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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投笔觅封侯 > 第11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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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婆家跑出来,身上受地伤不住地往外流血。让他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头晕乎乎地。跑时,脚踩在地上,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的。

躯体的麻木也带给他一定的好处。被那鬼子廉田打断的好几根肋骨,因而也就不那么疼痛难忍了。

仗着山里佬,翻山越岭打下来的体质基础;在其遍体鳞伤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跑得像飞。

那四个家伙,在他身后追。渐渐地分成了三支队伍。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两只日短,中间的是郑元庆,缀在最后面的,不用说了,当然就是江振华。

“你小子能不能快一点!”郑汉奸既要顾及到头,又要顾及尾。顾头,怕头跑没影了;顾尾,怕尾掉了,不见了。

相对的,他担心的还是尾。尾比较地不靠谱。

“快不了啊,大哥!”江振华一脸愁容,“腰都快断两截了!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苦啊!”

郑元庆不催他还好。一催,那货直接撂挑子,一二三,木头人。站在那里不动了!弯腰直背地,做起操来。一会儿拄着腰,直喘气,直晃脑袋,“真得是吃不消。吃不消,累死了!”

“尼玛,”气得郑元庆也定住了,黑着问他,“你倒底想怎么样?”

看他生气了,江振华赶紧得讨好笑起来,“不想干什么,就是累了!”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跟太君交待?就跑了几步路,就喘得像老奶奶样。我都怀疑你连刚才的那个老太婆都跑不过。跑起来,他妈姿式还丑,老鸭踩水样地。人家会怎么讲我!什么眼神啊,找得什么鸟人!”

江振华被郑元庆说,也不生气。只是呵呵讪笑着,冲郑元庆手直招,“你过来,你过来!过来——吗。我有事跟你讲。”

郑元庆被他那神色鬼脸的样,给整迷糊了。真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哩。就满腹狐疑地跑了过来,催促着问,“有什么事,快说。”

江振华不紧不慢地,把一包烟拿出来。先递一支给郑元庆,自己嘴上再叼上一根。然后慢吞吞点着了。

“你不是有事吗,怎么不说了!”郑元庆见他接下去,又一言不发。只顾着抽烟。生气了。

“没事呀,谁说我有事了!我就是喊你过来抽一支烟!”

“我擦,人才!抽烟你搞得像捉鬼的一样,神神秘秘地。”郑元庆实在忍不下去了,把他给的烟,直接扔到地上。

“歇一会儿吗,有什么急嘛。他们去他们去好了。我们俩个在这里歇歇。”

“我擦,你讲得是人话吗?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混了?”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反悔?”

“那你有事,在这儿歇着。让人家太君顶在前头?”

“我这不是腰痛吗?跑不动吗?真是的,我要是好好的,我比哪个跑得都快。”

“歇火吧,不要吹了。麻将桌子上面还差不多。”

“我讲你这人,怎么一点不懂事呢。还非要把话都挑明了讲。”

“还我不懂事,我讲你才不懂事呢。做事做人,都不是像你这样做的。遇事就往后躲。”

“你这就讲瞎话了。”

俩个汉奸在后面说相声。前边两个日短,划动着罗圈腿在黄仲军的后面追。转眼就不见了。廉田回头一看,那俩人不见了。一阵生气。可是没法。初来乍到,还得依仗他们。再讲了,他也看透了,真打仗两个绝对是指望不上。

想想也是,有本事的,哪个反水当汉奸啊。还不是眼睛望得比天高,没本事没实力,好吃懒做的家伙。

黄仲军一口气跑到江埂那儿。那鬼子的汽艇就停在那儿。廉田一看赶紧开了一枪。那汽艇上还有守艇的鬼子。艇上开着电灯,照着那鬼子,就站在汽艇边上,手里握着枪。听到枪声,连忙朝江埂上看。就见江埂上一道黑影窜过来,大喊一声,“站住!”

黄仲军哪里管他。别说听不懂,听懂了也不可能听他的。顺着江埂,往西边的河埂跑去。

那鬼子明白那不是自己人了,刚才的枪声应该是自己人,在追这个人发出来的。要么就是提醒自己拦截那人。连忙举枪射击。江埂上长满了没膝高的篙草。也就是提炼青蒿素的那种草。只是正中央才有一条尺许宽的羊肠小道。因为人们常走,而没有被蒿草杂草埋没。

那鬼子的第一枪并没有打中黄仲军,第二枪才打中了他。打在他腿上,至于是左腿,还是右腿他一时也分清了。包括是哪条腿不得劲,才导致他一个趔趄,朝前跌去。

一下子跌到一个人的怀里了,头上一软起来。起到了缓冲作用。得亏那一下缓冲,否则,他就摔倒了。

那人不知是吓得,还是被他撞到胸口痛得,“妈呀!”一声尖叫。手里今天刚要来的食物,团子,米饭还有米一类的,全都扔到了地上了。生怕他赖在她怀里不走,猛地把他一推,“你是谁呀,吓死老娘了。”

那女的说话的声音,分明是熟悉的,一时想不起来了。看脸,他也没有那个兴趣,还有时间。嘴里说声“谢谢!”就着原先那逃跑的惯性,继续往西边河埂跑去。

“不要打枪,不要打枪!我们是好人!”身后边只听得一男一女,被吓得连连叫唤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小女孩不住地哭泣声。

……。

感觉跑了很久,又感觉只跑了一瞬。猛然就见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双手一撑他的臂膀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差不多已经迷糊了。像是要睡着一样,眼皮子沉得抬都抬不动。也分辨不清问他话的人是谁。只是凭借之前的记忆勉强回答道:“有人在后头追我,要杀我!”

“啊,哪个要杀你?”一个性格暴躁的声音,一听就炸了锅了。如此这般地问他,“你没有告诉他,你老丈人是哪个吗?”那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可是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在哪里听过。属于谁,“大虎子,快点家去把枪拿过来。”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无比威严地吩咐道。

“大虎子!”他心里隐隐地一惊,好熟悉的名字。可是也记不起来了,在哪里听到的。脑袋痛,一想事,就像要炸一样。

“我的天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有女声一惊一乍问。

又听到了隐隐的啜泣声,“就怪你,你不把赶他,他不就没事吧了!”

“阿——秀!”阿秀的声音,如同醍醐灌顶,让他的脑子一下子变得清明了。眼睛也重又焕发出光彩。同时,眼泪也流下来了。这一天的。明确这半天的遭遇,丰富得足以抵得他以前的二十年了。

阿秀听到他在叫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军,你没事吧?”

“别肉麻了,你两个把他弄家去。人又没死。急着哭干什么?追你的人是不是就在后头?”老丈人终于肯用对人的口气和他说话了。听得他心里一暖,“是,伯伯。”

“你没事吧!”老丈人看了看他肩膀后头,翻起的肉,忍不住夸了一句,“算个硬骨头!”

“伯伯,枪!”大虎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背了好几把猎枪。

“给我一把,大哥!”

“操,认得我啊,我以为你把老子忘了呢。”大虎子说着,捶了他肩膀一下,痛得头一裂。

“大哥,你是不是故意的,他那边伤成那样子,你怎么下得了手。”阿秀性格本不张扬的。这时也受不了,大声地斥责起大哥来。

“没注意没注意,我不是故意的。”大虎子这才看到他的肩头被砍得模样。他有些难堪,生怕有人问起,那是谁砍的。

“你就不要去了,我和你大哥哥去就行了。我去会会是哪些狗杂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家女婿!”

“伯伯,带我一个吧,要不打错人了!”他坚持道。说着嘴痛得一龇。原来麻木期已经过了,那些中断联系的肉体纤维,以及神经,在大脑的提醒下,又开始联络了。却发现已经联系不上了。心急火燎地嗷嗷叫!

“受得了么?”

“应该没事!”他咬了咬关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