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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惊怔,不由得想起自己四岁的时候。

那会她还是一个刚学会跑的小丫头,被家人宠在掌心里,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只需要天真快乐,无忧无虑疯玩。

她的世界充满了阳光,过着今天结束,便开始期待明天的幸福生活,唯一的烦恼就是,要怎么才能从兄长手里多骗一颗糖吃。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因此这世上每个人的童年都不同,分为幸运和不幸运。

她是属于幸运的那种,不幸运的则各有各的苦楚。

可是司擎的四岁,却是沉沦在地狱里,已经不能用不幸来形容,而是不堪。

在他刚出生不过四年,处于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年纪,还没有感受过完整的喜怒哀乐,爱与被爱,便被迫每天与刑具做伴——以及囚禁在黑暗潮湿,浸猪笼这样侮辱人格的刑具中,被人当玩物一样,日复一日的折磨,践踏。

忽然又想起司夫人之前说,司擎儿时开朗阳光,和现在喜怒无常的他截然不同。

那时她不明白,现在她彻底理解了。

一个人的性格,观念,几乎是由成长经历,生活环境决定的,他在刚刚拥有认知能力的年纪,就坠入了地狱里。

本该了解世界美好的关键的四年时间,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美好,甚至都没机会感受到父母家人的爱,只有痛苦折磨不堪……

能不从一个开朗阳光的性格,变得阴郁冷漠,变态冷血,扭曲多疑……以及被害妄想症吗?

忽然,她心尖狠狠的疼了起来,尖锐的十分难受。

她睁大眼睛,被屋子里幽红的灯刺的生疼。

“所以,你有这样的童年,是司家和姐姐导致的?”

虞今朝用力喘了一口气,幽幽的问。

可她却不相信,司杳会这么伤害司擎。

不论是她,还是司夫人,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他们对待司擎的态度,也是真心的。

难道,都是伪装的吗?

思绪间,她的视线也没有一刻从男人身上移开过。

他稍微侧着身子,半张脸清隽冷冽,另一侧靠近笼子的容颜染着暗沉的幽芒,好似与这些嗜血窒息的刑具融为了一体。

薄唇轻启,“我只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司杳带我去游乐场,她还带了一个朋友,她告诉我,那是她最信任的朋友,中途她有事离开,便将我托付给了她信任的朋友……”

虞今朝眸色涌动,一下子就想到司杳结识的何子宇、安然,两个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所以……

下一秒,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后来,我就被她最信任的朋友带走了。”

男人勾起薄唇,温柔一笑。

那笑容温润得仿佛夏日暖风,却让屋子里诡异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重。

尤其是他嘴角微扬的弧度,明明在笑,却好似冗杂萧瑟清冷之意,

“司杳是个愚蠢至极的人,是她所谓的信任惹出的祸端,后果却是由我为她承受。

现在她又旧事重演,也该让她为自己的愚蠢买一回单了!”

虞今朝手心里都是汗,难怪司擎如此怨恨姐姐。

他是被他信任的亲人,害了一整个童年。

可为什么他会连司家也一起恨之入骨?

难道,带走折磨虐待他的人,是司家的仇人?

他们接近了姐姐,获得姐姐的信任,目的是为了伤害司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司家站在权势之最,司擎是唯一的继承人,想害司家的,首先就会找他下手。

可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仅仅只是因为家仇,司擎绝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更不会,不接受司夫人和司杳的弥补。

而且,若是仇家作祟,怎么会不直接杀了他,而是折磨四年……这更像是要通过这样的肆意凌辱,毁掉他的人格,养废他。

再想起他的头疾寒毒引发的失忆,司夫人对此产生的愧疚,以及他对司先生的冷漠……

虞今朝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了,一想都会破防。

她生长在虞家,被庇护着长大,家里亲人恩爱,根本不会有如此黑暗扭曲的事情……

“现在你明白了。”司擎随手拿起一个木狗子,淡淡的勾唇,

“你说不想她误会我,她从未误会过,我就是要让她偿还。”

虞今朝凝视着他眼里的森冷,再结合他手里拿着的刑具,整个氛围感阴森到了极致。

这一刻的他,好似压制在炼狱里的妖鬼。

可她却并不害怕,反而产生了心疼的感觉。

他的心里堆积着痛苦的过往,需要释放出来。

站在他的角度,他报复司杳,报复司家,都是可以理解的,谁也无法批判他。

只是……

“司擎,你不应该保留这些东西,这只会刺激你的病情,让你永远活在阴影里。”

她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很疑惑的,想知道他的头疾从何而来,司夫人对他的愧疚从何而来,被折磨四年的真正原因,那些害他的人怎么样了……

可是问出来,只会勾起他黑暗的过去,勾起那些肮脏的过往。

她不忍心再问他了。

因此,他保留这些折磨他的回忆,更是对他的伤害。

司擎眸心一动,看着小女人苍白的面容,以及眼底看着这些刑具时流露出来的憎恶感……

瞬间,他俊美的面容一沉,打破了淡漠的情绪,失了一贯的冷静,浮现出了明显的起伏。

“怎么会是阴影呢?”司擎直视着她的双眼,低低的呢喃出声,

“他们可是我幼时唯一的玩具。”

虞今朝看着他眸光里涌出来的偏执,眼尾浮现起一丝薄红,整个人病态极了。

“我最喜欢玩这个了。”司擎拿着木狗子靠近她,漆黑的瞳孔覆盖着浓雾,掩饰着层层叠叠的毁灭欲,语气低迷的给她介绍,

“它叫木狗子,是将人头和手套在一起的的木制刑具……”

说话间,无数狂乱的记忆,波涛汹涌席卷而来。

他记得,那么多刑具里,只有木狗子不会那么疼,那些人套在他身上,一套就是好几天……

就不用被他们关进猪笼里,一次又一次的沉塘……

随着他的靠近,虞今朝狠狠地恍惚了一下,凝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俊颜,下意识将他幻化成了四岁小男孩……

再想着小小的他被如此折磨虐待……

这样可怕残忍的生活,整整不见天日的度过了四年……

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在她儿时,今天还没过完,就期待明天到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在想,今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要说了,你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