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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青雉姑娘留下了一句话,说陛下若来,让属下转奏给您。”

守在门口的兵士见皇帝抵达,上前两步,躬身施礼。

“什么话?”

“她说...陛下若是不怕死,尽管入内。”

兵士硬着头皮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心也不由的提到了喉咙。稍有不慎,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而青雉的警告,又不能不说,万一皇帝进去后发生什么意外,这个责任就是赔上全家人的性命也无法承担。

“陛下,属下先进去看看吧,谨防有诈。”

“她内力尽失,能有什么诈。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没朕的旨意,谁也不准入内。”

“诺。”

甲乙丙三人闻言,站立在帐外。在他们的注视中,秦狄迈步进入帐内。

外面的厅内空无一人,一盏油灯摆放在桌上,送来的晚膳放在桌上,看样子是一口未动。

“青雉?”

口中轻呼一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不说话,朕就进去了。”

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秦狄迈步朝里面的卧房走去。手轻轻挑开帘栊,双脚站立在外面,脑袋向前探去,目光投向屋内。

青雉的身影还没看到,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飞来。凭借迅捷的反应力,秦狄第一时间将伸出去的脑袋收了回来。

“啪...”

脚下一声脆响,一只陶碗被摔的四分五裂。

“陛下。”

营帐内的声音传到外面,甲乙丙三人当即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朕刚说的话就忘了,出去。”

秦狄回头,没好气的瞪了三人几眼,口中低声怒斥。在他的低喝声中,三人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手再次挑开帘栊,侧身站立在外,向里面看去,这次倒是没有任何东西飞出。床榻上的青雉盘膝而坐,美眸似乎是在怒视着秦狄。

“你若再敢上前一步,砸向你的就不会是陶碗了。”

青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依旧有些虚弱。

秦狄目光悄悄在屋内扫视一圈,除了桌上装水的陶罐,就没有其他物什了,她总不能将桌子扔向自己吧。

“朕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对待朕?”

双眼看向青雉,暗中做好随时躲闪的准备。

果然不出所料,青雉身体前倾,双手捧起桌上陶罐,朝着秦狄砸了过去。

“啪...”

陶罐破碎,里面的水与残渣一样,散落一地。

看着地上的碎渣,秦狄一步跨过,径直来到床榻前。

“你还真动手啊!不过能有力气砸朕,看来你恢复的应该还不错,朕也就放心了。”

“谁需要你的关心,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昏君。”

“怎么,难不成你害怕朕会吃了你?”

微微附身,看着那种略显苍白的脸颊,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笑意。

“你...你要做什么?”

青雉下意识的向后闪躲,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联想的了今日湖中画面,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朕只是想问问你,烙印之地内出现的妖兽究竟是什么?而且朕听下面的人说,你已经再次重启封印,可有此事?”

说话间,秦狄顺势坐在床边,脸上的狡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凝重。虽有色心,但孰轻孰重,他现在还分得清。

“烙印秘境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也不是你该管的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烙印秘境。”

“哼,还是那么狂妄。能够活到现在已是万幸,若再执意探索烙印秘境内的事,你只有死路一条。”

青雉的话中透露着一股怒气,眼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似有幽怨隐藏其中。遗憾的是此刻秦狄执着于烙印秘境,并未觉察到她眼中异样。

“朕若怕死,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普天之下,除了你,朕就没什么好怕的。”

“怕我?我又不是妖兽,你为何怕我?”

青雉闻言,有些好奇,脸上怒意褪去,很是认真的询问。

“当然是害怕惹你生气了,朕可不忍看如此貌美的女人整日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你...就知道胡言乱语,在这样说,我就将你打出去。”

嘴上这样说着,内心泛起异样感觉。抬眼看着面前男人,故作镇定的继续说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不再插手烙印秘境内的任何事情。”

“好,朕答应你。”

秦狄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回应。可能是他的回答太快,反倒令青雉柳眉蹙起,像是在质疑他的回复。

“你若不信,朕可当面起誓。”

“不必。”

他的话还没说完,青雉的嘴里已经说出了不必二字。

以现在人们的思想观念,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起誓在他们心中,更是一件极为庄重的事情。

尤其是在江湖人眼中,对起誓看的格外重要。对他们而言,抬头三尺有神明,起誓关乎到他们的名誉。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不是犯了江湖大忌的奸佞之辈,即便被江湖侠士所擒,一个毒誓,可保性命无虞。态度若是在诚恳些,虔诚些,甚至对方还会为你做保。

“烙印秘境内的妖兽,绝非常人所能消灭。即便是我也只能与它做短暂纠缠,无法将它斩杀。至于究竟是何妖兽,你就不必多问了。”

听她这样说,秦狄反倒更好奇了。范老曾言,她的武功修为极高,连她都无能为力,难道烙印秘境内的妖兽,真是那玩意?

“如果朕没猜错的话,烙印秘境内的妖兽,应该与龙骨山的那副白骨相同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

青雉心中稍有诧异,烙印秘境里的妖兽究竟是什么,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

她的询问对秦狄而言,无疑就是一种回答。

“想不到这世间真有此物,朕如何知道的不要紧,烙印秘境有没有其他出口,里面的黍人会不会再次冲出来?”

秦狄并没有回答青雉的询问,自己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短期内一定不能让里面的妖人再来为祸。

“只要你不再闯入迷宫,里面的妖人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你似乎是在故意针对朕啊,难道别人进去就可以?”

“别人?哼,别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若不信,可以让你的人去试试。”

“此话何意?”

面对秦狄的询问,青雉并没有回答,一只手在床边摸索后,拿出根黑乎乎的棍子,朝着秦狄递了过去。

“这是…神婆的那根权杖?怎么会断了?”

望着眼前还没胳膊长的棍子,秦狄一眼就认出这是权杖的其中一截。

“这根权杖本是件神器,曾被注入神力,其作用便是再次封印烙印秘境。里面的神力一旦消失,也不过是根无用的枯骨。”

“骨制权杖?”

疑惑间,秦狄接过她递过来的权杖仔细打量,从断裂处的痕迹看,确实是一根由骨头制作的权杖。

“这么说,这根权杖已经没用了?”

“原本是根灵骨,没有了神力,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现在还给你。”

“这不对啊!权杖是各部落族人的信物,当年神只所遗留,历经几百年的传承都没事,怎么到了你手中就断了?朕给你的可是一根完整权杖,你现在还给朕半根…这连半根都算上。”

秦狄顺手仍在桌上,半根权杖翻滚一圈,当啷一声,从桌面掉落在地。

“得,这下好了,直接碎成渣了。说说吧,权杖为何会成为这样。他们眼中的神器被毁,朕总要给各部落的族长一个合理解释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权杖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了封印烙印秘境,使命达成,自然会化为灰烬。”

“你实话告诉朕,此次封印能维持多少天。”

面对秦狄询问,青雉稍作沉吟,回答道:“以我的修为和权杖的威力,封印持续不了多久,一个甲子。”

秦狄稍显意外,原以为也就维持三五个月,没想到竟然可以坚持这么多年。一个甲子,六十年。这世间许多人的一生,未必能经历一个完整甲子。

“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阵法,真能禁锢黍人这么久?”

面对秦狄的质疑,青雉面露不悦。

“你质疑我。”

“质疑倒谈不上,此事至关重要,不仅牵涉到十万大山的安宁,更关系到数万生灵的生死,朕不得不慎重。”

“既然我是十万大山的守护者,这里的事情无须你来担心,更不用你插手。你刚刚才答应的事情,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那不能,可以置身事外,这是好事一件。只要不危及朕的子民,区区一个峡谷,就是赏赐给你也无妨。不过你这样的美人,守在这里,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

青雉蹙眉询问,秦狄上身微微向前倾斜。在这一刻,青雉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近距离看着皎洁脸颊,秦狄怦然心动,直言道:“朕封你为妃,你随朕离开这里,怎么样?”

“你无耻!亵渎神祗,难道就不怕信奉我的信徒与你为敌。”

嘴上这样说,白皙脸颊却泛起绯红,内心更是在此刻掀起骇浪。自小到大,她接触过的男人,屈指可数。冷漠的外表下,依旧保持着少女心性。

“若能得你芳心,朕就是与天下人为敌又有何妨!”

秦狄双眼紧盯着青雉,见她贝齿轻咬红唇,头顺势就压了下去。

芳心本就动摇的青雉,面对秦狄突如其来进攻,迟疑着要不要做出反抗。

她的迟疑反倒给了秦狄希望,一只手轻轻揽在她的柳腰间,嘴唇朝着青雉唇间贴了过去。

感受着男人急促的呼吸,青雉彻底放弃了抵抗。

自从湖中离开至今,已经过去几个时辰。说是要调息,内心始终无法平静,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会出现秦狄的影子。

被他抱着逃出迷宫以及湖中依偎的画面,始终挥散不去。好几次听到帐外有脚步声传来,内心会莫名变得紧张。脚步声远去后,又会觉得失落。

“你…别这样!”

随着秦狄的头终于抬起,木讷的青雉回过神来,口中低语轻若蚊蝇。

“以后你就是朕的女人,朕不会负你。”

秦狄双眸饱含深情的看向青雉,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青雉贝齿再次轻咬红唇。

见她不语,秦狄的手,轻轻拽下她的长衫。看到白皙肌肤若隐若现,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梦境中见到她的那一幕。

……

“皇帝呢?”

入夜,上官云锦察看完范老的伤势后,返回帐内,始终未见秦狄影子。

“娘娘,陛下去看望青雉姑娘了。”

葛尚的话一出口,上官云锦眉头当即蹙起。

“多久了。”

“一…两时辰。”

“到底多久?”

感受到上官云锦口中的怒意,葛尚硬着头皮回道:“两个时辰。娘娘,不让属下去看一看?”

“不必了!”

冰冷的语气传来,葛尚不由感觉到一股寒意。望着她六亲不认的走向帐内,葛尚悄悄招手。身后锦衣卫见状,急忙凑了过来。

“快去青雉帐外守着,一旦看到陛下,就说上官娘娘很生气。”

“属下明白。”

安排好人去给皇帝送信后,葛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同样替皇帝捏了一把冷汗。

翌日。

秦狄睁开眼睛时,外面天色尚在昏暗中。倒不是他醒的早,而是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你醒了。”

一声柔语入耳,秦狄望着怀中娇滴滴的美人,当真是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柔情。

“你醒的比朕还早,不困吗?”

脸上闪露着笑意,大手一挥,再次将身边的美人拥在怀中。

“奴家也是刚刚才醒来。”

青雉口中的称呼,随着昨晚的云雨发生了改变。

“天色尚早,还可以再睡会。”

说着体贴的话,他的手却开始了不安分的行为。

“时辰不早了,只是外面阴云聚集,遮挡了日光,恐怕有暴雨将至。”

“这样的天气,知道最适合做什么吗?”

青雉很认真的摇了摇头,轻语道:“奴家不知。”

秦狄脸上闪过坏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嘿嘿,下雨天,最适合与你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