的儿子啊……”

宋春英看对方还演上了,心里暗恨,当她瞎呢,谁不认识谁啊!

当初张千树为什么跟张家断绝关系的,大家都一清二楚!

想到刘家那宽敞舒适的红砖大屋,想到屠宰场那个具有巨大诱惑力的工位。

还有那……

还是先把人娶进来再说,以后的事再慢慢图谋……

她赶紧好声好气的安慰起对方来,

就这样,心中各有小九九的两人达成了共识,

单方面决定了刘阿满以后的去处!

回去的路上,张三熊不时的回头看了看刘敬家的裂了几道缝的浇浆泥土房,比当初他们家还不如,

而且,那宋春英还是村里出了名的滚刀子,泼得很,

她第一个儿媳妇就是怀胎八月的时候被她指使到河边洗衣服,掉河里一尸两命的!

那手无寸铁的丫头嫁她家,迟早得虐死!

想到这,他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奶,真把那赔钱货嫁他家了?”

黄金萍停下脚步,掀起那三角眼看向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被那丫头打的?”

张三熊见他奶相信他,赶紧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金萍沉着脸望着远处的山坳,一语不发,良久,她才转过脸,严肃的看着张三熊:

“你先回家,我先去一个地方。”

张三熊呐呐的应声好,看着他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只好先自己往家里走去!

黄金萍脚步匆匆,她穿过一条

弯弯的小河,来到一户门户紧闭的老房子里,

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阴沉的声音:

“谁啊?”

“是我,刘家庄的黄金萍!”

门很快来了,出来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婆子,

她脸色有点苍白,布满了沧桑皱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磨砺。

她堵在门口,并没有让人进去。

掀起眼皮看着黄金萍:

“说吧,找我什么事?”

黄金萍讨好一笑,往她手里塞了两块钱:

“焚婆婆,我想讨个驱魔符”

焚婆婆搭拢着眼皮看了看手里的票子,左右看了一下,点点头:

“等着吧!”

说完,她便关上门进了屋里,

没多久,门又开了,一个枯瘦苍老的大手伸了出来,正捏着一张黄色的驱魔符!

“烧成灰兑水给她喝下!”

黄金萍点点头,飞快的拿起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