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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还没有她审问不出来的事,无论是嘴巴有多紧,她都有办法,“我说!我说!,求求你,放过我!”杜莹莹的眼里此刻布满了绝望,季无名露出了笑容。

“放开她。”随后站起身来,将身旁的披风披在了杜莹莹的身上,“杜小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杜莹莹急忙的爬起来,跪在季无名的身旁,“是我,是我看不惯两位将军,是我想给你个眼色瞧瞧,打压你的风头,陷害两位将军偷了我的镯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杜莹莹边哭边说,不停地磕头道歉,季无名脸上的神色被天边的火烧云笼罩,让人看不清,她缓缓蹲下,伸手抬起杜莹莹的脸,“那么,你有没有帮凶。”

话里是肯定的语气,杜莹莹看向宋灵若,宋灵若从方才就一直在冒冷汗,现下更是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可该来的总会来,

“宋灵若!是宋灵若!”几乎是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宋家的方向,宋氏当场就要跳起来了,“此女心思歹毒,竟还想污蔑我家女儿,还请凰语将军做主。”季无名看向宋氏,不顾杜莹莹的大喊大叫,径直走向了宋佳的位置。

此刻,无论是宋灵若和宋氏,还是宋诚都紧张的不敢动,“宋小姐,杜小姐说得是真的吗?”

梁卿月最小的笑容好似魔鬼一般让宋灵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是她!是宋灵若嫉妒你,所以才陷害你推了她,是她想做梁家的义女,想借着梁家进宫,是她主动告诉我你被罚的消息,是她害的你被打了十鞭子!是她找的人往两位将军怀里塞得镯子!”

杜莹莹近乎疯狂地控诉让整个席上一片安静,此刻,任是谁也不敢相信那个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宋家姑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我没有!”宋灵若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她不停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宋灵若看向季无名,季无名微笑着说,“那我就暂且算这一次是杜小姐陷害你的,是杜将军以权逼人?”

季无名看见杜有为愤恨的目光,她再次开口,说得话,却让宋灵若绝望,“那就请宋小姐好好想想,当日京郊马场,本座到底有没有因为不会骑马而恼羞成怒,最后因为嫉妒将你推倒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此时最痛苦的人就是雷氏了,她头一次那么后悔一件事,在场的梁家人,甚至是杨府的人都面带羞愧。

“哼!我竟不知宋小姐身上有什么值得嫉妒的地方。”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木子江站了起来,一脸轻蔑的说道,“论身份功绩,她早就已经是这天底下最负盛名的将军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容貌,这就更可笑了,宋小姐要不要自己照照镜子?不如这样,在场诸位盘算盘算,咱们这位宋小姐身上有什么值得凰语将军嫉妒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是啊!季无名因为嫉妒所以推了宋灵若,比笑话还笑话。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梁王府,还有你们这群蠢货还真信了!”木子江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这是他们头一回看见木子江生气。

季无名正要出声,木子江就抓住她的手,“小阿名,别怕,等一下,等子江哥哥一下。”

众人疑惑的看向木子江,就连季无名都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木子江,木子江脸色阴沉的走到了老梁王的跟前,“谁打的?”

似乎是没想到木子江会这么问,季无名无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子江哥哥——————”抬起手,季无名也不知道,她自己抬起手想干什么,木子江握住她的手,“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居然敢————”

几乎是瞬间,木子江的眼眶通红,季无名看得愣住了,“你——”

木子江回过身来,“我再问一遍,是谁打的!”木子江这么多年,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杜有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杜莹莹同他说过,“整个梁王府谁有权下令,自然就是谁了。咳咳咳咳——”

季无名脑袋突然觉得头疼,她冲上前,狠狠地踢了一脚,“杜将军,我警告过你,怎么,又忘了?”

杜有为不敢再说话了,而木子江这边见梁家竟然一个出来说话的都没有,内心的怒火和心疼到了极点,抬起手,众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子江哥哥!”木子江突然停住,季无名泪水已经出来了,“不要!”那带着点哽咽的声音,让木子江意识回神,慌慌张张的轻轻拍着季无名,“阿名,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吓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木子江急的汗水直流,一直再说着对不起,季无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连日来的委屈,或许是看见木子江的心疼,她的泪水直直的往下掉。

“阿名——”一阵女声打断了看得痴痴的众人,天色已经渐晚,太阳只差最后一点就要落山了,可杜府向来奢靡,灯是早就亮着的,此刻尽然也是如白昼般万事万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来人身着蓝衣,被改过得裙子正正好贴合少女的曲线,手中还有一件似是刚脱下来的月白色披风,是卿泠,她今日并未施加粉黛,神色匆匆,像是急忙赶过来的。

待人走近,卿泠看见季无名的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又看见木子江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拉过季无名的另一只手,把人抱在怀里,转头看向杜有为问,“这是怎么了?”

杜有为虚弱的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可嘴巴却止不住,眼神看向梁王府,有些幸灾乐祸,“咳——卿阁主知道吧,宋家那丫头先前陷害季将军的事。”

卿泠想到这事就止不住的厌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耐烦,“凰语将军因此事跪了三天祠堂。”

卿泠“哦”了一声,可杜有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梁王府家规森严,认定了是凰语将军的错,凰语将军不认错,惹得动了家法——”

“你闭嘴——”季无名想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一只被卿泠握着,另一只被木子江握着,

她是真的慌了,“阿泠姐姐!别信他——”

卿泠早在听见“家法”两个字眼角就开始泛红,杜有为见目的达到,他知道这动摇不了什么,但只要能给老梁王甚至是杨忠添堵,他就愿意干,“十鞭子,三日之内如果不悔改就不给请大夫,三日之后撑不住了再请,磨一磨凰语将军的性子。”

完了,这是季无名内心的真实想法,木子江只知道季无名挨了十鞭子,却不知道连大夫都没给请,杜有为轻笑,“若我记得不错——咳——今日刚好是第三日,熬过今天才能请大夫。”

卿泠和木子江怎么会不知道杜有为是故意的,可是————

卿泠转过身来,看着季无名,木子江愣在原地,“你,又封了消息?”老梁王心里一惊,可来不及多想,

“你,你刚从战场上下来,先前,十六幕,呆了近三年,小的时候,你的身子就,我好不容易——我——”卿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话说得七零八落,季无名却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未等季无名道歉,卿泠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还疼不疼?这三日,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卿泠的手甚至不敢触及到她的后背,心疼,自责在心底蔓延。

木子江看着眼前两人,等卿泠放开了,他才想起来,轻声细语的哄着季无名,“阿名,师兄师姐带你去找师叔看病好不好?”

这样的语气,当真和她小时候不爱喝药时哄她的一样,只是,“我没事的,有金疮药——”

“胡说!”卿泠的手摸上她的额头,有些烫。

卿泠整个人的都僵住了,季无名看向木子江,木子江的手也摸了上去,“你挨十鞭子,被人扔在了院子里三天,今天又穿的那么薄,还和杜————”

木子江没再说下去,卿泠软声细语的哄道,“阿名乖,去找师叔好不好,再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众人皆新奇的看着这一幕,早就听闻凰语将军季无名在师门之中极为受宠,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卿泠和木子江这样的人都会因为季无名受伤了心疼到流泪。

季无名摇摇头,卿泠和木子江对了个眼色,季无名听见卿泠说了一句话,可她没听清楚,眼前突然一黑,木子江两人稳稳地接住了即将要倒地的季无名,卿泠打晕了她。

“阿月!”见梁卿月突然晕倒,杨若柳忍不住出声,卿泠瞥了一眼,两家人的脸上不约而同挂着担心,还有,复杂。

木子江将季无名横抱起来,正要走,发现卿泠还在原地,卿泠眼眶还是红红的,“先带阿名去找师父。”

她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轻轻的盖在季无名的身上,“阿名乖,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木子江了然于心,“我先走,你小心,皇宫见。”卿泠点点头。

目送着木子江抱着梁卿月离开,卿泠整理好心情慢慢走向梁王府的位置,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灯光,卿泠的表情一片冰冷。

待到站定,老梁王拉住想要起身解释的雷氏,正准备站起来,卿泠却开口了,“阿名是三岁那年来的,师叔说,原本带着她的那个乞丐阿婆被肃王府的大公子纵马撞死了,只留阿名在原地大哭。”

杨若柳此刻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卿泠,“肃王府怕日后阿名长大了起心报复,又怕因为这件事被人诟病,所以想直接把阿名也杀死,就是那个时候,我的师叔,季礼救了阿名。”

杨若柳觉得此刻心都要跳出来了,“阿名被带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明亮无比,漂亮的不像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只有三岁,阿名却说话清楚,月师娘把她洗干净了带到我们面前时,我们都瞪大了眼睛,她长得太好看了,小的时候就好看,我,子江师兄,淮师兄都喜欢她,恨不得每天都抱着她才好,月师娘说,天下女子皆被困缚于宅院,即便是有名有姓最后依然被冠以夫姓,无声胜有声,无名胜有名,便唤作无名,望来日如凤凰展翅于长空,无有束缚。”

听到这里,众人彻底被卿泠的声音带进这位女将军的童年,卿泠看向黑夜,深呼吸,“阿名睡眠不好,夜里总是哭醒,那时候,我们四个人都睡在一个屋子里,每每这个时候,总是我们三个一齐哄她睡觉。”

有人听得嘴角含笑了,“可后来我们长大了,不能在一个地方睡了,可阿名却还是梦魇不止,每每惊醒,总是抱着枕头挨个敲门,于是我们三个便轮流守着她睡。其实当时我们也没多大,可在阿名面前,总有操不完的心。”

说到这里,卿泠都忍不住自笑了,那是她最为美好的时光,“阿名很聪明,每当我们三个被罚,难过的时候,她总是偷偷来安慰我们,这也是我们那么喜欢她的原因吧!她很聪明,聪明的不像话,三岁看见我们读兵书,她也要读,可她根本就不识字,我们就拿兵书教她,却不想她记得兵书兵法比我们都牢,更是会举一反三,或许是天意,她自己也喜欢兵书。她也很勤奋,学武功的时候,她自知比我们少学几年,所以就拼命地练。”

听着卿泠的描述,杨若柳甚至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季无名夜以继日练功,满头汗水,一脸倔强的样子。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即使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也能得到我们的保护,可是她不愿,月师娘告诉她,无论是来自是的保护,都不如拥有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后来先皇后娘娘见了阿名,告诉她有时身怀壁玉便是原罪。阿名那时还小,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可皇后娘娘找到师叔,阿名的容貌远盛于当年的她,她的下场如此,若阿名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在她身边的我们,甚至是已经为九五之尊的师兄也护不了她周全。”

居然是先皇后,万没想到,季无名会同先皇后有交集,可仔细想想,似乎也属正常。

“天底下那么多人,一人一言,都足以将阿名淹死。阿名什么都不懂,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拼命练功,射不动剑,就整日整日的练,直到能百发百中,剑式练不好,就仔仔细细的从每一个动作开始,内力修的慢,就连睡觉都在往复吐气,喜欢兵法,就自己去皇宫的藏书阁翻看。所幸她如此用功,我们倒是不用多加操心,说得最多的就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可是————”卿泠的语气突然变得悲伤起来,“阿名不见了!”众人恍若从梦中醒来,直勾勾的盯着还陷在回忆里的卿泠,“阿名对兵法的造诣很高,高的让人害怕,七岁时,师叔见她将皇宫里的藏书都读完了,四处带她拜访大师,可没有一个大师敢收她,他们的理由都是一样的,阿名在兵法上的领悟比她们都高,又怎么教她呢!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们才意识到阿名的天赋,她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三神”的事,她就和我们说自己也想当将军,当一个比他们还厉害的将军,能够保护我们的将军,她说完之后,师叔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好几天,再出来的时候,仿佛人都老了好几岁。”

“可我们都知道,师叔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爱阿名,所以即使有一天需要承受她战死沙场的痛苦也不惜给她成为自己的自由。”老梁王说不出话来,反观其他人,似乎也惊到了,什么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她十岁的一天,正值月师娘的生辰,说是想自己骑马出去采花给师娘,师叔想着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便让她走了,可她————”

卿泠的声音再次染上哭腔,“她再也,再也没回来————”