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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星倒是知道一点,他们族谱有记录过,村里以前是出过一个小军官的,赶紧说,“太婆,不是大官,就是个少尉。而且不是读军师学校,是去读了军校。”

“啊?我又不懂。”老太太摆摆手,自顾自的讲古。

“那时候啊,他们还没有出山,鬼子就来了,什么都抢,居然还想要我们的矿。

岑家的后生和我们村的人想了个办法,大家去城里说书,说大黑山里石牛岭上面,有老山贼土匪窝,山洞里有金银,那些鬼子贪心,派了百十个人进山去找。”

“哈哈哈,后来的事我听说过,好像是被全部扔进山里喂野猪了。鬼子就再也不敢进山了,只敢缩在码头那块(地方)。”旁边听故事的人忍不住插了一嘴。

“那些鬼子真是不知死活,如果山上有山贼,哪里轮到他们来找,我们自己就搞定了嘛,他们还敢进山,那不是来送人头。”又有一个人说。

“就是,如果真的有土匪,我们自己不是上去把他搞掉了,还等得到它们来?”旁边一圈听书人听得哈哈大笑。

有个年轻点的小孩说,“太公他们这么厉害的吗,我是第一次听说。”

“有什么好说的,宰了就宰了,扔到山谷底下去喂野兽,第二年猎回来的山猪还肥点。”说完,阿婆又吸了口水烟。“后来鬼子又来了,是进山去开矿的。拉了几百个人过来,有枪又有炮。我们只好躲进山里住了。”

“为了赶走他们,村里派人去城里找大官,那些人怕得要死,后来还是我兔党的人胆子大,敢跟我们回来干鬼子。

可惜他们人也不多,大家搞了一年多,才把那几百鬼子搞了大半。后来剩下的鬼子就不怎么敢出矿山。像死乌龟一样,怎么引都引不动,我们也没办法。”

“后来呢?”小孩都听入迷了。

“后来就是好多人跟我兔出山去打仗,等那年鬼子投降了,矿山里的鬼子也就逃跑了。”

“呸,那真是便宜他们了,白给他们占了这么多年的矿。”有小孩气愤的说。

“放心,没有白占,那年他们被堵在矿山那里面,挖了好多铜矿出来,也运不出去。后来鬼子逃跑之后,就便宜我们了,后来交上去换了不少功劳的。”有个老头子笑呵呵的说。

一堆人围在一起吹牛皮。

“后生仔的手艺学得不错,如果是以前,这就可以跟进山参加狩猎了,只是这年头也不准打猎,可惜了这一身武艺。”太婆忍不住叹口气。“就练个强壮身体吧。”

“是的咧,现在的小孩就练个强壮身体就行了,学太多也没什么用,可惜我们的老手艺慢慢的就丢下咯。”旁边又有个老头子插嘴道。

老头子们叹气,年轻人就说起了参军就学的事情。

他们村有个练武的习俗,有一点好处,就是去当兵,人家特别喜欢要。

来他们村观礼的人里,就有市里招兵办公室的领导,正在亲亲热热的跟村老聊天呢。

说起来,这个人也是他们附近的人,大家都是老表来的,说起话来特别方便。

前一阵子,他们找村民进山去帮忙找什么东西,也没说清楚那东西长个什么样,就是说,大家一看就知道的。

当时就是这个人来找村老联系的,直接说了,是国家的卫星在天上看见了个什么东西飞过来,击落了,好像掉在这边,现在要村里人帮忙上山去找找。

大黑山茫茫大,要找点什么,那简直是千难万难,光是拉百来号人过来,根本就没有用处,只能跟山民一起,大家上山去慢慢找。

那几天,真是把村里所有能动的人都动员起来了,大家就漫山遍野的搜索。

开始的时候,岑星还以为是何宇昆起飞不小心,被卫星看见了什么的。

后来听说是已经击落了,她就放心了,何宇昆没有被击落,那说明他没有被发现。

她看那些老头老太太跟着大队伍上山找得太辛苦了,于是加入进去,直接放开自己最大范围的灵识感应。

把附近的十几座山篦了一遍,终于在野猪谷下面发现了一些新鲜的金属残骸,上面没有一个中文标识,看来就是这个东西了。

岑星白天的时候把一队人带到野猪谷去,大家顺利“找到”领导要的东西。

这次搜索活动顺利结束,领导高兴的给村里发了一些奖励,具体是多少,岑星没听说,就是那几天,村里吃了次酒席庆祝庆祝。

大祭晚上,参加的各路人马吃完长桌宴,大家各自回去。

只有附近几个村的话事人,悄悄的聚在了黎家村祠堂的偏房里。

这时候,这个地方很好说话,长桌宴结束,村里慢慢安静下来。

一屋子七八个老头老太太,各人手里不是拿水烟筒就是拿瓜子,吹得整个偏房雾蒙蒙的。

“你们村也发现了吧,去年开始,那山里的草木长得有多快,才一个月,那齐平地的草,就长有膝盖高了。你们怎么说。”一个老头子沙哑着嗓子说。

“是真的,我也觉得现在的山里种东西,长得可好了。”田姓族老说。

“会不会是村里又出神异了,不会是有真巫出世了吧。”这屋里不知道是哪个突然冒出来一句。

大家沉默了一下,反问他,“不知道啊,你村里有听说什么吗?”

“我听说你们姓田的出了个很灵的道公,是不是他?”

“我也不清楚,听说他看事有点灵,也就是听说,平常看着也没什么。”田姓族老回答。

“我听说他经常说话神神叨叨的。”那个听说的人讲。

“那你问他了吗?”

“没有,你忘了吗,如果真巫自己不说出来,我们是不能问的。”

“不能问,不能问,你忘记花姑的事吗?”这个人说的是一个典故,他们这里曾经出来一个叫做花姑的人,有点神异,有人多嘴去说穿她,后来花姑就突然消失了。他们也失去了花姑带来的好处。

“哦,那只能观察一下了。历来真巫都有神异的。如果哪个人突然有什么不同你们要早点和我们通气哦。”

“那还用说,我们三家村向来同气连枝,有福同享的嘛。如果真是出了真巫,那肯定是我三家人的福气。”

“那不用说,肯定是出了真巫了,看我们的山现在生机勃勃,哪像以前。”

看来这是大家形成的共识了。

岑五叔坐在后面,低低头闷不做声,他总觉得他们村的永星有点像,好像山上的东西长得好,是她回来包山之后,才开始的。

但永星看起来很平常,也没有说奇怪的话,平时行动也正常,要说不正常,她的那个男朋友长得太好了,应该算是有点不正常吧。

还有就是,上次进山找“东西”,他总觉得永星是特意引他们去野猪谷的,一去就找到了,哪有这样巧的。

恐怕只有山林的主人,才能对大山了如指掌。大山上的生灵全是真巫的眼睛耳朵,真巫在山里就是全知的。

所以,他怀疑岑星是村里新出现的真巫,但是他不说,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